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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北鄙備戰(zhàn)急(下)

小說:顛覆晚金作者:邊郡箭手時間:2020-12-17 17:37:13

  “那個叫何志也的,你把高俊腳上的繩子解開。”僧虔把原本綁著高俊雙手的長繩的另一端系在自己馬鞍下面,一面招呼著何志也。

  高俊現(xiàn)在才有機會認真觀察僧虔的裝備,除去穿戴的白色草原式樣夏季涼帽、白色女真盤領(lǐng)長裹袍、皮手套、黑靴之外,腰側(cè)是弓袋、長刀和水囊,腰后是裝羽箭的胡祿,馬鞍后面的馱袋里鼓鼓囊囊,而干糧袋掛在馬脖子上。盾牌和盔甲掛在原本馱著高俊二人的“僧虔大灰”上,這是一匹老馬了,東西也都破破爛爛,僧虔的衣服雖然整潔,但也十分寒酸。很快,這種灰白色就融入了夜幕之中,逃跑的時機快到了。

  突然,僧虔狠狠拍了一下腦袋,拽起幾根繩子,向兩人大步走來。

  “你干什么?”何志也還沒說完,頭就被僧虔摁了下去。

  高俊的頭和何志也的腳脖子捆在了一起,何志也兩手背捆,拴在馬鞍上,另一條腿則和高俊的一只手綁在一塊,頭被綁在高俊的兩條腿之間,兩個人調(diào)整了半天,終于以一種非常羞恥的姿勢躺好了。僧虔顯然很滿意,哈哈笑著躺在自己的鋪蓋上。

  “我有一句MMP現(xiàn)在不敢講,”高俊滿頭是汗?!斑@么熟練,這手藝是你們從靖康年間祖?zhèn)飨聛淼陌?。?

  僧虔晚上睡得不錯,高俊和何志也“摩擦”了一晚上,終于在好不容易睡著了之后被一腳踹醒,眼下天色將亮,城內(nèi)已經(jīng)傳來了絞車的聲音,極目遠望,路的盡頭已經(jīng)有趕來的大車隊。

  門口的哨兵接過僧虔的憑信,好奇的看了他一眼就揮手放行,僧虔問過寨使的位置,帶著高俊兩人,穿過嘈雜的人群直奔而去。

  金朝邊堡,原本按例置屯戶三十戶,守堡之責在于效忠金朝的邊境契丹、黑白韃游牧部族,金朝賜給族長“詳穩(wěn)”的稱號,一詳穩(wěn)管轄一飐,金朝設(shè)置麼忽、習尼昆等女真、漢人充當?shù)墓賳T協(xié)助并監(jiān)督。但大定初年契丹撒八叛亂席卷北方,北方邊防近乎崩潰,雖然大定后期略有加強,但幾年來諸路飐軍叛投鐵木真,邊堡幾乎為之不守。明昌元年,左丞相完顏襄討伐塔塔爾部,再次加固了各個邊堡,轉(zhuǎn)而依賴征發(fā)的戍卒守衛(wèi)。如今北方戒備,邊堡里面鎮(zhèn)守的士兵不下百人,每日來往的軍人更多。尤其是小坦舌堡,作為北方前線和華北腹地的樞紐,往來的物資不比礬山、媯川縣少。

  “打一場仗可真不容易!”高俊和何志也不禁感嘆起來。

  “中都路都轉(zhuǎn)運司,粟米一萬斤!”

  “解州鹽司,青鹽四十引!”

  “山東路濟南府作院,羽箭一萬枝!”

  “真定府綾綿院,河北絹一千反!”

  邊堡里面有一片堆土堆高的四方臺,上面豎著一個個糧囤,用大紅色的封條寫著糧食種類和數(shù)量,盔甲和弓箭則都放在通風的庫房里,幾十個健壯些的漢子正在搬運盔甲。

  往來的一輛輛大車里面裝著不同的貨物。除了糧食之外,還有茶葉、竹片甚至紙墨。眼前的這大車里面裝滿了銀錠,而后面的車里裝的都是木桶,里面是錘子、鋸片、鑿子和鐮刀等工具。幾個戲服男女坐在當中的一輛牛車上,何志也好奇的看著,似乎不太明白軍營里怎么有這種花花綠綠的人,一個小娘子看著他的目光,還拋了個媚眼。

  “西京鍍鐵院的攢典呢?你們送來的剪刀怎么都是銹的!”

  “這是獨吉平章親自點名要送上去的糧食,你們先給我裝車?!?

  “讓一讓讓一讓,來腿收一下。”

  邊堡里面人頭攢動喧嘩不止,說是軍營勝過自由市場,守衛(wèi)部隊和往來的車隊們一起裝卸貨物,金朝的土黃色軍旗插的到處都是。穿白色裹袍的是女真猛安謀克軍人,穿土黃色夾襖的則是鎮(zhèn)防軍人,穿的雜駁不齊的是募兵和邊界永屯軍,各色人馬你呼我叫,吵鬧不已。高俊、何志也兩人忍不住伸著脖子左顧右盼,真是大開眼界。

  小坦舌堡的寨使唐括合達是個三十歲出頭的中年人,長得十分高大,臉色有點發(fā)青,看得出來身體很虛,此刻他站在寨使廳的門口,把一扇門堵得密不透風。僧虔遠遠瞧見了,高呼一聲“唐括哥哥!”便撲了上去。那人聽見僧虔叫他,一轉(zhuǎn)頭,不由得大喜過望。

  “溫迪罕老弟!哎呀,你身體還是那么壯啊,你不是在中都西南當差嗎?”唐括合達給了僧虔一個熊抱,用力的錘了錘他的胸口。溫迪罕僧虔也是笑開了花,抱著合達左瞧瞧右看看。

  “本來在追中都賊人‘穿山虎’白六,結(jié)果盤了倆逃兵,準備送去媯川,路上耽擱了,昨晚就在邊堡外面過的夜?!?

