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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初查

小說:大明金刀捕快作者:何時風(fēng)聲起時間:2020-12-17 17:37:52

  八初查

  吳海原本是計劃見在知府大印就將此事摞下,立刻回京向朱祐樘匯報,此時眼見忽生巨變,不禁一下子呆住了,皺著眉頭心想:原以為這趟差事是個便宜事兒,沒想到趕上這么一個燙手的山藥,倒真讓人無可奈何。正在想著,忽一眼瞅見丁四若有所思的樣子,眼睛不由一轉(zhuǎn),低聲問丁四道:“丁捕快,你是御封的金刀捕快,不知道對此事是怎么想的?”

  丁四心里正想著怎如此巧合,京城有這樣的傳言結(jié)果知府大印就真的不見了,但自己跟胡潤澤昨日怎在泉州街頭一點消息就沒聽到?他正在奇怪間,忽聽吳海向自己發(fā)問,不由也把聲音壓低,輕聲說道:“大人,此事恐怕還得從長計議。”

  他二人正在竊竊私語功夫,張漢生已臉色鐵青,一臉震怒,完全沒了昨晚溫文爾雅的從容氣派,旁邊的通判和同知也是一臉惶然,大廳里氣氛一片緊張,一旁的下人更是連大氣都不敢喘。

  丁四心里暗忖:看張漢生這副模樣,竟像剛發(fā)現(xiàn)大印不見,只是不知道他是惺惺作態(tài)還是乍然失態(tài),不過這事倒有幾分蹊蹺了?先是京城傳出大印不見的流言,自己隨同吳海來到福建,大印竟然真的不見了,難道這其中還有什么隱情不成。

  張漢生滿臉震怒,一干手下人都是戰(zhàn)戰(zhàn)兢兢,一句話都不敢說。正在這時,只見師爺朱克庸走上前去,輕輕在他耳邊說了幾句,張漢生才醒悟似地看了吳海一眼,大步走過來,臉上的怒氣都被羞慚代替,他長揖到底,吳海趕緊扶起他。張漢生嘆口氣,對著吳海說道:“吳大人,下官治下不嚴(yán),以致于失了官印,罪過重大,還請吳大人治罪。”

  吳海明顯對張漢生極有好感,同情地安撫張漢生道:“張大人不要這樣說,你速速查了下去,看官印是何時不見的,現(xiàn)在最要緊的就是趕緊查清楚官印是何時丟失的,盡快把它找回來?!?

  張漢生畢恭畢敬地答道:“是?!闭f完后面上已是一片清明,高聲問道:“昨天誰最后見到官印的?”

  他話剛出口,同知白平遠(yuǎn)已應(yīng)聲答道:“大人,昨天因為有一則告示需蓋大印,博士方夢熊擬完告示,我在午時取了大印,大人事先知道的?!?

  張漢生點頭,又問掌管大印的司印阮風(fēng)道:“昨日我記得咱們用大印就這一遭,其它時間沒甚人再用大印吧?!?

  阮風(fēng)知道大印丟失,自己斷是脫不了干系,臉上已失了顏色,此時聽張漢生這么一問,強使自己鎮(zhèn)靜下來,哆嗦著說:“昨日除這一樁事,再無人使大印,白大人用完大印,我將它放到匣子,親手鎖了起來,再也不曾取出來過?!?

  張漢生狐疑地看一眼阮風(fēng),剛想問話,阮風(fēng)一拍腦袋說:“下官鎖大印時,朱師爺也在場。我鎖了印匣,就與朱師爺一塊準(zhǔn)備給吳大人接風(fēng),再不曾開過箱子,昨晚在宴席上雖喝得大醉,但這鑰匙一直在我身上,直到剛才開箱前還裝在我內(nèi)襟口袋里?!?

  張漢生聞言看了一眼朱克庸,朱克庸向張漢生微微點頭,張漢生把手一擺道:“這可奇了,鑰匙未丟,衙門里還有人把守,難道大印自己長翅膀飛了不成?”略一思忖問道:“昨晚是誰把守衙門?”

  一旁的兵房典吏洪九恩立馬答道:“大人,昨晚共有六名差役護(hù)院,均由李甲負(fù)責(zé)調(diào)配,我已使李甲速速趕至衙門,現(xiàn)在應(yīng)該在門外候著、”

  張漢生點頭:“速傳李甲進(jìn)來?!?

  沒過多久,一名差投模樣的人匆匆進(jìn)了大廳,剛到大廳就向著眾人行禮,張漢生連忙喝住他問:“李甲,昨夜你帶人護(hù)院,可有異常情況發(fā)生?”

