第二章 蘇醒學語

　　“阿奇，阿奇，你怎么了……”楊奇的昏倒立即又引起了一陣混亂，尤其是那個婦人，更是緊張的向前跑去。撥開圍著楊奇的眾人，來到楊奇面前，見楊奇的樣子，眼睛立即是紅了起來。

　　遠處的賴子見此，立即是跑了過來，見到楊奇的樣子立即是喊道：“你們還愣著干什么，還不快把阿奇放到床上，都死了！”

　　雖然很多人對賴子這個人的感覺不是很好，主要是因為賴子以前在村中的所作所為實在是不讓人放心。只是現(xiàn)在賴子卻是村中唯一的一個“醫(yī)生”，雖然這個醫(yī)生的本事有待考證。但是賴子在城中劉神醫(yī)那里呆過一段時間卻是不假，當然究竟是學醫(yī)術(shù)還是別的什么的，那就不得而知了。但對這里這些幾乎沒有見過城是什么樣的村民來說，已經(jīng)是了不得經(jīng)歷。在加上也確實治好了一兩個，頭疼發(fā)熱的癥狀。也讓村民對他多了一些信心。

　　現(xiàn)在情況急切的狀態(tài)下，也顧不得別的了，立即是按他的話把楊奇從地上移到了炕上。賴子雙手在楊奇的身上一陣擺弄，除了他自己沒有別人看的出他在做什么。最后他把雙手從楊奇的身上拿起，長出了一口氣道：“還好，還好，只是昏了過去，沒有其他事。”

　　賴子說完，轉(zhuǎn)過頭來對婦人道：“嫂子，阿奇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這樣了，我是沒有辦法了，以后的事還要靠阿奇自己了。”

　　婦人雙眼含淚的，點了點頭，而后不在言語。

　　賴子剛剛維持了一會兒的形象，轉(zhuǎn)眼間就消失不見。讓人懷疑剛剛見到的是不是自己的幻覺。涎著臉道：“嫂子，我也忙活了半天了，今天還沒有東西吃呢！嫂子你看……”

　　婦人見此，從懷中拿出了二十枚銅錢遞了過去，道：“我這里現(xiàn)在也沒有多少，這些你就先拿著吧，剩下的日后定然親自送去?！?

　　“才這么點，確實有些少?。　?

　　強哥在一旁看著，見賴子如此說，滿臉怒氣的看著賴子。賴子抬頭猛地看到強哥的雙眼，雙眼中爆發(fā)的怒火幾乎是要把人燒成灰燼。賴子見此是激激靈靈打了一個寒戰(zhàn)，立即是把手中的銅板收入懷中，而后向外跑去。邊跑邊喊道：“嫂子，這些就已經(jīng)夠了，其他的我就不要了，不要了……”

　　聲音傳來，人已經(jīng)是沒了影子。

　　強哥見賴子離開，來到婦人的身旁道：“嫂子，其實不用給賴子東西的。賴子的本事別人不知道，嫂子你還不知道？就他的那些本事，也就是治治頭疼發(fā)熱的小病，至于那些受傷之類的，村中的哪一個不會一些。”

　　婦人勉強笑了笑，道：“賴子這些時日過的也確實不怎么樣，而且回來后也確實是改變了不少，而且不管怎么說他也是盡心盡力。那些東西也是他應得的?！?

　　強哥見婦人如此說，欲言又止。

　　婦人見他欲言又止的樣子，嘆道：“我知道你是擔心賴子的本事，可是我們這里距縣城可是有六十里，中間還有座山隔著，一來一回不知道要到什么時間了。我們村里除了相信賴子外還能怎么辦？我相信賴子是不會害阿奇的。”

　　“他要是敢，我揍死他！”

　　婦人轉(zhuǎn)過頭看著床上的楊奇，眼中盡是關(guān)愛。

　　“阿強，你說的對，阿奇只要還活著就一切還好，離魂癥帶走的記憶，我會一點點的替阿奇找回來，只要人活著就好，人活著就好……”

　　這時眾人已經(jīng)把楊奇給安置好了，婦人見楊奇現(xiàn)在安靜的躺在那里，道：“多謝各位叔叔的援手之情，現(xiàn)在阿奇也沒有事了。本來是要給各位叔叔好好道謝的，可是阿奇出事我現(xiàn)在心中亂的很，還請各位叔叔見諒?！闭f著遙遙的拜了下去。

　　一旁的強哥見此，立即是伸手把楊奇母親扶了起來。

　　“嫂子，你怎么能這樣，浩哥對全村都有大恩，我們做的這些事都是應該做的，可受不起嫂子的大禮。”

　　“是??！”“是啊，嫂子！”“浩哥可是救了咱們?nèi)宓?，那里能受嫂子的禮??！”“就是，就是?！薄?

　　婦人見此，雙眼一時間紅了起來，哽咽道：“謝謝大家了?！?

　　“嫂子，這說的是哪里話，當年要不是浩哥，把村中的徭役給一力攬了下來，現(xiàn)在我們可能都死在了草原上了。這可是活命的大恩，村中的村民是絕無人敢忘的。嫂子現(xiàn)在也是累了一天了，現(xiàn)在要好好歇歇了，我就帶著大家走了，嫂子有事的時候，就去叫我，我阿強絕對是一叫必到?！卑娫谝慌砸妺D人有送客的意思，立即是說到。

　　“恩，我省的?！?

　　“那嫂子我們走了，嫂子你也早些歇息?！?

