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一畫百金

　　李不偉已在周進家住了四五日了，他雖然口中不說，心里卻盤算著，如果有機會一定要走出這個山村到外面看一看，一來確認一下目前自己所處的年代到底是否如周進所說，二來如果屬實，也好更深入地了解一下目前的情況，以便日后的詳細打算。而周進與李不偉這幾日相處以來，已將以前對李不偉的疑慮一掃而空，覺得這個年青人雖然言談舉止不合當(dāng)時的禮數(shù)，衣著又有些怪異，但每每談及國家大事，卻有與普通人完全不同的見解，而這些見解卻又總是一針見血指明問題的關(guān)鍵所在，因此周進一家人對李不偉不由得另眼相看，但對于李不偉的身世，李不偉不說，他們也不便多問，而李不偉所住的房間，周進一家人也從不進去。

　　這幾日間，周進每天早上都要進山打獵，李不偉便在家中與周伍學(xué)箭法，他剛開始還覺得有趣，等到射得十幾箭后，卻發(fā)現(xiàn)自己雖然臂膀有力，但總是持弓不穩(wěn)，拉滿弦后便左右搖晃，等到箭射了出去，卻早就已偏離目標(biāo)一米開外了。而周伍卻百發(fā)百中，偶爾有點失誤，也是幾十箭中有一箭脫離目標(biāo)少許。周依依每日閑著沒事時，便看著這二人練箭。每當(dāng)李不偉偶爾運氣好，剛好射中箭靶紅心，便叫一聲好，目光中流露出贊許與鼓勵之意，后來發(fā)現(xiàn)李不偉之所以能射中，完全是胡亂發(fā)箭，射得一百多箭總有一箭能射到靶心，便在“好”字后面又加了“運氣”二字。如此幾日下來，李不偉竟也能練得拉滿弦保持一分鐘，而箭不抖動的程度了，但準(zhǔn)頭就差得多了，按周依依的話說，這一箭射出，野兔肯定是射不中了，但要射得中一頭牛，卻也容易。李不偉心道，這還用你說，誰不知道牛比野兔大多少。

　　這晚，周進特意讓周依依準(zhǔn)備了一桌頗為豐盛的晚飯，其實也就比平常多加了兩道野味。周進邊吃邊道：“這幾日進山打獵，收獲還不錯，明天我準(zhǔn)備去集市將虎皮與這幾日打得的一些野味賣了，換些糧食與農(nóng)具回來，不知道賢侄可愿意一同前往？”

　　李不偉本就想著近日找機會到外面多見識一番，當(dāng)下痛快地答應(yīng)了。

　　第二天，李不偉換上一套周伍平時穿的衣服與鞋子，雖然有些舊，但周依依早已洗得干干凈凈，粗布衣服穿在身上倒也很是舒服，只不過李不偉里面仍然穿著自己的內(nèi)衣。周依依剛見到李不偉這副打扮，覺得很是有趣，想笑卻又礙于周進一直在身旁，只好一直忍著，但又忍不住竊笑。周伍爽快豁達，見到李不偉這副打扮，大笑了幾聲，再就忘記了。

　　等到周進與周伍二人走到前面時，周依依又笑嘻嘻著對李不偉說道：“你這副打扮倒象個和尚，早知我就給你準(zhǔn)備一件長袍了”。李不偉這時頭發(fā)只有寸許，宋朝很少有人留這么短的頭發(fā)，當(dāng)然除了和尚，又或者和尚也許根本就沒有頭發(fā)。李不偉聽了也覺得有趣，玩心忽起，便恭恭敬敬地一作揖，正色道：“既然如此，老納這廂有禮了，小娘子貴姓？”“呸，你這禿驢......”周依依臉一紅，啐了一聲，趕到前面找周伍去了。李不偉原本是個愛說笑之人，只是近日剛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陌生環(huán)境，一時竟然有些拘束，但少年人生性活潑好動，見周依依這般說笑，李不偉馬上又有點恢復(fù)了本來面目。

