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第一場比賽

　　第二天，兄弟兩放學后小跑到坤寧宮給皇后請安，然后帶著妹妹殺向了朱府。今天隨侍的太監(jiān)不是何鼎，他其實是服侍弘治的，那么是誰呢，他就是明朝有名的“立皇帝”劉瑾。

　　在正德朝時，劉瑾，張永，谷大用，馬永成、高鳳、羅祥、魏彬、丘聚被合稱為“八虎”，其中，劉瑾就是領(lǐng)頭的。從元年到正德五年，劉瑾等人基本把持了朝政。

　　對于這個劉瑾，朱厚煒是知道的，所以以前和朱厚照這宮里玩耍時都以不喜歡太監(jiān)跟著為由，不然他們跟著。朱厚照其實對于親情一項是最看重的，而且他也很是喜歡這個弟弟，就聽了他的話。八虎等人的上位是因為經(jīng)常上供好玩的給朱厚照，但有了朱厚煒這個玩伴，還經(jīng)常有著奇思妙想的玩法，所以這一世八虎的作用大大降低了。

　　對于朱厚煒不待見自己等人，劉瑾等是知道的，雖然不明白是為了什么，但也不敢對這個二殿下呲牙。他們很清楚這個弟弟在朱厚照心里的地位。

　　畢竟是出宮，身邊肯定要有太監(jiān)跟著的，所以今天他就跟來了。劉瑾今年49，快50的人，不過保養(yǎng)得還行，皮膚也沒什么皺紋，長得也是慈眉善目的，怎么看都不像是大奸大惡之人。不過在古代，做官也是有五官端正這個規(guī)矩的，至于侍奉太子的就更不可能長得歪瓜裂棗的了。

　　到了朱府，男童女童還是像昨天一樣站成兩排，從高到矮站著，看上去就比較整齊。今天在府里的除了竇管家等人外，黃德良也在，他是昨天接到通知，說二殿下讓他來給這些人看看，有沒有哪個孩子有病的。

　　“男子隨我去球場，女的陪我妹妹在這里玩耍，劉瑾你在這里陪著妹妹。”朱厚照興奮的眼睛都快冒光了。

　　“大少爺......”劉瑾看著朱厚照似乎想說些什么，但隨著朱厚照瞪著他的目光，接下來的話變成了一個“是”字。

　　小丫頭今天也很興奮，不僅是第一次出宮，也是第一次看到這么多幾乎和她同齡的女孩子。不過對于這些孤兒，隨公主前來的女官，白女官有些擔憂，不過這是兩位殿下的命令，周圍還有侍衛(wèi)的保護，白女官也只能順從了。

　　為了給妹妹找到玩具，朱厚煒特意讓人做了幾個毽子，長長的雞尾毛十來根，捆好了在從2個弘治通寶中間的空洞穿過，固定住，毽子就做好。不一會，十幾個女孩子就玩的不亦樂乎了。當然了，

　　不僅有毽子，還有跳繩，兩個女孩子掄繩，然后其他幾人和小公主從中間調(diào)過去。不得不說，女子還是很喜歡這兩個運動的。

　　小公主今年才6歲，長得也是粉雕玉琢的，所以即使昨天竇管家囑咐她們要小心不可以得罪大小姐，但玩了一會，這15個女孩子還是慢慢卸下了防備，真正的享受其中的快樂。

　　與跟著大小姐的女子組不同，男子組就顯得有些戰(zhàn)戰(zhàn)兢兢了。畢竟還沒見過老爺，這個大少爺就是家里的老大了，而且大少爺還是很有威嚴的。倒是二少爺，整天笑瞇瞇的，感覺更有親和力一些?？上В麄儾恢裁唇小靶γ婊ⅰ?，也沒聽過“男人笑嘻嘻，不是好東西”這句至理名言。

　　二少爺在做什么呢？他走在隊伍最后，還把黃御醫(yī)給拉了過來。自從2歲那年治病以來，黃德良就一直是朱厚煒的主治醫(yī)生了，雖然這幾年也不需要他治病了，但還是每天都會來診斷一番。兩人也算是熟悉了。

