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人性

　　摩爾蒂娜吃完后去找那邊的女仆說了會悄悄話，說完兩人進入了里屋，好一陣才出來，然后直接抱著趴在桌子上的小黑出門了，酒館的女仆曖昧的朝他笑笑，洛千夜不明所以，又看了下不管自己快要走遠的摩爾蒂娜，連忙結(jié)了賬后跟上了她。

　　“你剛剛跟那個人說了什么，感覺她神色有點奇怪，不像你嫉妒了找她麻煩啊?！甭迩б垢谀柕倌群竺?，對著她調(diào)笑道，又看了下她換了雙白色的舊鞋子，之前奴隸時她沒有穿鞋，洛千夜感覺挺好看的就沒管，他想了下：“嘿嘿，你去她那換鞋子了啊，那你里面的衣物也換了嗎？”

　　摩爾蒂娜揉了下自己的頭說：“不要說那么多廢話，你不是說要簽訂伙伴契約的嗎，現(xiàn)在簽下再出發(fā)吧。”

　　洛千夜看了下這個天黑了幾乎路上就沒人的街道，覺得是可以在這簽下，但是自己的伙伴契約好像有點問題，他說：“去那邊的小巷子吧，你來契約，我附上名字就行了。”

　　摩爾蒂娜冷淡地說：“我不會你們這邊的契約方式，我只會我們一族的?！?

　　洛千夜帶著她到月光都照不到的巷子里說：“那就用你們一族的方法吧?！?

　　摩爾蒂娜聽到，也不應(yīng)聲，直接把自己的大拇指指尖咬破，把大拇指橫放放在洛千夜的嘴唇前說：“吸下它。”

　　洛千夜身軀一震，雖然巷子很黑，但是以自己的視力還是能看清她那粉嫩的手指上冒出的鮮血，他想了下不客氣地用嘴含住她的手指，還用舌頭舔了一下。摩爾蒂娜感受到手指上的濕潤一陣惡寒，剛要說些什么，又平復(fù)下來緩緩地說道：“締結(jié)血之契約，背叛者，將被對方飲盡鮮血而死?！?

　　摩爾蒂娜說完立刻抽出手指，在洛千夜的黑袍上狠狠地擦拭下手指，洛千夜看著調(diào)笑著說：“這是幫你消毒呢，才不臟呢?！闭f到臟這個詞，洛千夜立刻想起了摩爾蒂娜之前洗澡渾濁的洗澡水，立刻有些反胃道：“嘔，想起你的那個臟洗澡水了，感覺你洗澡沒洗干凈，你能不能召喚點水給我漱漱口。”

　　摩爾蒂娜聽到他說這種話怒氣上涌臉都紅了，她說：“本身就只用吸一下，誰讓你含著的，你這人真是的?！?

　　她說完抱著小黑加速走出了巷子，洛千夜還在后面追著問：“這就好了？我怎么一點感覺都沒有，還有你不吸我的血嗎，這個契約聽起來是相互的哎？”

　　摩爾蒂娜不回頭道：“這樣就行了，因為沒在我族的神物下舉行儀式，當(dāng)然契約沒被認可。還有我才不吸你的血了，人類的血都是臭的?！?

　　洛千夜聽到不再管契約的事，反而笑著道：“說的好像你不是人類一樣，反正我又不是人類喲，你要不要嘗嘗我的血是什么味道的?！?

　　摩爾蒂娜聽到洛千夜的回答，驚奇地回頭望了他一眼，像是松了口氣說：“就算你是惡魔我都不驚訝，因為性格這么惡劣，不過比這些人類好很多?！?

　　洛千夜笑著說：“想不想知道我本體是什么啊，嘿嘿，扮可憐我就告訴你喲?！?

　　摩爾蒂娜摸著小黑的腦袋，讓它舒服的叫出了聲，就是不理會洛千夜，他嘖嘖聲：“別讓我一個人說話啊，感覺自己像傻子一樣?！?

　　摩爾蒂娜回頭，淺笑著說：“你就是個傻子，哪有直接跟才認識一天的人說自己不是人類的，你就不怕教廷的異端審判嗎?！?

　　洛千夜第一次看到摩爾蒂娜的笑，他的感覺就像在黑夜中看到了陽光，明明就是一點細微的弧度，就感覺能直擊人的心靈，這時她身上的疏離感全部被驅(qū)散了，變得如此的吸引人，讓洛千夜想要觸碰她的臉。

　　洛千夜摸了下鼻子微微低頭不敢直視摩爾蒂娜，心想你能不能不要笑，我太怕自己喜歡上這種讓人溫暖的笑了。

　　摩爾蒂娜的笑很快消失了，有些奇怪的看著低頭的洛千夜，不過很快就轉(zhuǎn)身帶路。一路上洛千夜沒有再說話，他莫名有些厭惡自己，不知道這種奇怪的感覺從哪來，他覺得跟在摩爾蒂娜后面很不舒服，他低著頭想要逃避什么，但他不知道那是什么，他感覺明明兩人互相都不熟悉，為什么反而會信任對方，到底是什么情感支撐著這種想法的呢，自己是不是應(yīng)該把這種感情摒棄。

　　洛千夜看了下兩邊熄了燈的房屋，感覺那些漆黑的窗戶像黑色的口想要吞沒他，他忽然覺得自己對她的態(tài)度是不是太好了，自己可是黑龍，龍族中的毀滅者，人類眼中的災(zāi)厄，為什么能和這些人有說有笑的呢，自己是不可能融進去的。

　　洛千夜有了想在她面前變成黑龍真身的沖動，而這時候摩爾蒂娜突然說話：“你發(fā)什么呆，怎么不走了，快到了?！?

