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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秦王遺腹子

小說:春秋悍刀行作者:貧道五時間:2020-12-17 17:42:55

  在下山之前,于小壺軒,張竹兼除了將絕學“三千塵絲”傳給了李玉宸這個小師弟外,更將老真人張筠一閉關前特地留給李玉宸的錦囊也一并給了他,并按老掌教囑托,讓李玉宸持著這個錦囊下山南下去江陵,將此錦囊交予江陵府靖南王武護。

  為了瞞著李玉宸不讓他知道自己的身體狀況,老真人張筠一以閉關調養(yǎng)為由對前來拜別的小徒弟李玉宸避而不見,最后李玉宸只得在密室門外叩了九個響頭。

  在山腳下與除了早已下山而不知其蹤的四師兄莫小巖的其余三位師兄辭別之后,李玉宸孤身上路,前往鄰州江陵。

  在此之前,十二歲那年李玉宸曾同師傅張筠一下山游歷天下九州,所以此次算是第二次下山,有了之前的經(jīng)驗,李玉宸一路上除了孤身一人枯燥無聊些外倒也還算順利,閑來無事便以“三千塵絲”取樂解乏。從下了齊云山到快要抵達江陵,一路這么下來,李玉宸的三千塵絲竟是隱然有了登堂入室的精進。倘若有人留心觀察的話會發(fā)現(xiàn),從齊云山到江陵的這條路上沿途的樹葉均有些許裂痕,且這些裂痕一路南下越是往南便越密越細,等這些裂痕愈合之后會如同淚痕一般。

  因為有渾厚的玉皇樓打底子,又有張竹兼那精妙無比的三千塵絲做引導,不知不覺中,李玉宸的武功修為已然到了五品境界,在江湖上已然稱得上是入流俠客了。

  李玉宸于谷雨前后從齊云山啟程一路南下,近半旬后,終于來到了目的地江陵城。

  作為緊隨杭州之后的江南第二繁華的軍事重鎮(zhèn),江陵西控巴蜀,北接襄州,襟帶江湖,指臂東越,乃是中原溝通嶺南的要沖,號為“東南第一重鎮(zhèn)”,由昔日名將現(xiàn)今的荊南王武護就藩鎮(zhèn)守。因為江陵過于重要,而武護終究是異姓王,據(jù)說當時天子將此地封賞于他的時候朝堂百官紛紛反對諫言,甚至有“悲憤義士肱骨之臣”不穿朝服穿孝服,抬棺入宮,以死相逼勸諫天子為了大殷千秋社稷大業(yè)三思而行。盡管當時反對之人眾多,但皇帝陛下仍舊將江陵府分封給了異姓之人武護,有趣的是,在降下圣旨一切塵埃落定之后,那些先前還喊得厲害要死要活的群臣紛紛緘口不言,而那個穿孝服抬棺入宮的朝臣也沒有血濺朝堂,反而在不久之后被破格提拔官升三階,一步登天,成了三品禮部尚書。

  雖說早些年前李玉宸跟師傅云游天下,去過不少地方,但卻是繞城而走,上一次師徒二人沿荊江一路向北,與江陵這座江南名城擦身而過,當時李玉宸曾問師傅張筠一,問他為什么要繞城而走而不入城,師傅思考了一會,然后說城里胭脂氣息太重,你年紀尚淺道心不穩(wěn)進去容易迷失自我,當時年僅十二的李玉宸對師傅的話表示聽不大懂,以為自己見識閱歷太淺故而聽不懂,又叫師傅再講解的簡單淺顯一些,早已一大把白胡子的師傅斟酌措詞好一會,最后扭扭捏捏的說了一句——怕你憋不住。

  此次入城,李玉宸走在街上,看到街道兩側,心說師傅當年果然沒有騙我。

  李玉宸正神游天外,忽然背后傳來一陣柔軟,把他嚇了一跳。

  “喲,道長,可是來捉妖的?”清脆如銀鈴,卻讓人聽了不免一陣雞皮疙瘩的女子聲音隨后在李玉宸的背后傳來。

  李玉宸回頭瞧見是個濃妝艷抹,約莫二五年華的紅裙女子,正對著自己上下打量,一雙眸子閃著異樣流光。

  李玉宸下意識后撤一步,有板有眼的行了個禮,惹得姿色中上的紅裙女子一陣好笑。

  “捉妖?”李玉宸疑惑,雖說不諳世事,但也知道這世上哪有什么所謂的妖魔,不過都是人心而已。

  “怎么?”紅裙女子陰陽怪氣的笑道:“道長不是來捉妖的?難不成還是來捉人的?”