　　“子得，這群孩子身體有什么大問題沒有？”朱厚煒問道，雖然從一個8歲孩子的嘴里問出這樣的問題有些違和，但小黃同學早已見怪不怪了，他是基本上看著朱厚煒長大的，知道這孩子比較早熟。

　　“二殿下，大問題沒有，不過有幾人以前經(jīng)常挨餓，需要將養(yǎng)兩三個月才行，其他十幾人是最近才挨餓的，在養(yǎng)個5,6天的就成?！秉S德良回答道

　　“問出是怎么他們的來歷了嗎？”“問出來了，和以前何公公調(diào)查的一樣，身世清白，有幾個是京畿附近父母病死，無親眷投靠，才淪落到京城行乞，其他二十三人則是今年韃靼小規(guī)模的打草谷，家人被殺，才從山西一路乞討到這里。”說著，黃德良微微的低下頭，眼眶也有些濕潤，想起了在為孩子們診斷時聽到的慘狀。朱厚煒一看黃德良，擁有后世靈魂的他，怎能猜不到這群孩子所受的遭遇，然后變得嚴肅起來，恨聲道“這群可惡的韃子！從山西逃過來的還有嗎？”

　　“這群孩子是從17個村子逃出來的，在路上碰到的其他孤兒大約有300來人，大部分被山西大同及其周圍幾個大城收容了，一起來的有30多個，到這里的會是這二十三個了?！闭f著說著，黃德良的聲音也慢慢開始發(fā)抖。

　　朱厚煒叫過一個侍衛(wèi)來，對他說：“你去跟何公公說，讓他派人一路到山西，沿途繼續(xù)收容15歲以下的孩子到這里來，立刻。”“是”說著，侍衛(wèi)就快步向府外走去。

　　朱厚煒轉(zhuǎn)頭對黃德良說道“這事就先這么著，你先回太醫(yī)院吧，以后有孩子送來，你再過來診斷?！薄笆?，微臣告退?！秉S德良小聲回答。他兩走在最后，離前面的人差著5米左右，也不怕被人聽去。

　　朱厚煒也快步跟上了興高采烈的朱厚照，不一會就到了球場。隊伍被分成兩隊，隊伍領(lǐng)頭的都是15歲的。朱厚照和朱厚煒每人選了一只隊伍，就準備開始比賽了。

　　男丁總共35人，朱厚照那隊17人，3個15歲的，朱厚煒那隊18個人，2個15歲的。每隊上場11人，裁判由3個訓練過幾日規(guī)則的侍衛(wèi)擔當。一個主裁判跟著球，另外2個一人負責一個半場。比賽時間定為半個時辰，中間休息一刻鐘。賽前，兩人都要和隊伍溝通下。

　　朱厚煒對著兩個15的少年問道“叫什么名字？”“回二少爺，小人吳大牛（董狗蛋）”兩人聲音中還有些忐忑。聽到這兩人勁爆的名字，朱厚煒差點沒笑出來。不過這也難怪，他從小就生活在城市，雖然聽說過農(nóng)村給孩子起名都是起糟踐的名字，以此希望小孩子好養(yǎng)活，不至于夭折，這次還是第一次見到。“大牛你個子比較高，等會去當守門員，狗蛋等會做左前鋒?！敝旌駸橀_始了調(diào)度。最后，排出了2,4,4陣型，自己是中場。中場和后衛(wèi)實力差距不大。

　　比賽開始了，朱厚照讓弟弟先開球，在侍衛(wèi)主裁判的哨響聲中，狗蛋傳出了歷史上第一腳的現(xiàn)代規(guī)則足球，很有歷史意義啊。朱厚照第一次玩，排出的陣型只有2排，年齡大的在前面，年齡小的在后面，自己肯定要在第一線的。