　　因為這附近土地本就貧瘠，山中動物更是不多，平時周進父子打獵，大部分都只打得些小動物，至于老虎等大型野生動物則更是少見，幾年也很少能獵到一只。這次既然獵得老虎，還有虎皮，虎骨等值錢的東西，所換回的糧食，至少能支持一家人一年的生活所需了。

　　山中百姓平日生活很是清苦，家中有馬或車的人并不多，周進這次既然要帶如此多的獵物進城，早幾日便向同村人家打聽，今日剛好有一家要去市集，便搭了這家的一輛牛車。一路上人煙稀少，偶爾見到幾個路人，也是行色匆匆，但看那穿著打扮，又是標(biāo)準(zhǔn)的宋人裝束。李不偉看了心中暗嘆，果然是到了宋朝了。

　　到了徽州已是中午，周進去找了家客棧，四人安頓妥當(dāng)后，周進與周伍便出去到皮貨行、藥草店、雜貨鋪等地去賣這幾日所打獵所得的虎皮與野兔去了，并約好回來后再一同買東西。

　　此時客棧外人聲喧嚷，偶爾幾個小販聲音大了些，便傳進屋里來。倆人剛開始還能待得住，后來周依依就待不住了，不斷央求李不偉陪著一同去市集逛逛，李不偉本來想聽從周進吩咐待在客棧等著，但終究拗不過周依依再三請求，再加上他也想借此多了解一下情況，便與周依依一同出了客棧。

　　女兒家進城，難免要去看一些胭脂、口紅、耳環(huán)什么的，剛開始李不偉倒也覺得新奇，但一個大男人又不好意思太細看，只好在一旁偷偷地看幾眼，卻又發(fā)現(xiàn)這里的化妝品并不像后世那般多的品牌，基本都是些以店的名字命名的簡單化妝品，例如劉記胭脂、黃老三發(fā)油什么的，至于雅詩蘭黛、歐妮蒂絲等品牌自然是通通找不到了。

　　李不偉剛開始還覺得有趣，等到看得幾家后，卻發(fā)現(xiàn)幾乎是每過一家店，周依依便要進去看相同的東西，而且只看不買，李不偉此時大有感嘆，原來“陪女人逛街是一種受罪”這話，古今通用啊。此時周依依正拿著一面銅鏡愛不釋手，原來這不是常用的梳妝鏡，而是一面小鏡，大約巴掌大小，帶有一個小把，有時富貴人家的小姐都隨身帶著，一來可以當(dāng)作裝飾，二來也算實用。

　　李不偉忽然心中一動，道：“依依姑娘，如果你不再逛這種裝飾店，我就送你一面小鏡，保證比你手中的這面好上一千倍，你看如何？”周依依喜道：“說話要算數(shù)！好，我便答應(yīng)了你?！彼鯐r見到李不偉的穿著就覺有趣，再加上前日見到李不偉所拿的礦泉水瓶，就知道李不偉定然有許多有趣的玩意兒，如今他既然答應(yīng)了自己，想必也不是一件凡物。

　　二人又逛了一會，再往前走時，卻發(fā)現(xiàn)一座寺廟，這寺院進進出出的香客絡(luò)繹不絕。倆人走了進去，只見正對面是一座大殿，上面寫著四個大字“大雄寶殿”。李不偉第一次看到古代的字，雖然是繁體，又不知道是什么字體，但這四個字卻認得。

　　大殿外一座大鼎，里面插滿了善男信女們燒的香，旁邊又有一個小彌沙負責(zé)給香客供香。李不偉本來打算燒一注香，希望佛祖保佑自己能順利回到現(xiàn)代社會，但周依依對燒香拜佛并不感興趣，又發(fā)現(xiàn)每人的燒香動作都是大同小異，看了一會就嚷著渴了，不由分將李不偉拉出了寺院。