  “小道聽不大懂姑娘的話?!崩钣皴犯惺艿街車絹碓蕉嗳苏凵窆之惖某约嚎磥怼?

  紅裙女子故作生氣,嬌嗔道:“一口一個小道的,還說不是來捉妖的,小道哥哥你就隨姐姐我進去逍遙一翻吧?!?

  紅裙女子說著話的同時柔軟的伸過手來就要牽李玉宸。

  李玉宸皺了皺眉,左腳往后一撤,將身子側到一邊,讓紅裙女子的手抓了個空。

  “你......”紅裙女子抓了個空,身子頓時不穩(wěn),一個踉蹌,險些摔倒,頓時怒目相對。

  李玉宸正準備抽身離開,忽然聽到身后傳來有人高喊抓賊的聲音,然后肩頭便被人重重的撞了一下。一個身材矮小,穿著黑色布衫,年齡與其相仿的男子在撞了他一下之后便慌慌張張的往人群堆里跑去了。

  李玉宸愣了一下,忽然發(fā)現(xiàn)背后一下輕盈了一些,頓時意識到不妙,趕緊伸手向后一抹,發(fā)現(xiàn)包袱被割開了一道口子,除了一件換洗用的道袍還在之外,盤纏和那繡工精妙的錦囊不翼而飛了,背上再剩下的就是只有那一把下山之時三師兄張竹兼所贈的竹劍斷絲了。

  東西被偷了。

  察覺之后,李玉宸當即施展身法,三步并作兩步,朝著先前撞他那人的方向追去,最后在一隱蔽的小巷弄中將小偷給擒住了。

  李玉宸還沒怎樣,偷了他盤纏和錦囊的小偷就跪了下來,眼淚嘩啦啦的就往下流,“道長,您大人有大量就放了我吧,小六子上有七十歲的老母臥病在床沒錢醫(yī)治,下有剛出世就死了娘的苦命孩子,小六子是實在走投無路了才偷了道長您的東西的,哦,東西我這就還您,您就放了我吧,一會要是后面的那個心狠手辣的女人追上來讓她逮住,小六子倒是死不足惜,可一旦我有個三長兩短,我家中那已經(jīng)三天沒吃東西的老娘和孩子怎么辦啊,嗚嗚......,娘啊,孩兒不孝,兒啊......”

  李玉宸聽了一個頭兩個大,“行了行了,你趕緊起來吧,抹我一身的鼻涕?!?

  “道長您答應放我走了?”自稱小六子的枯瘦小偷還沒把早已排練妥當?shù)呐_詞全部說完,就聽到李玉宸要放他走,反倒是楞了一下,這年輕道士這么好忽悠?

  “不過你得把東西還給我,那是我?guī)煾到o我的,還有后頭那位姑娘的東西你也得留下。”李玉宸說道。

  聽不背桃木劍而背竹劍的年輕道士這么一說,常年在此作案的小六子這才確定眼前這傻道士確實是要放自己走的意思。

  “還還還?!毙×勇牭缴硎止殴值哪贻p道士要放他走,頓時有種絕處逢生的感覺,哪里敢不答應,趕忙把偷來藏于懷中的東西都掏了出來,連同先前從一位冤大頭那里偷來的一塊殘破的漢白玉佩也一并交予了李玉宸。

