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并州晉陽

　　第二日一早，天剛蒙蒙亮眾人就從床上爬起來了，今日要早些起床，不然到晚上就很難到達晉陽，怕是要露宿荒野。

　　并州，相傳禹治洪水，劃分域內(nèi)為九州。據(jù)《周禮》、《漢書·地理志上》記載，并州為九州之一。亦有文傳，并州為堯舜時代的十二州之一，禹治水后將幽州、并州、營州三州合為一州。其地約當今山西太原、大同和河北保定一帶地區(qū)。

　　并州古屬冀州之域，虞舜以冀州南北太遠，分置并州。應邵曰:“地在兩谷之間，故曰并州?！跋娜詾榧街莸?，周曰并州?！吨芏Y·職方》:“正北曰并州，其山鎮(zhèn)曰恒山，藪曰昭余祁，川曰滹沱、嘔夷;浸曰淶、易?！皳?jù)《輿地廣記》載，周并州包括今山西全境和河北、內(nèi)蒙部分地區(qū)。

　　漢武帝元封中年置并州刺史部，為十三州部之一，領太原、上黨、西河、云中、定襄、雁門、朔方、五原、上郡等九郡。東漢時，并州始治晉陽，建安十八年(213年)并入冀州。三國魏黃初元年(220年)復置，領太原、上黨、建興、西河、雁門、樂平、新興等七郡，仍治晉陽。晉沿用，建興后淪沒。隋唐以后亦有并州，然其地屢有縮小。開元十一年(723年)改為太原府。

　　燕國公慕容青山的封地就在并州，統(tǒng)領大夏北軍，依托長城，憑雁門地利御西北之敵。晉陽作為并州州府所在地，其潭水之深亦讓人不可小覷。

　　中華歷史上十大望族，便有兩個出自晉陽（太原），一個是太原王氏，一個是太原溫氏，這可是傳承數(shù)千年的世家門閥，即便是在現(xiàn)代也不是誰都能拿捏的，更何況是在這個世家門閥掌控的世界上。毫不夸張的說，這時候的世家門閥甚至可以影響皇朝更替，甚至能決定皇位歸屬。

　　這一說法毫不夸張，以十大望族之一的瑯琊王氏為例，最鼎盛時期，朝中官員百分之七十五以上都是王家或者與王家有關的人，晉朝皇帝司馬睿，稱為“第一望族”，并欲與之平分天下，是真正的“王與馬，共天下?！蓖豸酥褪乾樼鹜跏献拥?。而瑯琊王氏始祖王元，便是從太原王氏分支出去的。若非隋朝科舉制的產(chǎn)生，誰也不知道世家門閥會將這個世界變成什么樣子。

　　慕容青山領燕國公，統(tǒng)帥二十萬北軍，威震天下，卻也不敢小覷這些世家門閥。這些世家門閥壟斷著整個大夏的文官系統(tǒng)，一旦有什么風吹草動，數(shù)個世家便緊抱一團，縱然是皇帝也不敢小覷。

　　得民心者得天下，統(tǒng)帥著文官系統(tǒng)的門閥世家就代表著民心走向。這個時代的百姓是沒有資格看書的，世家門閥將這一點做得極其徹底。且不說紙張昂貴，雕版繁瑣，即便是真的擁有了極大的才能，也只能到世家門閥的門下做個無所事事的門客，因為朝廷的官職已經(jīng)飽和，沒有多余的位置讓給他們，故而，世家門閥對于仕林的統(tǒng)治甚至強于皇帝。

　　直到隋文帝時期，科舉制的頒布，寒門士子才有了做官的資格，也就有了后來宋真宗的《勵學篇》“富家不用買良田，書中自有千鐘粟。安居不用架高樓，書中自有黃金屋。娶妻莫恨無良媒，書中自有顏如玉。出門莫恨無人隨，書中車馬多如簇。男兒欲遂平生志，六經(jīng)勤向窗前讀?！?

