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成衣模特

　　小迷妹？凌四一頭霧水，這女人腦袋瓜里都裝著些什么稀奇古怪的東西？

　　不過只要她開心就好。

　　羅纖纖一手拽著他一手牽著兒子，“攆出去了一群狗，你們都餓了吧？咱們?nèi)コ燥?！?/p>

　　凌四笑意微展，“好?！?/p>

　　羅纖纖繼續(xù)絮叨，“等吃完飯我要去鎮(zhèn)上一趟，給兒子買點(diǎn)學(xué)期用具，我準(zhǔn)備送他去念書了，順便再看看有沒有什么掙錢門道，咱們不能坐吃山空啊。”

　　凌四果斷道：“我陪你一塊去。”

　　羅纖纖嬌眼一嗔，“你還是在家陪著兒子，順便帶兒子去老趙頭家換藥?！?/p>

　　凌四點(diǎn)頭，又摸摸索索從中衣里掏出個如意玉佩遞給她，“你拿去當(dāng)鋪吧，正好可以換幾個錢貼補(bǔ)家用?！?/p>

　　羅纖纖不接，這塊玉佩質(zhì)地翠嫩欲滴，像一汪春水似的，一看就價(jià)值不菲，在這個小鎮(zhèn)子上能賣出什么好價(jià)錢？況且能擁有這種玉佩的人，應(yīng)該都不是等閑之輩吧？萬一買來個定時(shí)炸彈就涼涼了。

　　羅纖纖寐眼如狐，盯著凌四梭巡不止，“你不會是犯了事的逃犯吧？”

　　凌四扯唇苦笑，“我家本在上京，也算鐘鳴鼎食，不過中途沒落罷了?！?/p>

　　羅纖纖不疑有他，她從最底層摸爬滾打起來，縱橫商場多年，三教九流，比比皆是，而一個人的眼神是不會騙人的，這也是她一眼就決定買下他的主要原因。

　　他的眼睛雖然陰鷙冷漠蘊(yùn)藏?zé)o窮殺氣，但黑白分明，隱忍倔強(qiáng)。

　　那樣的眼神和當(dāng)初身無分文被人踩在腳底的她一模一樣。

　　羅纖纖挑眉道：“你瞧老娘我像是手里沒錢的人嗎？玉佩你還是自己留著吧，免得哪天被我掃地出門了連頓飯也吃不上?！?/p>

　　凌四執(zhí)意道：“放我身上也沒什么用了，你拿去吧，當(dāng)本金做點(diǎn)小生意......”

　　羅纖纖不理會他，鼻端忽嗅到一陣糊味，撒開腳丫子就往廚房里奔，“他娘了個蛋，我忘記鍋里還煨著粥呢！”

　　凌四眉心幾抽，軍隊(duì)里的男人們爆粗口都沒她來得順溜兒，明明渾身上下都透露著粗鄙，可他怎么越看越可愛呢。

　　午后，羅纖纖花了兩文錢，正好湊著貨郎的驢車去鎮(zhèn)子上，不多時(shí)就買齊了清單上的物件。

　　看日頭還早，羅纖纖背著簍子在街市上閑逛，看能不能發(fā)掘出什么潛在的金點(diǎn)子商機(jī)。

　　街南的一家吉祥成衣店冷冷清清，老板娘是個風(fēng)韻猶存的中年婦人，愁著一張臉立在柜臺后，正百無聊賴的甩著蠅拍子。

　　職業(yè)習(xí)慣一上來，那一丈丈顏色多樣的布匹，一身身款式各異的衣裳像小妖精似的，勾得她往里進(jìn)。

　　老板娘一看有客光臨，還以為自己看花了眼，猛揉了兩下才確定是個穿著補(bǔ)丁衣褲的少婦人，想來家境貧窮，她也懶得招待。

　　羅纖纖四處觀望，“你這衣服做的不錯啊，還有這布也織的不錯，怎么生意這么不景氣？”

　　老板娘長吁短嘆起來，倒豆子似的訴苦水，“唉，前幾個月月亮街新開張了家星月成衣鋪，聽說是從上京來的，做的衣裳都是上京地區(qū)最時(shí)興的款式，又有縣令夫人的幫襯號召，鎮(zhèn)上的夫人小姐們趨之若鶩，我這小店又是專營綢緞綾羅的，一般人百姓哪能買得起呢，怕是要關(guān)門大吉了?！?/p>

　　羅纖纖素手撫過一套羅裙繁復(fù)重工的刺繡花邊，“不見得，你店里掛著的這些衣服做工精細(xì)，不愁打不開市場，或許只需要一個契機(jī)。”