　　阿強領(lǐng)著眾人離開了茅屋，漸漸遠去。

　　婦人見眾人離開，嘆了一口氣。走到床邊替楊奇蓋好被子，道：“孩子，我在你父親離開的時候，就發(fā)誓一定要讓你平平安安的長大成人，為什么你卻會變成這樣，老天爺對我們?yōu)槭裁催@么無情?！闭f著說著不由自主的抽泣了起來。

　　夜間，婦人就守在床頭，就連睡覺也只是抱來一些干草在地上隨便收拾了一下。就這樣湊合了一夜。

　　翌日清晨，楊奇睜開雙眼的時候，一張焦急而又喜悅的臉龐出現(xiàn)在他的眼前。臉上的淚痕尚未干去。楊奇雖然疑惑，但是見到那發(fā)自內(nèi)心喜悅的笑容，心中不由得是一陣的安寧，臉上的表情也是祥和了許多。

　　這一次楊奇沒有第一次的激烈反應。可能真是婦人的笑容感染了楊奇，見到那溫和的笑容，楊奇心中就有著一股莫名的安全感。起身后楊奇很安靜的坐在那里，看著婦人在他的四周忙碌。同時楊奇也打量著四周的情況，并不是楊奇有什么軍事素養(yǎng)，每到一地就先是查看環(huán)境。而是實在是無聊的沒辦法，楊奇安靜的坐在床頭，而婦人則是在四周忙忙碌碌的，每當楊奇想要起來的時候，婦人又會前來制止，真的是眼觀六路、耳聽八方。

　　楊奇面對婦人溫和的笑容，和關(guān)懷的眼神，實在是興不起反抗的念頭，每一次站起來，最后都是又安安靜靜的坐了下去。

　　婦人用木碗盛了一碗黑乎乎的東西，端到了揚起的面前。楊奇看著那黑色的液體，聞著那刺鼻和苦澀的氣味。小時候曾經(jīng)多次喝過這些東西的楊奇，立即就是知道了眼前的東西是什么。

　　不過天生對難聞東西的厭惡，讓楊奇用詢問的眼神看向婦人，希望這不是給他的。婦人給楊奇的只有一個溫和的笑容，還有關(guān)愛的語聲：“阿奇來，把這喝掉，里面可都是村中的叔叔伯伯好不容易才找來的，都是補身體的東西，來喝掉。”

　　婦人的語調(diào)對楊奇來說，和天書也沒有太大的區(qū)別，實在是因為兩者的語調(diào)相差太大，古今差異太大。楊奇雖然是在南方的一個小城中長大的，但是爺爺卻說一口流利的普通話，因此楊奇學會的話語就只是普通話一種。至于爺爺?shù)募亦l(xiāng)話，也就是方言，按他的意思就是，“現(xiàn)在只要會說普通話就行了，我那一個小地方的方言學它有什么用，我又不讓你把我送回去，學它干什么，不學。”

　　婦人說的話和普通話的差別實在是太大了，已經(jīng)超越了楊奇的理解范圍。但其中還是有一些詞語是能夠聽懂，這讓楊奇想到了一些地方的方言。楊奇在景區(qū)混飯的時候，曾聽到過一些地方的方言，確實是有些不知所謂。

　　楊奇根據(jù)自己能夠聽懂的那些詞，還有婦人的語氣，動作和那堅定而又不容楊奇質(zhì)疑的眼神。楊奇把婦人的意思給拼湊了出來，無非就是讓他把碗中的東西喝掉，不能還價。

　　楊奇也是說不清楚當時的反應是怎么回事。按他自己的意思是絕不會喝的，可是他的身體在他思考的時候，或者說是在他走神的時候，已經(jīng)接過了木碗。直到里面的液體進入口中后，才被那苦澀的味道給刺激醒了。

　　現(xiàn)在想來那種感覺就是順從，像小的時候順從爺爺一樣的順從，不過是換了一個對象而已。至于為什么會對一個剛認識的人那么聽話，楊奇把那歸功于婦人那溫和的笑容，還有那好像烘暖人心的關(guān)愛。

　　以后的時間，婦人依然是不讓楊奇做事，楊奇每天都是躺在床上，或者是坐在床上。直到確定楊奇身上除了“失憶”外，其他的傷都已經(jīng)沒事了，才把楊奇的活動范圍擴大到茅屋前的空地上。面對婦人對他活動范圍的控制，楊奇雖然有些惱怒，但也順從了下來。從來沒有超出過界限。

　　婦人每天都會出去很長時間。楊奇雖然沒有見到婦人做什么，但每天清晨，婦人都會拿著一把木頭做的“東西”出去。曾經(jīng)在鄉(xiāng)下見過農(nóng)民耕作時的情景的楊奇，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種地，可是由于他從來沒有親眼看過，對這也不是很確定。

　　而婦人回來后，除了做飯和收拾屋子外，就是每天和楊奇坐在一起，用楊奇聽不懂的話說著什么。楊奇雖然聽不懂，但看著婦人開心的神色，想來說的是一些開心的事吧。

　　每次見到楊奇無動于衷的神色，婦人都會輕嘆一聲，而后繼續(xù)將自己的事情——講述。后來，楊奇想要去廁所，卻不知道用這里的話要怎么說，只好用手比劃了半天，才讓婦人知道了他的意思。最后楊奇是成功的去了茅廁，而婦人也終于知道楊奇為什么對自己的話無動于衷，這個時侯的婦人真是又高興又悲傷。

　　高興的是，楊奇不是對那些事沒有感觸，只是聽不懂而已。悲傷的是，楊奇竟然連話都不會說了。以后的日子中，楊奇可以明顯的發(fā)現(xiàn)婦人在家的時間多了起來。婦人開始拉著楊奇的手，在屋中還有村中轉(zhuǎn)悠，每拿起一件物品，或者見到一件事物，都會說出一個單詞。直到楊奇能夠準確的說出來后才會停下。就像教嬰兒一般的教導楊奇“開口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