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桀驁之心

　　山寨聚義廳內(nèi)，氣氛有些混亂，眾人七嘴八舌的討論著如何破了官軍。有說據(jù)險而守的，有說出去找官軍拼命地，更有甚者說去投降官軍的，眾人你說你有理，他說他有理，爭執(zhí)不下。

　　“夠了！你們?nèi)氯率裁矗　庇诶隙镜囊宦暶团牧讼伦雷?，“靠嘴皮子技能把官軍趕走么？??！你們都是跟了我多年的兄弟，我于老二自是不能虧待了自家兄弟！”

　　“但是此次官軍勢大，又有火炮助陣，我們不能坐以待斃，如今寨中糧食恐撐不了幾日，守不是辦法，我們必須趁著夜色沖出去！只要沖開一個缺口，天下之大，吾輩何處去不得！”眾人紛紛應(yīng)和。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明軍陣營中燃起了火把，他們拿出干糧大吃大嚼，不時發(fā)出一陣大笑聲。

　　泉北的傷口已經(jīng)包扎好了，隨偶爾有些疼痛，但總是無關(guān)大礙。他們一甲的弟兄正在商討明日如何沖進寨中，搶奪財物，回家后如何花銷這筆橫財。

　　陳小六已經(jīng)醒了過來，他雖年紀小，嗓門卻是不小，“俺的命，是周大哥救的，俺回家一定要俺娘和俺妹子張羅一頓好飯，與周大哥好好喝上幾碗！”

　　“嘿！六兒，咋不見你請俺吃頓好的呢？”大牛憨聲問道。

　　李竿子也過來湊趣，“小六啊，不打算存錢娶媳婦了啊！哈哈！”

　　泉北也是聽的暗暗好笑，古代的勞動人民是真樸實啊，你只要對他們好一點，他們會兩倍三倍的報答你。

　　只有趙滄海比較安靜，他獨自坐在一個角落，拿出一個小酒壺，也不知道裝的是水還是酒，不時泯上一口，自得其樂，只是眼睛偶爾偷偷的打量著泉北。

　　泉北走到趙滄海跟前，搭話道，“趙大哥，今日多謝救命之恩，小弟無以為報，只等戰(zhàn)事了結(jié)，回家略備薄酒，還請趙大哥賞臉?！?

　　趙滄海無牽無掛，孤身一人，在衛(wèi)所中獨來獨往，見泉北相約，當下也大為歡喜，應(yīng)道，“泉北兄弟的酒我是一定要的，咱們相處日短，我竟為曾發(fā)覺泉北兄弟身手如此了得，實在慚愧啊?！?

　　“哪里，趙大哥才是武藝高強，要不是你今天那一腳，我恐怕現(xiàn)在得去見閻羅王了！”泉北恭維道！

　　“呵呵，都是自己兄弟，何必這么見外！來泉北兄弟，你也來一口！”說完將手中的酒壺遞給泉北。

　　泉北輕輕一泯，果然有一股淡淡的酒香通過喉嚨，說不出來的舒服。此時，經(jīng)過白天一戰(zhàn)，眾人關(guān)系拉近了不少，一幅其樂融融的模樣。

　　夜?jié)u漸深了，約到子時初刻，賊匪大門忽然大開，一支約莫三四百人的隊伍沖出山寨，直奔路口明軍營地而來。

　　“敵襲！敵襲！”有人大喊道。

　　頓時，營地中明軍紛紛拿起兵器，穿上衣甲，朝著賊匪迎了上去。

　　千戶康有根此時也大為驚慌，沒想到這群賊匪真是膽大包天了，晚上竟然敢劫營。

　　片刻間，兩軍便遭遇了，在火光的映襯下，各種兵器付出森森的寒光，廝殺叫喊，痛哭哀號聲四起，一片混亂。

　　泉北此時也清醒過來，他瞬間提起了手中刀，由于第一次上戰(zhàn)場，泉北在這陌生的環(huán)境中，并未睡熟，也未曾脫下衣甲。泉北迅速和趙滄海，陳小六，大牛等人集合在一起，等待下一步的行動。