　　老板娘下意識被領(lǐng)著思路走：“什么契機(jī)？”

　　羅纖纖神秘一笑，眉眼彎彎如新月，“老板娘，你愿意相信我嗎？我能讓這些衣服很快被搶購一空?！?/p>

　　老板娘打量著她，雖然穿著寒酸，通身氣派卻挺像那么回事兒，但夸下這樣的?？陔y免不知斤兩，罷了罷了，反正閑著也是閑著，死馬當(dāng)做活馬醫(yī)吧。

　　老板娘懨懨的，顯然不抱有任何希望，“行，那你就試試吧?！?/p>

　　羅纖纖是個地地道道的商人，自身利益永遠(yuǎn)是放在第一位的，為商之道無非錢滾錢，放長線釣大魚，“如果我?guī)湍銛[脫眼下危機(jī)，以后你這店里的衣服款式花樣都要我來設(shè)計(jì)，我從中抽取二成利潤，如何？”

　　老板娘粗略一算，覺得可行，“好，如果你真有這個本事，我愿意和你長期合作?！?/p>

　　羅纖纖笑道：“爽快！我叫羅纖纖，很高興和你合作?！?/p>

　　老板娘道：“我姓李，單名一個秋字，你以后叫我秋娘就好了?！毙牡兹越棺?，忍不住問道：“你打算怎么賣出這些衣裳？”

　　羅纖纖打了個響指，“我記得前面不遠(yuǎn)有個專門等活干的勞工市場，你先去那里雇傭幾個年輕苗條的姑娘來。”

　　秋娘一臉懵，“啊？雇傭她們來干嘛？”

　　羅纖纖成竹在胸，“等會兒你就知道了，快去吧，我先幫你看店。”

　　秋娘滿腹狐疑，倒想看看她葫蘆里到底賣的什么藥，很快就領(lǐng)來了五個姑娘，這些姑娘都是為生計(jì)奔波慣了的，不會畏畏縮縮上不得臺面，見人就笑，行動大方。

　　羅纖纖招呼秋娘，“我現(xiàn)在替她們上妝，你趕快找?guī)讉€人在店門外搭上紅臺子?！?/p>

　　秋娘更摸不著頭腦，“搭臺子？你是要讓她們唱戲嗎？”

　　羅纖纖雙眼一眨，清亮攝人，“差不多，等會你就等著數(shù)銀子吧?！?/p>

　　反正事情已經(jīng)進(jìn)行到這一步了，也沒理由前功盡棄，盡管她越看越覺得不靠譜，還是依言找人搭臺子去了。

　　羅纖纖給她們做好造型上完妝，又為她們挑選了相搭配的衣裙換上，秋娘眼睜睜看著她瞎倒騰半天，又費(fèi)時(shí)又耗財(cái)?shù)模媸前涯c子都悔青了。

　　臺子下早就圍滿了一圈人，羅纖纖提了只銅鑼，一敲三震，哐哐當(dāng)當(dāng)，“各位，走過路過不要錯過，我們吉祥成衣鋪月末大酬賓了，全場衣服布匹通通七折！”

　　說著咚咚捶了幾下鑼心，五個模特按照事先演練的那樣魚貫而出，圍繞臺子轉(zhuǎn)了幾圈，好讓各方觀眾都能看清身上衣服的款式細(xì)節(jié)，最終擺好pose立在羅纖纖身后保持，姑娘們身段窈窕，妝容精致，單是立在那兒就十分賞心悅目，一時(shí)臺下看眾泱泱一片，擠的水泄不通。

　　羅纖纖敲著鑼高聲吆喝，“俗話說人靠衣裝馬靠鞍，這些姑娘穿了我們家的衣服簡直美的像天仙，各位兄弟姐妹，大嬸大叔，七折啊，你買不了吃虧買不了上當(dāng)，還愣著干什么啊，心動不如行動，趕緊來搶??！”

　　一群人如開閘洪水般泄了進(jìn)去，霎時(shí)把鋪?zhàn)訑D的熱火朝天。

　　對側(cè)茶樓二層雅間里，小廝伸著脖子挑窗觀望，“爺，下面那女人可真行，這么快就攬去了這么多顧客?！?/p>

　　坐在對面的是位穿紅衣的公子，歪在椅子里松松垮垮，慵懶邪魅的桃花眼朝樓下輕輕一瞥，窺見羅纖纖不施粉黛的素面，他笑了一笑，“有趣有趣，本公子還以為這清源鎮(zhèn)里住的都是一群滿肚子草料的驢，沒想到還藏著這么會做生意的女人？呵呵，本公子倒是很期待她來搶生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