  頭生賊頭賊腦的小六子一來擔心年輕道士忽然反悔,再來是怕先前那位手持馬鞭的兇橫女子趕到,就要悄然轉身遁走,可剛一轉身就讓年輕道士叫住,小六子頓時心道不妙,急得腿肚子都快抽筋了。然而打死他都沒想到的是模樣俊美的年輕道士叫住他之后竟是將他自己的盤纏給了他。

  小六子沒有閑情雅致去思考人生,因為他隱約聽到了那拿著鞭子追他的女人的聲音,要看就要趕到這里來了,他必須立即消失。

  “謝謝。”一眨眼功夫便跑出了數(shù)丈眼看就要消失在人海中的小六子忽然回頭,說了他之前二十多年從未說過的兩個字。

  年輕道士李玉宸看著那道枯瘦身形消失在人流中,微微笑了笑。

  然而很快他臉上的笑容就變成了吃痛的抽搐。

  “好呀,還有個同伙,這次看你往哪逃?”

  李玉宸吃痛轉身,映入眼簾的是個青衫方巾,作書生打扮的年輕公子,這書生手白勝雪,只是手中握著一根赤色的鞭子,很是不應景,再看他相貌,玉頰微瘦,眉彎鼻挺,此刻書生上下打量著李玉宸,臉上笑容古怪,可見其左頰上有個淺淺梨渦,乍一看是個風流俊俏的公子,實則乃是個女扮男裝的妙齡麗人,然而李玉宸卻是沒有看出來。

  無緣無故被人鞭打一下,任他李玉宸再好的脾氣也不由得動怒,“喂,你有病啊,你無緣無故的怎么打人呢你?跟你無冤無仇的?!?

  “無冤無仇?”女扮男裝的書生冷冷笑道:“偷本小......本公子東西被我逮了個人贓俱獲,竟還有臉說無緣無故這四個字?!?

  “你說我偷你東西?”無辜被人冤枉,李玉宸覺得莫名其妙,心說這書生公子哥長得柔弱斯文的,看似謙謙有禮,沒想到竟是這般蠻不講理。

  “還狡辯?!迸缒醒b的書生拿手中的鞭子指了指李玉宸手中拿著的那塊有些殘破的漢白玉佩,冷冷道:“莫不道長你想告訴我你手中所拿的這塊玉佩是你的嘍?”

  “你管它是不是我的,反正不是你的。”

  “你......”

  忽然李玉宸想到了什么,難以置信的重新打量了一下這白俊書生,結果他的這一舉動落在女子的眼中便成了心懷不軌,是輕薄之舉,揚起鞭子就要再打。

  李玉宸見狀趕忙前閃到一旁,笑意盈盈的打量著因為生氣而胸腹波瀾壯觀起伏的“書生”,笑著說道:“我怎么聽說這玉佩的主人是個姑娘呢?可不是什么書生。”

  “要你個淫賊管?”見自己女扮男裝被識破,女子惱羞成怒,更不遲疑,掄起就是一鞭子。

  對此,李玉宸早就料到了,憑借著從二師兄俞字貞那里偷師學來的詭異身法“水繞青山”,很是從容的就躲過了這呼嘯成風的一鞭,同時使出偷師自大師兄宋開河的“雀尾攬月”,伸手一攬,將鞭子一端抓住。

  “喂,無緣無故打人就算了,別罵人淫賊啊。”李玉宸說道:“我?guī)煾嫡f了罵和尚不罵禿驢,罵道士不罵淫賊?!?

  “就罵你淫賊,還美其名曰捉妖呢,呵?!币妼Ψ捷p而易舉的就抓住了自己的鞭子,女子不由得暗暗心驚,她自幼習武,府中名師如云,雖說練功多半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wǎng),學而不精,但鞭法是她自認為最拿手的了,方才那一鞭所說沒有傾盡全力,但自詡非四品高手不能如此輕而易舉的化解,再看對方這個與自己年齡相仿的年輕道士,怎么看也不像是四品高手,連天才如她都才五品武境,他再天才能有連蜀山劍仙李西月親自登門想要收為關門弟子的自己天才?

  “快些將你的臟手給我從我的鞭子上松開,否則別怪本公主不客氣?!?