　　二人再走了一陣，找了一個茶攤，便要了兩碗茶稍事休息，周依依走得累了，又因為今日逛街還未盡興，心中正在郁悶，忽然又想起李不偉答應(yīng)給自己的鏡子，便向李不偉打聽起這鏡子到底有何新奇之處。她之所以如此心急，完全是因為李不偉前幾日送給他的那張“畫”實在太過驚人，讓周依依不由得不對這鏡子也起了濃厚的興趣，此時盡管還沒到手，卻也忍不住想先問問。她剛問得一句，忽又想起李不偉送的那幅畫，便從懷中拿出來，看了一會兒，想起死去的汪仔，卻又心里難過，一時竟然又忘記問李不偉關(guān)于鏡子的事了。

　　忽然聽到旁邊有人“咦”了一聲，緊接著又是一聲“啊”的驚呼。

　　李不偉轉(zhuǎn)頭看去，卻是一個40多歲的男子，頭戴文士帽，身穿一件白袍，右手拿著一把折扇。李不偉微覺驚訝，因為他隱隱記得這種扇子要到明朝才會有的，卻不知為何出現(xiàn)在宋朝。這人手中的扇子搖到一半，剛好停到臉前，就此停住，嘴卻大張著，左手的茶杯剛放到嘴邊，又送不進去，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周依依手中的畫，竟然是一動不動，像是被釘住了一般。周依依順著李不偉的目光看去，見這人正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自己，當(dāng)下有點氣惱，正待發(fā)問，卻見這人又向自己跑來。周依依下意識地一轉(zhuǎn)身，不自覺地將拿畫的手放在了胸前，又見那人竟又跑過來盯著自己的胸前猛看。

　　周依依心下氣惱，女兒家被人這么盯著看，她羞愧難當(dāng)，不假思索便順手一揮，“啪”的一聲，打了這人一記耳光。打完之后，她又有點后怕，身子一縮，貼到了李不偉身邊。

　　這人雖然被打，卻沒有一點生氣的樣子，愣了一愣，叫道“好！好！”

　　周依依一怔，怎么被打了還叫好？正在揣測這人的意圖，又聽這人又叫道“好畫！真是好畫??！”。

　　周依依這一巴掌打得清脆，這人臉上頓時出現(xiàn)了一個紅手印，但他卻也不生氣，向李周二人作了一揖，說道：“在下艾畫，剛看姑娘這畫逼真之極，所以一時忘形，還請姑娘見諒。”

　　周依依一聽，愛畫？，這人如此喜歡畫，名字又是愛畫，心中一時覺得有趣，便道“你雖然喜歡畫，卻也不應(yīng)該將名字也改了吧”。

　　艾畫聽得一怔，稍加思索已知所以，便笑道“姑娘說笑了，艾畫是在下的真實姓名，自幼便叫這名字了?！?

　　艾畫將二人稍作打量，便向李不偉抱拳道：“在下也是喜好書畫之人，適才看得這位姑娘手中之畫，其細膩逼真前所未見，在下雖知姑娘對此畫定是十分珍惜，更何況君子不奪人所好，但仍然冒昧地問一句，此畫可否賣給在下？”

　　李不偉聽得一愣，轉(zhuǎn)眼向周依依看去，周依依也剛好向李不偉看過來，二人目光一接，便均不再說話。按李不偉之意，這畫既然送給了周依依，賣與不賣便由她做主。而周依依卻想著畫既然是李不偉所贈，自己便聽他的了。

　　艾畫看二人神色猶豫，又急道：“價錢嘛好商量，兩位出個價吧，只要在下能夠接受，定不會拂了兩位的意思?！?

