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初識咬金

　　在王鵬正愁著不知該如何證明自己真實身份之際，突然背后傳來了一個女中音，并喚了他的名字。他說時遲那時快，轉(zhuǎn)過身去，扭頭一看，在距離他有一丈之距的地方，漫步走來的這個女中音竟然就是趙敏兒。這讓方才還在愁眉苦臉的王鵬，一下子就在心底樂開了花。

　　“敏兒妹妹，你怎么趕過來了？”王鵬暗自高興歸高興，但對趙敏兒的出現(xiàn)，頗感意外。

　　“鵬哥哥，我要是再不來尋你的話，在我家等著你回去看病開藥方子的十里八鄉(xiāng)的鄉(xiāng)親們，不知道都得急成什么樣兒呢?！壁w敏兒邁著輕盈的步伐，走到王鵬的跟前，嗔怪地說道。

　　聽到王鵬和趙敏兒你一言我一語的搭話后，方才還十分懷疑王鵬真實身份的大漢，這下子卻傻了眼，暗自在心里叫苦不迭道：我咋這么沒有眼力見呢，在沒有求證的情形之下，就把人家王神醫(yī)當(dāng)成了一個冒牌貨，這下可好了，這女子口口聲聲地叫著他的名字，可以確定無疑的是，這個被我方才懷疑的兄弟就是我要找的王神醫(yī)，我今個兒真的是有眼不識泰山了。

　　想到這里，大漢不免為自己方才的魯莽之舉感到有些內(nèi)疚，暗自愧疚道：唉，怪就怪我們村里那些整日閑的沒事兒扯皮的張三李四們，你說你們非要把這個王神醫(yī)說的那么英俊瀟灑風(fēng)流倜儻，今日得見，就長相上來說，眉清目秀、氣宇軒昂，可是，這身補丁衣裳的穿著，看起來確實有點兒寒酸。要是王神醫(yī)因為方才的事情被我所遷怒，可就沒法跟我家中常年生病的老娘看病開藥方子了。若真是如此，我這趟路就算是白來了，要怪就怪我方才太冒失了。

　　“壯漢大哥，你，你這是怎么了？”王鵬扭過頭來，看到站在自己對面的大漢方才還一副對他頤指氣使的樣子，此時，突然跟霜打的茄子似的——蔫了，他有些好奇地向大漢問道。

　　“兄……哦，不，我應(yīng)該叫你王神醫(yī)，我方才武斷地懷疑你的身份，實在是太不應(yīng)該了，還望王神醫(yī)千萬不要因為區(qū)區(qū)小事跟我這個粗人斤斤計較，我方才懷疑您身份的那些話，您就當(dāng)我是放了個屁，聞著有點兒臭也就罷了，別太往心里去?！便对谠氐拇鬂h，突然聽到站在自己對面的小兄弟的問話，趕緊賠禮道歉，說到激動之處，連自己的自尊都豁出去了。

　　“壯漢大哥，你，你這是哪里的話呢。方才，也是我沒有辦法證明自己的身份，你才懷疑我的，不知者不怪罪，你可千萬不要太過意不去，我指定是不會把這件芝麻綠豆大點兒的小事兒放在心上的，你放心便是?！蓖貔i看到身高六只的大漢，對著自己拱手作揖，淡然道。

　　“王神醫(yī)果然是王神醫(yī)，您宰相肚里能撐船，我這下就放心了?！贝鬂h松了一口氣后道。

　　大漢的話音剛落，方才還距離他們有一丈之距的趙敏兒，此時恰好也走到了他們近前。站定在王鵬身側(cè)的她，兩只水汪汪的大眼睛，定睛一瞧，這個站在她跟王鵬對面的大漢，就是十里八村惡名遠揚的“活閻王”。在打量了片刻后，趙敏兒沒好氣地沖著大漢翻了個白眼。

