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拿刀救母

　　可柳姌多機(jī)靈，一見勢頭不對，扭頭就往旁邊挪了幾米，柳老爺子一腳踢空了，自己倒差點(diǎn)摔了個狗啃泥。

　　旁邊柳姌噗嗤的就笑出聲來，林氏也是要笑不笑的，礙于禮法婦德，憋了回去。

　　柳老爺子這下可惱羞成怒了，看踢柳姌不成反丟了面子，轉(zhuǎn)過身來就去踹林氏，若說踢柳姌用了七分力，這一踹可用了十成十的力道。

　　林氏一個不防，被踹了個正著，一下子就被踹出老遠(yuǎn)，哎呀一聲倒在了地上，爬不起來了。

　　柳姌見到此景，慌忙跑上前去，要去扶林氏爬起來。然而林氏躺在地上直哆嗦，一碰就呻吟出聲。

　　柳姌看這情景，哪里還不明白是柳老爺子下了狠手，林氏怕是受了重傷。柳姌小心翼翼地扶起林氏，心里怒火中燒。

　　柳老爺子卻露出一副得意地嘴臉：“小蹄子，做了我家兒媳婦兒，不知道在家好好干活，卻跑過來偷懶，活該！”

　　這句話徹底惹惱了柳姌，只見她蹬蹬蹬沖到廚房，再出來時手上明晃晃的，竟是從廚房中里拿出來了一把菜刀。

　　柳姌拿著菜刀對著柳老爺子，怒氣沖沖地：“我娘兒三根本不欠你家什么，你兒子死了，我娘這么多年把你柳家上上下下伺候的服服帖帖，臟活累活全是她包攬?！?/p>

　　喘了口氣，定了定神，柳姌又道：“可你們呢，除了抱怨就是訓(xùn)斥，我娘我哥哥甚至吃不飽穿不暖，前些日子，我哥被氣暈，我娘想要自殺，現(xiàn)在又被打成重傷。”

　　說著，柳姌把刀朝著門口一橫：“滾，不要讓我再看到你們，否則我見一次砍一次，我可不管你是我爺爺還是什么鬼東西！”

　　柳老爺子和同來的周老婆子都嚇了一跳，被柳姌的氣勢震懾住了，但又不愿表露自己竟被一個女娃娃震住了的丟臉：“你…你給我等著瞧！”

　　然后周老婆子扶著柳老爺子從鳳無塵家回去了。

　　這時，柳姌才松了口氣，拿著刀的手突然卸了力道，只聽哐當(dāng)一聲，刀子掉在了地上，砸出一個淺坑，在看柳姌，竟是雙手微微發(fā)抖。

　　柳老爺子他們是走了，鳳無塵家里卻是一片狼藉，林氏也坐在一邊一邊咳一邊呻吟，柳姌忙上前去將她扶到自己屋的榻上躺著休養(yǎng)。家里的狼藉卻都還沒來得及打理。

　　這時，鳳無塵回來了，看見家里的景象不由得皺眉，早上出去還是井井有條，怎么現(xiàn)在變成這副樣子。

　　這時，被柳姌按在屋中不讓她出來摻合柳家破事的齊老太晃晃悠悠對鳳無塵招手。

　　鳳無塵斂下對屋子變成這樣的一肚子疑問和火氣，快步上前，攙過齊老太的手：“奶奶，你不在炕上躺著，出來做甚？小心別摔著?！?/p>

　　齊老太咳了一聲，擺擺手長嘆了一口氣，說道：“柳家娃子也是個命苦的，你別怪她?！?/p>

　　接著把在屋里聽到的都轉(zhuǎn)述給了鳳無塵聽，鳳無塵也是大吃一驚，沒想到柳姌竟然有這樣的親人。

　　滿肚子對于家院狼籍的疑問也有了解答。他將齊老太扶上炕：“奶奶，我不怪她?！?/p>

　　說著便準(zhǔn)備去尋柳姌。他滿以為柳姌會在自己房中，結(jié)果尋過去一看，只有柳姌的母親林氏躺在床上呻吟，柳姌卻并不在。

　　鳳無塵轉(zhuǎn)出房門，發(fā)現(xiàn)廚房亮著光，繞去一看，柳姌果然在。

　　柳姌一見鳳無塵來了，還沒等他開口就道：“我就準(zhǔn)備燒晚飯了，剛剛幫我娘熬了些藥。”

　　鳳無塵擺擺手：“晚飯也不著急，你…還好吧？”

　　他說的有些猶疑，卻瞥見了柳姌的眼眶有些微紅，聲音也有些哽咽。便皺了皺眉：“你的眼睛？”

　　柳姌難得的露出些赧然來：“我…我這是被煙熏的?！闭f罷還欲蓋彌彰的抹了幾下眼睛。

　　鳳無塵俊美的臉上露出一絲調(diào)侃的笑意：“沒想到也能看到你這羞答答色姑娘家的一面啊，倒是難得?！?/p>

　　這番說詞把柳姌逗的又樂又羞又惱，那心中的煩悶倒是去了三分。

　　鳳無塵見她臉上憂慮的神情散了幾分，暗自舒了口氣，頓了一頓，又道：“以你這脾性，吃虧的倒頭還不知是誰呢！”

　　柳姌聽到這句話樂起來了，把燒菜的勺子一扣，學(xué)著老學(xué)究的口氣：“你這書生，雖然脾氣不怎么樣，性子又冷，倒是有幾分眼力勁兒?！?/p>

　　鳳無塵瞅著她張牙舞爪的活力勁兒，知是從今日發(fā)生的事中暫緩過來，心里高興，嘴上卻不饒她：“你看你這像什么樣，才夸幾句，就不成個調(diào)子，以后定是嫁不出去的了。”