　　由于大家都不會踢，所以很少選擇帶球沖，都是短距離傳球的。朱厚煒隊是有陣型的，大家都知道自己的位置，該做些什么事，朱厚照隊就不是了，犯了初學者的錯誤，大家一窩蜂的跟著球跑。這下朱厚煒的優(yōu)勢一下子就出來了，踢過球的都知道，球是可以比人快的。前鋒和4個中場在不停的傳球，慢慢就殺到了朱厚照的禁區(qū)附近。朱厚照退防的也很及時，突然球傳到了朱厚煒的腳下，他正站在球門右側(cè)5米左右的距離，面前也只有守門員和上來補防的朱厚照2人，只見朱厚煒右腳向后提起，然后狠狠踢向足球，這肯定是射門啊，朱厚照快速的向足球跑去，希望可以斷球或做人體肉盾，改變球的軌跡，守門員也雙眼盯著球，做好撲球的準備。但沒想到，朱厚煒的腳快速踢向球，但快碰到球時，速度驟然一頓，然后輕輕向左邊踢去，這時才看到快速跟上來的董狗蛋，只是大家都把注意力放在了朱厚煒和球上，想要來防守他已經(jīng)來不及了，只能眼睜睜看著董狗蛋右腳伸出，以腳的側(cè)邊踢向滾過來的足球，足球在草地上直直的滾向門框左側(cè)，守門員立馬從門的右側(cè)向左跑去，但是來不及了，球速雖然不快，但還是比人跑的快，球進了。

　　朱厚照有些發(fā)怔的站在門框旁邊，站了一會，就大喊一聲“暫停”，比賽中斷了。兩隊又開始了作戰(zhàn)會議，朱厚煒先向狗蛋表示祝賀，然后夸獎大家對于命令的執(zhí)行很到位，最后讓大家繼續(xù)保持，爭取贏下這場比賽。

　　朱厚照隊的氣氛不如弟弟那隊喜氣洋洋，顯得有些沉靜，大家都有些害怕，怕大少爺一發(fā)脾氣，萬一自己被趕出府外，那就要了小命了。不過未來的武宗并沒有大發(fā)雷霆，而是根據(jù)弟弟的陣型重新排兵布陣，對于隊員也沒有苛責，而是讓大家不要害怕，根據(jù)新的陣型，各司其職，爭取反超，取下勝利。

　　五分鐘過后，比賽繼續(xù)開始，朱厚照隊開中場球。陣型和弟弟的一樣，不過他自己是左前鋒。接下來的比賽就有些慘不仍睹了，大家都是新手，都不會帶球過人，即使是傳球，也可能會失誤，再加上有針對性的防守，進攻就有些力不從心了。除了朱厚照的兩次射門對球門造成威脅，但還是被守門員防下了。其他的基本球都到不了球門附近，比賽時間基本都是在搶斷和被搶斷，以及失誤中度過的。不得不說一下，朱厚照的運動天賦那是絕對沒說的，一開始還不習慣，到后來已經(jīng)可以嘗試帶球過人了，雖然動作不花哨。隨著一聲哨響，朱厚煒拿以1比0到了比賽勝利，不過對于他來說并不輕松，當他的熟悉陣型優(yōu)勢消失后，已經(jīng)沒什么超過朱厚照的了，而且憑借朱厚照優(yōu)秀的個人能力，敏銳的戰(zhàn)場嗅覺，極強的指揮能力，以后再想贏球就很困難了。不過也難不倒他，他準備以后就在場下當教練，以此來保證他的“不敗戰(zhàn)績”，不得不說這招很無恥，但也讓人無可奈何，朱厚照也不會為了這個和8歲的弟弟較真。

　　在休息一會后，兄弟兩囑咐男丁們再繼續(xù)聯(lián)系，然后自己來到正堂，接著妹妹坐著馬車回皇宮了。在路上，朱厚煒把繼續(xù)收容孩子的前因后果和哥哥講了下，朱厚照也收起了笑臉，有些沉重的對朱厚煒說：“今晚用膳時，我會和爹爹說的，你做的也是我想做的。”旁邊的小丫頭雖然不了解什么是“打草谷”，但和韃靼聯(lián)系起來基本也不會是什么好事，看見兩個哥哥的嚴肅表情，本來玩的非常高興的她也被感染了。

　　這隊伍只有腳步聲，馬車轱轆轉(zhuǎn)動還有劉瑾老同志的喘息聲了。夕陽西下，把天空染成一片紅色，街道上只有這一只隊伍向皇宮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