　　李不偉心想這東西還能賣錢啊，不就一張照片打印紙嘛，不過宋朝可沒這東西，弄不好還能賣得些錢。但到底能賣多少自己也不清楚，想了想，便貼進周依依的耳朵悄聲問道：“依依，你說一條汪仔這樣的狗能賣多少錢？”

　　周依依沒想到李不偉竟然靠如此之近，心中一急，也不多想，悄聲道：“我也不知道，大概一百文錢吧”。

　　艾畫看二人竊竊私語，以為是在商量價格，他沒聽得太清楚，只聽得周依依說到了一百二字，當(dāng)下大聲道：“好，就依姑娘，一百兩?！闭f著轉(zhuǎn)頭對旁邊的下手說道：“去，回府上取一百兩黃金，速去速回”。旁邊下人應(yīng)了一聲，一路小跑去了。

　　李不偉對宋朝的一兩銀子能買多少東西并沒太多概念，但一百兩黃金李不偉卻想已不少了，但他也沒太大反應(yīng)。周依依聽得艾畫說一百兩后，嘴巴就張得老大，卻又說不出話來，后又聽得一百兩黃金，頓時登地站了起來，忽又覺得不妥，馬上坐了下去。她神色慌張，一時竟坐在李不偉的腿上，卻毫不查覺。

　　周依依神色恍惚，轉(zhuǎn)頭問李不偉道“你說呢？”，話音未落，卻發(fā)現(xiàn)自己竟坐在李不偉腿上，心中更是大羞，突然又猛地站了起來，神色更加慌亂，這一站起來用力過猛，竟然將茶桌“哐”的一聲打翻，桌上的碗罐摔了一地，叮鈴哐啷的全部摔了個稀爛，倒是李不偉半天愣是沒反應(yīng)過來，當(dāng)了一回坐懷不亂的柳下惠。

　　卻說周進與周伍二人在市集轉(zhuǎn)了整整一個中午，將這次帶來的獵物盡數(shù)賣了出去，所得的銀兩竟然是這幾年中最多的一次，二人興沖沖地直奔客棧而來。還沒進門，周伍便大聲嚷嚷起來，“依依，今天發(fā)大財了，所有東西竟然賣了十多兩”，周進忙低聲喝道：“小聲點，財不外露?！?

　　只聽“咣鐺”一聲，周伍推開門沖了進來，周進也隨后跟著進來將門關(guān)了，還未來得及再報一次喜，卻發(fā)現(xiàn)桌上明燦燦放著十錠黃金，一字排開，周依依一動不動地盯著桌子發(fā)呆，李不偉也是一動不動地盯著周依依發(fā)呆。

　　看到二人回來，李不偉終于松了一口氣，像好不容易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似地道：“你們終于回來啦，她這樣有好一陣子了?！闭f著朝周伍一努嘴，“交給你了。”

　　李不偉拉過周進，悄聲將事情的原委簡要說了一下，周進聽了又驚又喜，連聲道：“賢侄果然是身懷絕技，信手拈來之作竟然能賣得如此好價錢?！毙睦飬s是納悶，這畫雖然畫得還算逼真，但畢竟畫的是一只死狗，竟然還真有人愿意出一百兩黃金。他們這次的獵物總共賣了十多兩銀子，已覺得不少，如今聽得李不偉一幅畫竟然賣到一百兩黃金，當(dāng)下也為李不偉高興不已。

　　李不偉哈哈一笑，不再接話，想了想又道：“周大叔，自從我迷路后就一直住在你家，這些黃金你就收下，當(dāng)作我的房費和飯錢吧?！敝苓M聽了，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使不得，使不得，賢侄身懷絕技，我等難得交到賢侄這樣的朋友，哪里還收什么飯錢。”

　　李不偉再三勸說，周進只是搖頭不止。其實李不偉倒不是故意如此，他還真是不太了解宋朝的貨幣換算，但想這一百兩黃金肯定也不算少了，又看了周依依的神態(tài)，更覺得這一定是一大筆錢。此時自己無依無靠，又身懷“巨款”，加上對這個社會仍然是一知半解，不如索性全部交給周進來處理，自己暫時有得住有得吃就行了。李不偉是視錢財如糞土的人，即使不如糞土，也基本視為無物。他經(jīng)常花得山窮水盡時，便過得一段清苦日子，雖然心中也常下定決心要計劃經(jīng)濟，但有時候一沖動，與朋友一起FB一場，又是基本上身無分文。但他有所不知，周依依本來也對這錢財沒多少概念，只是一個鄉(xiāng)下姑娘突然看到這么多金錠，一時也是被嚇住了，這才半天回不過神來。