　　柳姌卻半真半假的：“我不是你丫鬟么，那肯定要跟著少爺你呀！”

　　那語調(diào)，聽的鳳無塵牙癢癢，但最后還是忍住了只是冷哼一聲，揮袖就走了。

　　柳姌卻捂著袖子偷笑，覺得鳳無塵這是羞惱了，真是難得一見啊，可不得好好樂一樂。

　　扶著林氏喝完湯藥，大家吃完晚飯，躺在床上出神的柳姌猛然回味過來，晚間鳳無塵來找她，該不會是安慰她怕她傷心吧。

　　這傲嬌的性子可真是…想著柳姌又禁不住露出笑意來。不過也是虧了鳳無塵，柳姌覺得心下的煩悶去了幾分。

　　再說另一邊，柳老爺子和周老婆子回了家之后覺得丟了面子，恨不得把柳姌這大逆不道的丫頭片子抽上幾十鞭才能解了心頭之恨。

　　柳老爺子暗自咬牙絕不善罷甘休。這些日子，就一直在尋思找個什么法子再去找一找柳姌的不痛快。

　　周老婆子在鳳家也沒討得好，看柳老爺子這吹胡子瞪眼的表情，知是對柳姌十分不滿，便道：“那小蹄子不得了，完全不把我們這些長輩放在心里，必須要給她好看?！?/p>

　　柳老爺子連連點(diǎn)頭：“就是不知道用個什么法子才好?！?/p>

　　周老婆子眼珠一轉(zhuǎn)，那布滿皺紋的臉上露出一個惡意的微笑，她附在柳老爺子耳邊說了一些什么。

　　柳老爺子連連稱是，也露出一抹勢在必得的惡心的笑容。兩人一拍即合。

　　原來，這二人商量著準(zhǔn)備找人搶劫柳姌，兩人滿以為這計(jì)劃天衣無縫，誰知卻被站在一旁的小孫兒聽了去。

　　這小孫兒不是別人，正是柳老三的兒子，比柳姌要小個6歲，今年剛滿10歲，卻已經(jīng)是很明事理了。

　　小孫兒和柳姌關(guān)系一直很好，柳家人只知道享樂，有了孫兒雖是欣喜但也只是浮于表面，沒有給他內(nèi)心以溫暖。

　　因?yàn)轭櫴稀簿褪切O兒的母親，對于嬰兒屎尿之類很是嫌惡，每次都是掩鼻面露不悅。

　　從小照顧小孫兒都是林氏，只有在小孫兒干干凈凈時才會抱著逗弄幾番，還有著嚴(yán)苛的標(biāo)準(zhǔn)，一不高興就要揍小孫兒幾下。

　　可以說小孫兒是林氏一手養(yǎng)大，小孫兒也就特別喜歡粘著林氏，覺得林氏才是他真正的娘親，給他溫暖。

　　因著這層緣故，小孫兒和柳姌也特別親近，小時候柳姌經(jīng)常抱著他，給他講故事，逗他玩，小孫兒也特別喜歡這個姐姐，每天都是笑瞇瞇的，看上去很可親。

　　柳老爺子他們都以為小孫兒還小，不更事，誰知他心里卻明白的很。

　　上次林氏上吊自盡，鬧的整個柳家人盡皆知，小孫兒也因此哭鬧過一陣，但是并沒有人睬他，他自那之后便一改天真爛漫的姿態(tài)，變得冷漠起來。

　　現(xiàn)在聽的柳老爺子和周老婆子的話，如同一道驚雷，他心中暗想，我得趕緊告訴我的好姐姐去。

　　趁著柳老爺子不注意，他便偷偷溜了出去，可他也并不知道柳姌搬去了哪里，想起這一茬，他只能垂頭喪氣的在街上游蕩。

　　這時，他聽到有人在喊他的名字，聲音有些耳熟，一抬頭，可不正是柳姌。

　　小孫兒很驚訝，柳姌也十分驚詫，不過她也十分高興，摸著小孫兒的頭頂?shù)溃骸澳阍趺磿粋€人出來？讓人擔(dān)心，最近又高了，不錯不錯?！?/p>

　　一連串的話都冒著喜悅之情。小孫兒卻撇了撇嘴：“你們都不在了，哪里還有人擔(dān)心我?！?/p>

　　柳姌的笑意一僵手也頓住了，張了張嘴卻不知如何解釋。她不想讓這么小的孩子就體會到那種世俗的惡。

　　還沒等柳姌想好怎么開口，就聽小孫兒又道：“我明白為什么你們不住柳家，不過姐姐，這次我是有重要事情找你的，正愁不知道你住哪，沒想到能碰上?！?/p>

　　柳姌一愣：“什么事??？這么急？”

　　小孫兒說：“柳老爺子正策劃著要找人搶劫你給你好看呢！姐姐你不得不防??！”

　　柳姌捏著小孫兒的臉，笑道：“你在柳家可不能這么說，小心挨打！”

　　小孫兒眼珠子滴溜溜的：“放心吧，姐姐，我知道呢！”

　　柳姌一笑：“你這小人精。”

　　小孫兒眨巴著眼睛問柳姌：“姐姐那搶劫的事怎么辦呀？”

　　柳姌揉了揉小孫兒的頭頂，悄然一笑：“這還要從長計(jì)議，你嘛，就好好在家念書就行啦！”

　　說著趴在小孫兒耳邊：“我有空會來找你玩的，你在柳家也要乖乖的知道么？別惹了顧氏她們生氣，我和娘親還有哥哥都心疼的?！?/p>

　　小孫兒一個勁的點(diǎn)頭，不舍得離開柳姌。柳姌沒法，送他到柳家旁的巷子，小孫兒才和柳姌依依不舍的道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