　　值得一提的是即便是在科舉制已經(jīng)展開的貞觀年間，門閥之禍依舊深深毒害著整個中華，因為，皇族李家本身就是一個大門閥，隴右李家，十大門閥之一，初唐的政治制度與隋朝之前在骨子里是沒有任何區(qū)別的，只不過是世家門閥換掉的一個盟主而已。唐太宗時期樹立新門閥，與舊門閥分庭抗禮。

　　真正改變這一制度的是女帝武瞾武則天，她深知門閥對國家和百姓的巨大危害，下定決心打擊這些碩鼠，選拔新臣，獨掌朝綱，對世家勢力進行劃分，沉重的打擊了門閥勢力，自此打破近千年來門閥世家把持國家的局面，短嶄的盛唐也因之而起。

　　現(xiàn)在周圍的一切不公與弊端都與現(xiàn)在的云瑯無關，他唯一的任務就是，快快長大，成為真真正正的大夏皇太子，而不是一個只能到處躲的熊孩子。作為一個了解數(shù)千年華夏歷史的現(xiàn)代人，沒人比他更知道實力的重要性，只有擁有足夠的實力，他才有資格改變現(xiàn)在的一切，完成他立下的誓言。

　　縱觀華夏數(shù)千年歷史，能成為千古一帝者，無一不是能夠?qū)⒄麄€中華牢牢把握在手中的帝皇。秦始皇，漢武帝，唐太宗李世民，千古女帝武則天，宋太祖趙匡胤，宋太宗趙匡義，元太祖忽必烈，明太祖朱元璋，康熙帝，乾隆帝......哪個不是說一不二，縱橫寰宇。若是沒有足夠的實力，成為皇帝，要么就是碌碌無為，要么就是成為傀儡。當然，能將全部權(quán)利把握在手中的也有可能成為亡國之君，因為亡國之君大多也是能將權(quán)力完全把握在手中的人。

　　最讓云朗欽佩的皇帝怕是宋代的皇帝了，所說的宋代皇帝并不是說某一個宋帝，而是說宋朝的君民一心。宋末，宋代權(quán)臣陸秀夫見無力回天，背負8歲的宋恭帝，跳海自盡，隨行十萬軍民亦相繼跳海壯烈殉國！十余萬軍民尸體浮于海上，向世人昭示了一個民族寧折不彎，寧死不屈的英雄氣概。

　　無聊的坐在馬車上，時光匆匆而過，掀開門簾看著窗外的風景，人漸漸多了起來，官道之上大多是普通百姓，偶爾有那么一兩輛馬車走過，也不甚豪華，多是單馬帶車。馬車的駕乘數(shù)兩是有嚴格要求的，逸禮《王度記》曰：“天子駕六，諸侯駕五，卿駕四，大夫三，士二，庶人一?！?

　　云瑯雖說要隱藏身份，卻還不需要委屈到單馬乘車的，再者說，怕是真的使用單馬，也無人敢攔這豪華的馬車，更何況身邊還有近五十北軍的雄壯衛(wèi)士，能成為慕容家的家將，哪個不是在尸山血海重闖過來的，普通人家的看門犬看到他們都要夾起尾巴來。

　　不多時，一行人便見到一座高十余米青黑色的古城，城門上書“晉陽”兩個大字，城門口兩隊衛(wèi)士整齊排列，雖不似京城軍士那般光鮮，也不像現(xiàn)代人民解放軍那般整齊劃一，卻自有一番風骨，讓人心生敬畏，進入城中的百姓都會多看一眼這些每日都會見到的城門軍士，因為今日的他們，每人身上有有一縷白布，城墻之上亦有靈幡，云瑯知道，這是外公再向母后送行。

　　慕容鎮(zhèn)疆在靠近城池時就和一名家將換了位置，騎在馬上，走在隊伍最前，讓那名家將于馬車上與車夫坐在一起。走到晉陽城邊時，守城軍士看到憔悴的大將軍，楞了一下，隨后連忙行禮，他們幾時見過大將軍憔悴至此，縱戰(zhàn)后受傷之時，大將軍也是與將士們談笑風生，幾時這般狼狽。慕容鎮(zhèn)疆強作鎮(zhèn)定，一一回應將士，也不多說話，徑直向燕國公府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