　　洛千夜忽然像在夢中驚醒，他迷茫的看下四周，看到疑惑看著自己的摩爾蒂娜，還有有些擔(dān)心自己焦急地向著自己嗚嗚叫的小黑，他忽然看下手背，發(fā)現(xiàn)惡鬼祝福的惡魔翅膀的符文竟然浮現(xiàn)了，而當(dāng)他看向它時又消失了。

　　而他之前那種自我厭惡的感覺也立刻消失了，他明顯感覺有種無形的力量想要扭曲自己的想法，如果不是被摩爾蒂娜叫醒，也許自己就會變成龍身了吧，之后的事自己更不敢想象，他抓著自己的胸口，想要平復(fù)里面因為不知名的恐懼而跳得飛快的心臟。

　　摩爾蒂娜看到洛千夜原來還算健康的白皙臉龐忽然變得病態(tài)的蒼白，人也變得神經(jīng)兮兮的，她好奇就這幾分鐘他怎么，摩爾蒂娜想要詢問下，話到了嘴邊卻發(fā)不出聲，她空張下口又合上了，只是走到他的身邊直接拉著他前進。

　　洛千夜呆呆地任由她拉著，感受到她手拿冰冷的觸感，再看著她的背影，明明她的個子還是比他矮小實力也沒他強，為什么感覺這時的自己不如她。還有誰能告訴他現(xiàn)在自己心里涌向頭頂?shù)臒崃魇鞘裁矗@明顯不是平常冥想時的元素，是感動還是什么，他想不出來，也懶得想，只想靜靜地被她牽著。

　　走一會，洛千夜就掙脫開她的手說：“謝謝，我沒事，剛剛好像修煉出了岔子了，這會好了。”說完他對著摩爾蒂娜笑了起來，臉色也好看了很多，俊秀的臉龐很容易讓人心生好感。

　　摩爾蒂娜好奇地說：“你剛剛的情況有點像受到了精神攻擊了。不會是你真的是惡魔，違背了契約想要告訴我身份被反噬了吧？”

　　這時他們已經(jīng)到了那個死肥豬的奴隸所，這里就是一座石頭造的平房，附近倒是沒多少人家，可能是特意選偏僻的地方，門口還放著不少的鐵籠子。洛千夜上前一步站在摩爾蒂娜的前面，說道：“如果我真的是惡魔，那么想要第二個引誘墮落的人一定是你?！?

　　洛千夜伸出雙手往房子兩邊一揮，立刻數(shù)十個暗影從者出現(xiàn)，它們把整個房子圍起來。摩爾蒂娜靜靜抱著小黑站在一旁看著說：“你不是說你最擅長潛入了嗎，怎么這么大聲勢?！?

　　洛千夜笑了笑，然后有些猖狂道：“我后悔了，拜訪人當(dāng)然是熱情點好啊，首先得敲門?！彼吲e一只手，猛地揮向緊閉的大門，身后浮現(xiàn)一柄暗影之槍立刻飛過去，刺穿了大門。摩爾蒂娜在后面看到后心想，靜默施法嗎，這天賦很高啊。

　　洛千夜從壞了大門迅速沖了進去，一進門就看到一個人衣衫不整的從屋里跑出來，他看到洛千夜和后面破碎的大門，正要尖叫，洛千夜腳步一踏就到了他的面前，手掌伸直徑直插進了他的胸膛然后迅速收了回來，洛千夜退后幾步，避開從男子胸膛噴涌的鮮血，而洛千夜的手掌因為速度太快反而沒沾上鮮血。男子不停指著洛千夜卻說不出話，然后倒在了自己的血泊中。

　　洛千夜無聊的撇了撇嘴，他把雙手在胸前合成菱形道：“暗之星雨?！彼纳磉吜⒖谈‖F(xiàn)了大量的黑暗球，他把手勢解開道：“散落?！睙o數(shù)的黑暗球，襲向庭院四周的墻壁，這只是個四級魔法，傷害不高，但是聲勢浩大，而且是清理雜魚的利器，這時用來叫醒這些人真是大材小用了。

　　散落的黑暗球，打破了四周房間的墻壁，露出了房里被關(guān)押的奴隸們，他們被像畜生一樣對待著，有的都沒穿衣服被裝在小籠子里，外面放著可能是用來吃飯的盆。還有個房間堆放著一大批尸體，不停傳來惡臭，而夜間視力極好的洛千夜甚至看到不少尸體缺胳膊少腿的，尸堆旁邊還放著屠刀。

　　洛千夜看到這些立刻想到了什么，捂著嘴有些反胃道：“勞資最討厭看到這個場景的，這些人販子真的是人嗎?！?

　　摩爾蒂娜這時也出現(xiàn)在洛千夜的身后，看著四周，眼神有些灰暗，當(dāng)看到存放尸體那個房間時身上更是泛著死寂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