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節(jié) 創(chuàng)善水教

　　當時，便有一干人等，求太子殿下收他們?nèi)虢?。李志便說：“我教為善水，以此為名。但是教壇新立，無法組織和接收你們。但孤保證，五年后，整個定州和周圍的州，都會有善水教的教壇?！?

　　周邊的居民，當即便被云中岳收下，當作第一批傳教士。善水教教規(guī)，只拜老子，教訓有十條：第一，遵紀守法，不可行兇作惡。第二，尊師重道，不可輕慢文化知識。第三，勞動光榮，勤儉為本，不許驕奢淫逸。第四，人人平等，男女平等，男女都必須接受教育。第五，反對祭祀，不可崇拜偶像，老子為唯一全知全能的祖師，此外的佛祖，鬼神都為老子的敵人，不能相信。第六，簡化禮儀，積極入世，以墾荒，濟貧為功德。第七，善水教的教眾，男子人人短發(fā)，有統(tǒng)一的衣服。尚黑色。第八，教徒每個月必須參與一次教壇的法會。教徒入教時受洗，教徒的子女也必須受洗。教徒的子女八歲時，需要到教壇進學，教壇供給午飯。子女十五歲時，學習合格，可行成人禮獨立。第九，教徒年老，生病時，可以到教壇的修道院內(nèi)，接受食物，治療。但他們的子女因此要付出一定的財帛。第十，教眾要聽從分壇教長的差遣，進行農(nóng)耕，水利，醫(yī)療，護理等義務(wù)勞動，接受總壇的教義。

　　入教的教眾，首先要熟背教義，然后在教長的帶領(lǐng)下，宣誓：“吾向祖宗，祖師，以吾的靈魂血肉立下誓言，得到祖師的福祉，供奉祖師，聽從教長，兄弟友愛，勤勉勞動。遵守以下教義，直至終生！”

　　然后教長以銀勺盛水，灑在教徒的頭頂肩膀和胸脯，以示他得到了祖師的賜福。

　　定州制作所的工匠，也大多加入了此教。善水教總壇因此在唐河邊建立。第一任教宗是云中岳，從加入教眾之中，任命了九名德高望重的長者為長老。教宗任期五年，由長老從分壇教長中，有功德者中，直接選取，由太子任命。長老由自己指定的人繼承，不可為親屬，不可為年少無威望者。

　　因為是白手起家，起初，教壇尚缺少人才。后來，有更多教徒加入，有讀書識字者開始為學校授課。善水教總壇之外，唐河縣立起三個分壇，受洗教眾四千三百余人。此外，外地教眾，因本地尚無教壇，特地從遠處趕來，擠在教壇聽教義者，不可勝數(shù)。

　　每分教壇為露天劇場結(jié)構(gòu)，可容人至五千。法會的主要內(nèi)容，便是講授宗教故事。善水教的故事為，創(chuàng)世圣人為老子，老子創(chuàng)天地法則。而開天辟地者為盤古，造人這為女媧，均為老子之法力化身，繼承著老子的命令。三清則為掌管時間過去現(xiàn)在未來之神，是老子讓監(jiān)督人類所作所為。此外并無更多之神。道家稱，人有魂魄，信封老子并為善者，魂魄將得到法力度化，重歸天地。而不信者，將迷于土下黃泉，永受折磨。因此教長得以法力度化這些冤魂。

　　沒有土地的善水教徒，教長組織墾荒，并將土地授予教徒，按照產(chǎn)量收取糧食為地租。地租的多少，須總壇制定。多余的糧食售到官辦糧倉，得錢補貼學校，教師和醫(yī)師義工的口糧。

　　善水教待人寬厚，提供經(jīng)濟和信仰上的雙重支撐。從此每天都有大量的教眾從遠處趕來，跪求入教。李志便將那些窮困無地的，給建住房，安置為明年春天耕種這六千畝節(jié)水示范田的勞力。

　　善水教的建筑，都是定州制作所工匠，按照李志的設(shè)計圖紙，規(guī)范施工。比如標準的四口人住式院子，取四合院兩層半造型。按現(xiàn)代建筑設(shè)計，分起居室，廚房，書房和臥室。廚房，和臥室有使用爐膛，煙道綜合利用熱能。預(yù)留了給排水管道安裝空間。屋左帶有遮蓋的化糞池，沼氣池。屋頂有蓄水池。造價約一千文。房契屬于善水教總壇，給予教眾居住權(quán)。