　　于老二手持一柄單刀，一馬當先，帶領(lǐng)著大股賊匪，直奔眾軍而去。其實他們根本不是來劫營的，只不過想沖開明軍的一個缺口，沖出包圍去而已。

　　然此時，明軍只當賊匪要來沖營，雖有些驚慌失措，但還不至于潰散，紛紛在軍官的帶領(lǐng)下上前迎擊。

　　賊匪雖然勇猛，但畢竟人數(shù)少于明軍，裝備也遠遠不急，很快便處于下風。

　　尤其是指揮使手下的那些家丁，人人手持鋼刀，身著火紅的鴛鴦戰(zhàn)襖，各個勇猛非常。眼見賊匪有被包圓的跡象，于老二心一狠，大聲喝道，“弟兄們，跟著我沖啊！沖出去才能活命??！”

　　約有百十號人迅速聚合在一起，這怕就是賊匪的精銳了，他們朝中軍猛沖而去，為首之人更是驍勇，片刻之間，已有三個明軍軍卒死他的刀下，而后面的賊匪也紛紛跟隨沖進明軍陣中。

　　一時間，搏斗慘烈異常，賊匪是都真玩命了，而官軍也不得退卻，后面軍官就在看著，退就是死，往前拼殺還有一條生路，而且就算你退后被軍官殺掉，家中還是得有男丁繼續(xù)來做這勾當，而且沒有任何撫恤，這也是大明軍戶的悲哀。

　　此時，除了沖進中軍中心位置的賊寇精銳之外，剩下的賊匪已經(jīng)被團團圍住，分割成好幾段，泉北他們正圍著七八個賊匪，雙方激戰(zhàn)正酣。

　　泉北看準一個空擋，一個箭步，猛然沖上前去，揮刀猛劈向其中一人，那人只一愣神的功夫，泉北的已經(jīng)從他面目劈過，血花四濺，猛然倒地。旁邊一人眼看同伴倒地，揮起手中長刀，就向泉北劈來，泉北躲閃不急，只得硬生生側(cè)開身子，但胸口仍是被劃開一道口子，鮮血慢慢滲了出來，雖不曾傷到筋骨，但也劃破了大量皮肉，泉北痛的直咬牙，頓時怒氣上涌，也不顧傷口疼痛了。

　　泉北一頭向那人撞去，頓時把那人撞了個趔趄，緊跟著上前猛踢一腳，直把那人踢翻在地，手起刀落，直接將那人腦袋砍了下來。

　　余下幾個賊匪看泉北如此悍勇，也是駭然。而趙滄海等人也是看的目瞪口呆，這才反應(yīng)過來，紛紛抄起兵器與賊人戰(zhàn)在一起，賊匪此時氣勢已衰，頓時毫無抵抗之力，紛紛丟下兵器跪下求饒。

　　事實上，泉北并不是好殺之人，但他自身也是處于社會的底層，沒有關(guān)系也沒有門路，也是最弱勢的群體，更何況家中還有老娘和小嬌妻待養(yǎng)?，F(xiàn)如今能改變這一切的唯有軍功，唯有踏在別人的尸體上才能贏取官身，才能在這個世界展現(xiàn)自己的力量，歷史留給泉北的時間已經(jīng)不多了。

　　后金軍的野豬皮此刻正磨刀霍霍，對準了軟弱無力的大明朝廷，西北高迎祥李闖之流正大肆鼓動流民，燒殺搶掠，比起關(guān)外的韃子有過之而無不及，流民軍其追贓助款政策，雖有利于平等農(nóng)民軍財產(chǎn)，但與其產(chǎn)生的破壞力根本不成正比，可嘆大明二百余年江山風雨飄搖！

　　崇禎末路時曾言，朕非亡國之君，爾等皆為亡國之臣！大明萬里江山，不是亡與東擄之手，實是亡與這些眼淺薄識，利欲熏心的家賊之手。嗚呼哀哉！后世的某些史學家大肆鼓吹流民軍沉重的打擊了明朝統(tǒng)治，可不曾聞崇禎皇帝致死不曾將關(guān)寧鐵騎及明末戰(zhàn)斗力最強的邊軍調(diào)往京城！

　　正如后世米國某位德高望重的史學家的話，李自成之流其實就是滿清滅掉大明最直接的幫手！事實也是如此，崇禎十七年，山海關(guān)一戰(zhàn)，農(nóng)民軍絲毫沒有給滿清造成任何實質(zhì)性的打擊，拱手將萬里河山送與他人，此后再無力與滿清哪怕有過一次血腥戰(zhàn)斗，沒有表現(xiàn)出我大漢男兒的一絲氣節(jié)，可惜還是可嘆？

　　泉北前世本就是桀驁不馴之人，此刻來到這個世界，只是想為大漢民族盡自己的一絲氣力，哪怕就是戰(zhàn)死沙場，也比腦后托著個豬尾巴要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