  “荒唐,怎的不進來?!?

  “你家弓手忠于職守,說是城門不準開啟,我等就在城外摸黑睡了。”

  “為何不生火?”

  “你家弓手不讓,火折都被射壞了?!?

  合達的表情凝固起來,轉(zhuǎn)身詢問身后的撻馬侍從:“昨夜是誰值守?有沒有郭延嗣那小子?”

  “回寨使,確有此人。”

  “我就知道,也就他能在城上一箭射穿火折。”合達一揮手?!鞍阉衼怼!?

  僧虔得意的瞟了高俊一眼,拍了拍腰刀,高俊二人這才恍然大悟:原來這小子和小坦舌堡的寨使這么熟悉,若真是這樣,那昨夜值守的弓手就真的危險了!僧虔啊僧虔,你還真是有仇必報,這做派很像是某小說網(wǎng)站的男主角啊!

  郭延嗣睡了幾個鐘頭,一大早又在城墻上值守,直接就被撻馬拉回了寨使廳,一進門,看見昨晚的騎士“微笑”的盯著自己,頓時一身冷汗,雙腿一軟,跪了下來。

  本來打算看看熱鬧的高俊和何志也卻被撻馬拉出了大廳,兩個人的手被面對面被綁在門口馬廄的柱子上,路經(jīng)的大小車輛、軍士民夫的“視線轟炸”臊的兩人面紅耳赤,仿佛自己真的是逃兵一樣。雖說當金朝的逃兵對他倆來說沒什么罪惡感,但是當眾被人綁在這里真是心理酷刑。

  好在大家都忙,誰也沒工夫盯著他們看,但那幾個坐在牛車上的伶人就不一樣了,他們遠遠的照著兩個逃兵比比劃劃,不時還發(fā)出一陣哄笑聲,演戲的比看戲的都開心。

  “還不如讓溫迪罕僧虔那個混蛋一刀砍了呢?!备呖‖F(xiàn)在恨不得找個地縫,把頭低的緊緊的,正默默詛咒著溫迪罕僧虔和唐括合達的時候,一張青白色的紙落在他的腳面上。

  “交鈔!”何志也畢竟是見多識廣,失聲叫了出來。

  “這就是古代的紙幣嗎,原來金朝也有啊”高俊好歹歷史課沒有全都還給老師,他連忙抬頭左右看了一下,發(fā)現(xiàn)沒人注意自己,趕緊一勾腳把這張紙?zhí)袅似饋怼?

  “不愧是足球隊的?!崩K子捆的不算太緊,留下了一點活動的余地,何志也輕輕抓住了這張薄薄的紙片,兩個人把頭湊在一起,仔細端詳他們目前唯一的流動資產(chǎn)。

  質(zhì)量差勁,至少以兩個現(xiàn)代人的觀點來看,紙張和印刷都一無可取,排版也不舒服,每兩個字都擠在一起,這張紙的大小和人民幣類似,外面是很寬的一圈花紋,里面右側(cè)豎著寫著兩個大字“十貫”,看樣子是交鈔面值,下面寫著“圣旨回易交鈔”六字,卻是交鈔豎過來橫著寫的,再往下是“庫用八十足陌”,之后還有本鈔的發(fā)行單位——西京利運庫——和經(jīng)手人,兩側(cè)寫著“淡字號”和“臣字料”,是交鈔的編號,高俊聽說過古代交鈔是以千字文編號的。再往下面則是一塊小字:“中都路奉戶承圣旨印造回易交鈔,于西京豐運庫納物換鈔,亦許于西京豐運庫納鈔折換鹽引。官私同見錢流轉(zhuǎn),不限年月。庫掐王挺、攢司劉宇、庫副胡野驢、副使白齊、使周大成?!彼械拿侄际怯糜≌潞笊w上去的。

  “這兩邊的花紋不一樣?!?

  “這不是花紋,是金代流行的九疊篆書,是‘偽造交鈔者斬,捕告者賞錢三百文’。”

  “哦?!备呖「拐u不止,這畫符一樣的字老百姓能看懂嗎,怕是根本不想給賞錢吧。

  “十貫錢,趕上鎮(zhèn)防步軍五個月的餉錢了”何志也低聲對高俊說,聲音里是壓抑不住的興奮。

  “也不知道這錢能不能折疊。”高俊開始琢磨把錢藏在哪了。有了這五貫錢,想辦法逃走,一路逃到南宋境內(nèi)也該夠了,到了那里用剩下的錢做本錢,憑借穿越者金手指賺錢、種田、做官,迎娶白富美,走向人生巔峰,想想真的是有些小氵——

  “你們兩個,干什么呢!”突如其來的一聲喝問嚇得兩人渾身一激靈,原來溫迪罕僧虔三人已經(jīng)出來了,郭延嗣縮著脖子,兩只手插在腰帶里,估計剛才被熊的不輕。溫迪罕僧虔看到兩個逃兵鬼鬼祟祟的,直接吆喝了一聲。

  高俊和何志也如雷轟頂,看著自己手中的交鈔,不知作何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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