　　見周進仍不答應(yīng)，李不偉便道：“既然如此，不如周大叔收下一半，另一半就先替我保管著吧?！崩畈粋ピ偃齽裾f，周進勉強答應(yīng)了。

　　第二天李不偉一早便與周伍出去了，待回來卻趕了一輛馬車回來，竟然還帶著一個車廂。李不偉看周伍對馬很是喜愛，便又拉著周伍再去馬市買了一匹馬，而且馬背上還背了個大籠子。

　　采購?fù)戤?，四人便趕著馬車馬匹滿載而歸。周伍剛有了自己的馬，興奮得不得了，一會向前疾馳而去，一會又故意落在后面，然后再快馬加鞭地超過周進趕著的馬車，見到叉路口，也要進去一探究竟。

　　李不偉不會騎馬，便與周依依坐在車中，又拿起剛才馬背上的籠子，笑道：“依依，你猜這是什么？”說著，也不待她猜測，便打開了籠子，里面竟然是一灰一黃兩只小狗。周依依又驚又喜，歡呼雀躍之余，便抱著兩只小狗逗了起來。

　　周依依給管這兩只小狗叫“小黃”和“小灰”，李不偉卻要叫“旺財”和“小強”，周依依聽了，覺得旺財?shù)挂擦T了，但小強這名字怎么聽也不像是狗的名字。李不偉解釋說這兩個名字在以后一定會非常流行，并且信誓旦旦地說這名字是江南的某個才子給起的名，周依依這才勉強同意。但李不偉卻沒有告訴她，旺財和小強一個給餓死了，一個卻被那個才子給踩死了。

　　周進聽得車內(nèi)二人笑聲連連，回頭笑道：“賢侄才學(xué)源博，信手之作卻能賣得百金，雖不比那一字千金，卻也紅毫不為遜色”。

　　李不偉心中暗笑：“這也能叫畫啊，如果條件充足，這種畫我一天能作幾百幅。”他心中得意，嘴上卻說：“哪里，哪里，雕蟲小技”，說得兩句，卻再也按捺不住，不由得哈哈大笑，接著道：“多謝周大叔夸獎，不如我們痛飲一番如何？”。周進喜道：“如此甚好，我們便邊走邊喝”。

　　當(dāng)下李不偉便開了一壇酒，周依依笑吟吟地為二人斟了酒，二人一路縱情毫飲，李不偉酒量甚宏，卻也經(jīng)不住這一路顛簸，過了一會，兩人都已有些醉意。周伍遠遠聽得二人在車中大笑，心下好奇，跟了上來卻發(fā)現(xiàn)二人又是一聲“好酒！干！”。周伍心中想著騎馬，也無心參與喝酒，便一夾馬腹超過馬車疾馳而去，一道黃沙伴隨著馬蹄聲，逐漸向遠處伸去。

　　李不偉平日里見慣了大城市中的汽車馬路，又哪有機會見得如此情景，心中激動，忽地想起一首歌曲，當(dāng)下大聲唱了出來。周依依只聽得那曲調(diào)激昂奔放，讓人聽了不由得血脈膨脹，雖然身為女子，卻也聽得心潮澎湃，只聽李不偉大聲唱道：

　　馬蹄南去人北望

　　人北望草青黃塵飛揚

　　我愿守土復(fù)開疆

　　堂堂中國要讓四方來賀

　　原來是一首《精忠報國》，李不偉看到周伍馬蹄聲起，黃沙滾滾隨馬而去，不由得想起了這首歌的一個片斷。周進聽得兩句，覺得曲調(diào)激昂，再聽得歌詞，更是激動不已，大聲道：“好曲好詞，豪氣云天，佩服！”二人相視大笑。

　?。ㄗⅲ阂粡埉嬆苜u百金，純屬編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