　　平日里，這個被鄉(xiāng)民們叫做綽號“活閻王”的家伙，經(jīng)常干一些打瞎子罵瘸子，欺負左右相鄰的事情。別看這大漢身高六尺，身材魁梧，可是年紀(jì)也才剛年過二八，正值青春年少好時節(jié)。雖然他年紀(jì)輕輕，可是憑借著一雙孔武有力的大手和厚實堅硬的身板，為十里八鄉(xiāng)的鄉(xiāng)民們所忌憚。不過，這廝也沒有干過什么罪大惡極的事情，也盡都是頑劣成性所導(dǎo)致的。

　　“鵬哥哥，你，你過來一下，借一步說話，我，我有話對你說?！壁w敏兒在沖著對面的大漢翻了幾個白眼后，便把櫻桃小口湊到王鵬的耳畔，生怕別人聽到似的，輕聲細語地說道。

　　“壯漢大哥，在下失陪一下?！蓖貔i在聽完趙敏兒的悄悄話后，向?qū)γ娴拇鬂h抱拳說道。

　　趙敏兒把王鵬拉到不遠處后，沒好氣地說道：“鵬哥哥，你，你怎么跟這種橫行鄉(xiāng)里欺負鄉(xiāng)民的人稱兄道弟呢，你有所不知，這個大漢綽號叫‘活閻王’，他儀仗著自己一身力氣，盡干些欺負鄉(xiāng)民的事兒，十里八村的鄉(xiāng)民們都忌憚于他，你，你以后不要再跟他有什么瓜葛。”

　　王鵬從趙敏兒的語氣之中，聽出了對這個彪形大漢的厭惡之感?？墒牵头讲诺囊环徽?，他并沒有從這個大漢的身上覺察到有多么的罪大惡極，突然讓王鵬感到十分的好奇起來。

　　“敏兒妹妹，你別叫人家的綽號——活閻王，這該有多難聽吶。這個壯漢的大名叫什么，我倒要看看，他到底是個什么厲害角色?！蓖貔i突然想到，凡是在古代歷史上橫行鄉(xiāng)里的一些流氓地痞們，只要有些名氣，都或多或少的會紀(jì)錄到當(dāng)世的文學(xué)作品中，尤其以文言文居多。當(dāng)他知道了這個大漢的真實姓名后，說不定能從內(nèi)置在他腦袋中的搜索引擎上搜出關(guān)于這個大漢的相關(guān)信息來。于是，他一邊啟動了內(nèi)置在腦袋里的搜索引擎，一邊向趙敏兒問道。

　　“唉，我說鵬哥哥，你也真是的，我讓你別再搭理這個活閻王，你卻倒好，非但不聽我的好言相勸，還要打聽他的大名來。”趙敏兒看到在自己好言相勸之下，王鵬有些聽不進去她的這番好言好語，便沒好氣地白了王鵬一眼，輕嘆了一口氣，說道：“他的大名叫程咬金?！?

　　“敏兒妹妹，你，你方才說他，他的大名叫啥？”王鵬聽了之后，欣喜若狂地喊叫起來。

　　“我，我方才說，他，他的大名叫，叫程咬金。”趙敏兒受到了驚訝，花容失色地回道。

　　“敏兒妹妹，你，你方才說的是真的么，他的大名真的叫程咬金么？”興奮不已的王鵬，此時有點兒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走上前去，雙手抱住了趙敏兒的柔滑雙肩，激動地求證道。

　　“鵬哥哥，你，你弄疼人家了，他，他的大名的的確確就叫程咬金?！壁w敏兒突然被激動萬分的王鵬給抱住了肩膀，讓她感覺肩膀有些酸痛，便就趕緊抗議起來，肯定地回答說道。

　　“哦哦，敏兒妹妹，我，我多有冒犯，施禮了，還，還請你能諒解?！蓖貔i在聽到?jīng)]有絲毫掙扎的趙敏兒的口頭抗議后，像是觸了電一般地松開來，拱手作揖，趕緊賠禮道歉說道。

　　站在不遠處的大漢，突然聽到幾步開外的王鵬喝趙敏兒，一個人花容失色一個人激動萬分地喊著自己的大名。他覺得其中必有什么事情，便大步流星地走了過去，來了他們的跟前。

　　“王神醫(yī)，你，你叫我的大名，所為何事呢？”程咬金（大漢）走到王鵬跟前囁嚅問道。

　　“壯漢大哥，你，你真的就是程咬金。”王鵬突然覺得這實在是有些不可思議，求證道。

　　“王神醫(yī)，我程咬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就是咬住金子也不會撒手的?！背桃Ы鸫鸬馈?