　　分壇也會組織教眾一起勞動，一起就食。分壇的建筑為醫(yī)院，學校，食堂和禮拜堂一體的大型綜合建筑，以定州制作所為藍本，為三層，兩棟式結(jié)構(gòu)，都具備自來水，下水管道，污水處理和垃圾焚燒。使用中央燃煤鍋爐供暖，以及實行綜合熱能利用。食堂只需要四名婦女，就可以煮制供五百人的食物。除此之外，整個分壇建筑，僅需要五人就可以完全功能的運營。

　　這樣的建筑，也成為日后善水教發(fā)展的標準模式，遠遠超出了佛寺，道觀的設(shè)計思想，并且因為一神論，從佛教和傳統(tǒng)道觀處，得來了更多的信徒。因為信善水教，不僅不會像佛教那樣，必須出錢供養(yǎng)佛像，反而提供土地種植，醫(yī)療，教育以及養(yǎng)老，哪怕不去傳教，無數(shù)的人也轉(zhuǎn)投了善水教。

　　眼下，定州境內(nèi)一片嶄新氣象。男子都剃了短發(fā)，穿著李志親自設(shè)計的，以后世馬里奧水管工的背帶褲工裝為藍本設(shè)計的制服。因此善水教又被稱為藍衣教。女子則用藍布包頭。

　　李志并特此上書李世民，文中說：“現(xiàn)在天下承平，神賜我大唐子民自動提水機械，如果大力推廣，則會功德無量。因此特別請求在各州設(shè)立官職，司農(nóng)令官職階同七品，授予當?shù)厣扑探涕L，以求組織民眾，合理灌溉?！?

　　李世民欣然應(yīng)允。其原因有二，第一，李唐自稱老子后代，因此對道教極其寬容，大加扶持。第二，新的灌溉技術(shù)會增加大片土地，相比之下，為此在名義上冊封各州一個不發(fā)俸祿的司農(nóng)令，實在是不值一提。

　　雖然日常事務(wù)，都是云中岳和善水教長老的班底在處置，李志依然很忙。他和王語嫣一起，編篡了善水教蒙學的教材，以求來年春和春耕一起，盡快讓善水教徒的孩子們成長起來。

　　在古代中國，讀書人為何收到眾多禮遇，其實是因為教育，并不是人人皆有的權(quán)力。因此，普及教育，才是一個文明開化和發(fā)展的標志。不論這個文明有多么強盛的軍事，多么遼闊的疆域，只要它的子民愚昧，精神空虛，就改變不了這個文明的落后的事實。魏征多次讓李世民文教治國?？上?，天下驕傲的讀書人，不肯將文教的門檻降低，以至于百姓愚昧。

　　善水教的經(jīng)濟收入，除了出售信徒供奉，灌溉器具，出售糧食之外，將來還會組織各種商業(yè)渠道。但是在此時，確是主要靠太子東宮的財力支撐的。李志砍掉了太子東宮大批毫無意義的奢侈品消費，取消了新建的住宅園林項目。并且將庫內(nèi)余錢全部拿出來運營。日后擺鐘，千里鏡的銷售，也是成為太子東宮補貼善水教的財政來源。

　　所幸的是，善水教發(fā)展起來以后，將不再缺少人力。義工制度，將節(jié)省大量的人力成本。通過合理安排好勞動力，善水教的主要支出將僅限于新建教壇，開墾荒地和購買安裝水錘泵。這一些花費，定州制作所將予以賒賬或是減免。

　　總的說來，宗教的傳播，投資還是很低的。使用李志這一套投資方式的，是宗教史上，絕無僅有的大投資了。善水教的教義，雖然樸素，但是能得到最大的認同。因為道教本來就是土生宗教，而道教基礎(chǔ)上的善水教，通過革新的宗教形式，能夠大大增強教眾的凝聚力，聚沙成塔，同心協(xié)力，實現(xiàn)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應(yīng)。

　　從世界文化史上看，中世紀出現(xiàn)的***教和錫克教都是新生的宗教，擁有合理的宗教組織，成為了后來居上的優(yōu)秀的宗教。而中國的佛教和道教，則竟然連裝神弄鬼的部落時代的女巫和薩滿都沒有競爭過，實在是可悲，可嘆，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