  知府大印不見的消息尚屬機密之事,李甲不知發(fā)生了何事,他看眾人神情嚴(yán)肅,知道肯定發(fā)生了非同尋常的事情,趕緊認(rèn)真想了想道:“昨晚我跟兄弟們和往常一樣,每半個時辰便巡邏衙門一次,其余時間各自守著自己位置,一晚上倒沒什么意外的事情,衙門內(nèi)也是靜悄悄的……”

  他話沒說完張漢生臉上怒氣已不由自主浮現(xiàn)出來:“照你們這樣說,大印好好鎖進(jìn)印匣,一晚上衙門里也是分外平靜,那大印呢?”他說到后來已是咬牙切齒。

  一旁的師爺朱克庸大聲喝道:“李甲,你速速仔細(xì)想了,昨晚上一點一滴都想個清楚,但凡有一絲異常,你務(wù)必說了出來?!?

  李甲這才知道昨晚失了大印,臉色已駭成土色,略想了一想就“撲通”跪了下來,聲音顫抖著說:“大人,昨晚上兄弟們都是一點不敢懈怠,和往常一樣,只是……只是……”

  洪九恩聽他嘴里支吾著就料定事出有因,恨不得上前踹他一腳說:“有屁快放,敢說一句假話,我打爛你的嘴?!?

  李甲把牙一咬,說道:“子時時分,府衙里忽傳來幾聲鳥的叫聲,聽上去分外好聽,卻是從未聽過的,兄弟們正在奇怪,府衙上空忽飛過一只大鳥,我們就湊在一塊議論這到底是什么鳥,說也奇怪,這只鳥竟是我們從沒見過,有兄弟猜是鳳凰,說是吉兆……”

  李甲還沒說完,張漢生上前就是一個嘴巴子,用手指著李甲說:“吉兆,吉兆,一幫子飯桶……”

  正在這時,吳海忽然一拍手,似乎是情不自禁地說道:“唉呀,張大人,你近日是否與一道士來往甚密?”

  丁四聽吳海此話一出,就知道吳海要把此次出行的目的說出來,但他一直混作吳海的侍衛(wèi),現(xiàn)在哪能上去制止吳海,只能眼睜睜看著吳海走到張漢生跟前,認(rèn)認(rèn)真真、一絲不茍地盯著張漢生。

  張漢生正在惱火,忽然聽到吳海有此一問,一下子倒摸不清頭腦,猶豫了一下,又看了一眼師爺朱克庸,才搖搖頭說:“沒有,別說是道士了,連和尚都沒有一個?!?

  吳海聽張漢生如此作答,倒有幾分失望,正在思索著要不要把此行的意圖說出來,忽聽到朱克庸上前問道:“吳大人何出此語?”

  吳海看眾人都盯著自己,不禁覺得自己有些急躁,正想作答,忽看到丁四在人群中向自己微微搖頭,便趕緊止住要說出的話,強自笑著說:“我忽然想到了一個傳聞,道士上虛真人善養(yǎng)鳳凰,又善于占卜,因此有鳳凰處必是上虛真人至,我想如果此時請上虛真人占上一卦,說不定就知道這大印去了何處?!倍∷穆犓趥}促間編出這么一番鬼話,心里不禁佩服吳海倒有幾分急智,雖是漏洞百出,但好歹是圓了場。

  朱克庸聽吳海這么一說,趕緊對張漢生說:“大人,吳巡按博聞廣識,咱們趕緊傳令下去,如果泉州府有奇怪的道士出沒,定要稟報上來?!?

  張漢生重重點頭說:“師爺?shù)脑捒墒遣徊睿愿老氯?,但凡有陌生的道士出沒,速速報了上來。”

  丁四聽到這番話,倒暗自驚了個目瞪口呆,心想這朱克庸倒是個人材,如此一來圓了吳海面子,將他這番鬼話全圓了過去。果然,吳海聽兩人這么一說,面上不自在表情倒輕松了許多,心里暗想:這也算是歪打正著,本來皇上就是讓我們查道士的,真要是有奇怪的道士,也可以此為名義緝查一番了。

  張漢生走到吳海跟前,聲音懇切地說道:“吳大人,我這倒有幾分思路,必是昨晚有人用奇怪手法引了護(hù)衛(wèi)注意,偷偷將大印盜了去,請大人給我十天時間,我定將此案審個清清楚楚,將丟失的大印找回來,然后再上書向皇上請罪?!?

  吳??戳艘谎鄱∷?,想了一下,點頭說道:“張大人切勿著急,本官既趕上此事,一定會和張大人通力破案,將大印找了回來,查清這背后到底有何隱情?!?

  張漢生得了吳海這句話,立刻轉(zhuǎn)身吩咐手下諸人各去行事,大廳里倒也是無比熱鬧,吳海趁人不注意,踱到了丁四身旁,輕身說道:“我猜必是有人要在泉州行亂,而皇上是真命天子,天命所在,因此有世外高人預(yù)料到此事,就將事情在京城泄露了出來,才使皇上預(yù)先將你我派到泉州,防止那人得了勢。”又將手一拱說道:“皇上真是洪福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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