　　“程大哥，咱們啥也別說了，你母親還在家中等著我去看病呢，咱們這就出發(fā)吧?！蓖貔i方才對這個沒有報出大名的程咬金頗有微詞，這下卻倒是自己催促起來，樂不可支地說道。

　　此時此刻，這對于苦苦相勸了王鵬一番后的趙敏兒來說，絕對是個沉重的打擊。因為在她的有限認(rèn)知里，根本是無法想象她眼中的這個“活閻王”，數(shù)年之后，就是瓦崗寨名聲響當(dāng)當(dāng)?shù)摹盎焓滥酢?。她既然不知曉這些，自然對于王鵬對程咬金突然生出來的套近乎，感到有些不可思議，她左思右想也想不通，如今已經(jīng)名聞鄉(xiāng)里的“王神醫(yī)”，怎么對橫行鄉(xiāng)里的“活閻王”如此交好。如同一個晴天霹靂一般，不偏不倚地就落在了她這個婦道人家身上。

　　不過，心思細密的趙敏兒家心想：今個兒，中畢竟來了那么多的鄉(xiāng)民，要是知道了他們眼中的“神醫(yī)”竟然被“活閻王”帶走了的話，不僅會是大失所望，恐怕也會讓他們感到萬分般的心寒的。既然如此，那么，說什么，也不能讓程咬金就這樣簡簡單單地把王鵬帶走給自己的母親看病，最起碼也要是在等王鵬給鄉(xiāng)民們望聞問切并開完藥方后，就由他們而去了。念及至此，她便再一次地把自己的櫻桃小口，湊到了王鵬的耳畔，好言好語地繼續(xù)相勸一番。

　　“鵬哥哥，家中有好幾位染病的鄉(xiāng)民，都等了你半個多時辰了，要是讓他們知道了，你不先去給他們看病開藥方，反而是先跟著平日里京欺負他們的這個活閻王走了，那該得讓他們多傷心。再者，若是讓十里八鄉(xiāng)的鄉(xiāng)民們都知曉了此事，到那時，鵬哥哥你不僅會讓眾鄉(xiāng)民們失望那么簡單了，還會讓他們因此而懷恨在心的，還望鵬哥哥三思而行吶?！眲e看趙敏兒是個婦道人家，而且還是個年輕的俊俏小寡婦，可是，分析起來道理，還是能切中要害的。

　　聽完趙敏兒的這番鞭辟入里的提醒后，王鵬這才感覺是個頗為棘手的問題，自己方才由于過分的激動，難掩激動之情而被沖昏了頭腦，不由分說就十分主動地答應(yīng)了程咬金的請求，從而沒有顧及到其他等了那么長時間前來求醫(yī)的鄉(xiāng)民們，如此厚此薄彼，讓此時的他在心里甚感過意不去?？墒?，自己方才已經(jīng)主動提出了馬上就去跟隨程咬金到他家中為其母親看病，答應(yīng)的話說出口也不過半盞茶的時間，而自己就要反悔了，豈不是讓程咬金看不起自己了么。

　　念及至此，王鵬陷入到了進退兩難、騎虎難下的窘迫境地，不知自己下一步該怎么辦了。

　　而方才當(dāng)程咬金聽到王鵬在知道了他的大名后，對待他的態(tài)度跟之前有著天壤之別，這大大地出乎了他的意料。可是，片刻功夫后，待趙敏兒附在王鵬耳畔說了一番悄悄話后，讓王鵬愣在原地，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他看著王鵬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就是再簡單的大腦，也能猜出幾分對方的難言之隱來。于是，他便不想就如此僵持著，就開口說話打破了寧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