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重開學堂

　　應天學堂的周圍有十幾戶人家，曾經(jīng)以學堂為中心做一些小生意，學堂毀后，他們沒有搬走，而是在此落腳成為農(nóng)戶。

　　這時候是傍晚，到了吃飯時間，村子里很悠閑，閑來無事的老人坐在門口，看到有人走來，那人他們還認識，不由交頭接耳。

　　有老人道：“那是夏弦，夏老夫子的兒子?！?

　　“聽說他失憶了，什么也記不得，到城里抄書為生，他還回來干什么？”

　　“難道是要重開學堂？”

　　“得了吧！他只是個童生，連自己都養(yǎng)不活，還要靠大家接濟，有什么錢來開學堂？”

　　“可惜了夏老夫子……”

　　“是?。鹤诱旌染?，那失憶或許就是喝酒喝出來的……”

　　小村不大，夏弦回來算是一個新聞。聽著眾人議論，夏弦臉色不變，心底卻明白幾分，身體前任整日醉生夢死，很多人都看不起。怪不得在城內(nèi)，絕大部分人看到自己都會發(fā)出惋惜的感嘆。

　　有幾個飯后無聊的人跟著走到學堂廢墟前，夏弦對他們道：“應天學堂將會重開，若是有意，大家可以將孩子送來學堂學習。”

　　還真的是要重開學堂？

　　老村長搖搖頭，他不看好這個學堂的未來，嘆息一聲：“看在當年的夏夫子份上，大家出幾把力氣，幫你將學堂蓋起來。”

　　老村長是個好人，覺得能幫一把算一把。

　　可惜反應平平，村民隨意應了一聲，沒幾人有實際行動。他們有些麻木，說不好家里的食物又要分出少許接濟夏弦，真是心疼。

　　何況一個秀才都不是的人開學堂，簡直是笑話，世上有低于秀才者辦學嗎？從前沒有，興許今天過后就有了。不少人發(fā)出哄笑，并不相信夏弦能將學堂辦出個什么樣子。

　　白將軍咳嗽幾聲吸引大家注意力，清清嗓子道：“學堂要重建，幫助建設者，每日五文錢。”

　　斗米兩文，五文錢已經(jīng)是不少的工錢，村民頓時熱鬧起來。一個村民問道：“你說的可是真的？夏少爺這些年把學堂里值錢的東西都賣了，可付得起工錢？”

　　他們還是不大放心。

　　白將軍道：“我是白不丁?！北娙嗣Ｈ唬撞欢×⒖谈淖冋f法：“我是白將軍，在李太守手下做事，要是不信，大家可以去打聽打聽。就算夏少爺付不起工錢，難道李太守還會少了你們的工錢？”

　　有幾個年輕人經(jīng)常進城，雖然沒有見過白不丁，卻知道城里有這么一位將軍。再看看跟在他們身后的十幾個士兵，對著自己家人說起悄悄話來。

　　夏弦笑笑，對白不丁道：“明日再開始，今日有些乏了?！?

　　他帶著晚雪走入破敗的學堂，老舊的大門掛在兩邊，院子里雜草叢生。這里就是他曾經(jīng)的家，如今破敗不堪，遮風擋雨也不能。

　　晚雪看他心情不好，默默的生火做飯，她從一個什么都不會的晚樓頭牌變身鄉(xiāng)下家庭主婦，白不丁小聲對身邊親衛(wèi)說：“像雪姑娘這樣的才是賢妻良母，上得廳堂下得廚房，最妙的是，還上得大床?！?

　　親衛(wèi)也不是好鳥：“白大人可沒有成婚，要不然咱們把她搶走，給你做壓寨夫人?！?

　　白不丁笑罵：“老子又不是土匪?！?

　　“樓里出來的姑娘可是熱門貨，在床上那叫一個……”

　　幾個護衛(wèi)你一言我一句，聲音不大，偏偏晚雪全都聽到，她還是個處子，耳朵都紅了，又不敢和這群**理論。

　　夏弦瞪了白不丁一眼，白不丁識趣的沒有再說。

　　干糧煮了滿鍋，晚雪對自己手藝有些不滿，夏弦卻不在乎，他端著一個破碗，吃著像面糊一樣的晚飯，一群**稀里嘩啦吃完，低聲研究姑娘們的不同。

　　夏弦卻在晚雪身邊和她低聲說話：“你就叫晚雪嗎？”

　　晚雪臉微微一白道：“不是，我姓左，不知道父親是誰。名字是媽媽給我起的?！?

　　青樓里，誰知道她父親是誰，她似乎以自己的出生為恥，不愿提及。而夏弦卻揭開她的傷疤，血淋淋的，她臉色慘白。

　　“我不是那個意思?！彼B連擺手。

　　聽到解釋，晚雪臉上表情微微好轉：“你給我取個名字吧！我不想叫這個名字。”

　　她琴棋書畫無所不懂，怎么會沒有給自己起個名字的能力，只想岔開話題而已。夏弦明白她的想法，一面想自己嘴賤，一面快速思考給她取個什么名字。

　　天色黯淡，明月初升，白色的江面像一條玉帶，江面上寒煙蒙蒙，卻壽命那么短暫，豈不是和她正一樣，猛然脫口而出：“就叫左寒煙吧！”

　　“有什么出處嗎？”

　　“沒有”夏弦想了想，看著江面道：“忘川河畔舞寒煙，憂愁盡拋綠水間?！?

　　“寫的真好，是你寫的嗎？。”

　　“不是我寫的”夏弦搖頭否認，他都記不得是在哪看到的詩句：“以后我是院長，你是副院長，咱們開書院，打下一個大大的世界?！?

　　“好??！”她強顏歡笑。

　　“我會找到高人為你治病，這世界連儒修那種不可思議的生物都有，還怕治不好你的病么？”

　　她笑的很開心，雖然藏在面紗下，但只看眼角就看得出來。

　　月色雪白，白不丁叮囑士兵幾句離開學堂。

　　那是他要回去復命，順便還要和太守商議接下來該怎么辦。至于士兵則留下，以防萬一。

　　……

　　第二日清晨，陽光剛剛出頭，夏弦昨夜很晚才睡，他是被一陣喧囂驚醒的。睡眼迷蒙中，晚雪，應該叫左寒煙拉住他使勁搖擺，她力氣太小，費好大力氣才把夏弦搖醒。

　　發(fā)生了什么？

　　院子外非常熱鬧，密密麻麻的人頭。

　　大部分是身穿盔甲的士兵，夏弦忽然驚醒，那些人來干什么？

　　“這學堂還辦不辦了？”

　　“要不是給……面子，我才懶得來?！?

　　“讓開讓開，你擋住老子了?！?

　　“有錢了不起?。啃挪恍盼易崮?。”

　　“來?。∽嵛?，小心我特么揍得你尼瑪都不認識。”

　　“喲……這不是劉家少爺嗎？你還欠我五十兩銀子呢？”

　　“誤會誤會，陳兄，你認錯人了，上次給你借錢的是朱岷，不是我?！?

　　“老子眼睛又不瞎……”

　　亂哄哄一片，夏弦腦子打了幾個結，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門外愈演愈烈，陳兄和劉少大打出手，他們分屬兩幫，呼朋喚友的，幾十人打作一團。

　　與此同時，白不丁大叫道：“都給老子住手?！?

　　沒人聽他的，群架更加火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