  女扮男裝成書生偷偷從荊南王府跑出來的武輕謠試著運了幾次內勁想將鞭子從年輕道士的手中奪回都沒有功成,運出的氣力只要到了那頭仿佛就泥牛入海,再無感應,而年輕道士的臉上卻仍舊是風輕云淡。氣急敗壞之下,武輕謠也顧不得什么女扮男裝了,無意間把自己的身份給說了出來。

  說著無意聽者有心,方才對方那一句,李玉宸聽得真切,不由得忽然想起自己此次下山要拜訪的荊南王武護有一個女兒,被當今天子認為義女,并冊封其為邀月公主。話說放眼整個江陵府誰還敢自稱“本公主”這三個字。

  “你是荊南王的女兒?”李玉宸不由得感慨這世事巧如書,他方才還愁著怎么在這江南第二大城里找到荊南王府呢,這下倒好了。

  “知道還不趕緊束手就擒?”后知后覺自己無意中暴露了身份,雖為藩王之女卻非郡主,而是享公主之尊的武輕謠冷冷道:“快把你的臟手給我松開。”

  “你叫我松開我就松開???”李玉宸嘟囔了一句:“好吧,聽你的?!?

  然而,李玉宸剛一松開,武輕謠的纖細玉腕就一挑,鞭子頓時如靈蛇一般,再次朝著李玉宸而去,只是此次她的目標并不是李玉宸而是其手中的玉佩和錦囊。

  只是這一次李玉宸猜錯了,以為對方又要那鞭子打向自己,所以這次抓住鞭子時下意識的用上了十成氣力,對此變故武輕謠也是始料未及,猝不及防之下,整個人都被手中鞭子給拉了過去。

  見對方整個身子突然向自己倒來,一手猶自握著鞭子的李玉宸頓時有些手足無措,不知該如何是好,閃開?以他現(xiàn)如今的身法水準自然是閃得掉,可一旦自己閃躲開去,對方身子踉蹌定然會摔倒,在不知道其身份之前也就算了,這個時候再眼睜睜的看著對方因為自己而摔倒受傷就有些說不過去。

  只是這一切都發(fā)生在電閃之際,哪有時間容他多想猶豫,結果沒等李玉宸做出任何動作,兩人的身體就親密的撞在了一起。

  李玉宸頓時覺得身上傳來一陣酥軟如觸溫潤滑玉,李玉宸忽然想到什么,頓時從臉頰一路紅到耳根。

  “啪~”

  正當李玉宸腦子一片空白的時候,臉上突然傳來一陣火辣疼痛。

  “你......”突然被人打了一巴掌,李玉宸正要發(fā)怒,但一看到身穿寬大青衫卻仍舊不能完全掩掉其妙曼身姿的女子一臉怒氣,一雙美眸里汪汪淚水在眼眶不住打轉,仿佛隨時都會線斷珍珠落,叫人看了心疼不已,到嘴邊的話終究還是給咽了回去。

  只是這一個恍惚,手中的錦囊和玉佩便一并被對方給搶了去。這一次,李玉宸倒是沒有要動手搶回來的意思,因為本來玉佩就是對方的,而至于那錦囊,原來就是要給她爹,由她轉呈想必也是一樣的。

  只是武輕謠卻不是如李玉宸那般想,心里不但仍舊是將李玉宸當做是先前那小偷的同伙,還且認為這穿著道袍的家伙定然也與前些時日來城里聲稱捉妖實則假冒道士在城里誘騙妙齡少女或去青樓行行風流之事的淫賊,此時娘親臨死前留給自己的玉佩已經(jīng)拿回但手中仍舊還有個做工精妙的錦囊,不知是誰的被這登徒子給偷了去。

  無視李玉宸的勸阻,武輕謠拆開錦囊,發(fā)現(xiàn)里面有一塊看著似曾相識的殘破玉佩,和一封書信。

  武輕謠拆開書信一看,登時愣在了原處。

  只見書信上寫著五個蒼勁有力的小篆字:秦王遺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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