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孩子是誰的？

從度假村回來，我就和李成分房了。

我們和公公婆婆住在一起，他們不懂我們倆鬧得什么矛盾，但婆婆似乎一口咬定是我在無理取鬧，每天吃飯的時候都冷嘲熱諷，說我是她見過最蹬鼻子上臉的兒媳婦。

我也不在意，任她罵，只是吃自己的飯。

反正，這種日子，很快就會結(jié)束了。

那時候，我是真打定了主意和李成離婚。一個能把我送給別的男人生孩子的男人，我怎么能指望托付終生？

一個多月的時間，我連離婚協(xié)議書和律師都找好了，可沒想到，我突然開始反胃惡心，去醫(yī)院一查，我竟然懷孕了。

懷孕，我原本期待了正正兩年的消息，可對此時的我來說，卻如同晴天霹靂。

從醫(yī)院里出來，我顫抖的上網(wǎng)查了查，網(wǎng)上說，懷孕11周，才可以做親子鑒定。

是的，我不知道，這是誰的孩子。

根據(jù)報告，懷孕的時間應(yīng)該是6個禮拜前，剛好就是李成帶我度假村的日子。

是那一晚，正是我和一個陌生男人糾纏的日子。

可偏偏，在去度假村前一天，李成也碰過我。

短短一天的差距，讓我真的無法分辨，肚子里的孩子是誰的。

我失魂落魄的回到家里，婆婆興沖沖的迎出來，但看見是我，老臉頓時拉的老長。

“怎么是你？大白天的都不用上班啊？”婆婆是山里頭來的，說普通話也帶著濃重的口音，聽起來格外刺耳。

“身體不舒服，請假了。”我淡淡道，脫下鞋子。

“錢不會掙兩個，還嬌氣的要命，一點點破事就要去醫(yī)院，浪費錢啊?！逼牌判跣踹哆兜谋г怪?，好像是在自言自語，可偏偏一點兒沒壓低聲音，全落入到我耳里。

我拿拖鞋的手僵了僵，還是裝作沒聽見的樣子，回到我現(xiàn)在住著的客房里。

不知道是不是懷孕的緣故，我整個人困倦的要命，馬上就躺下休息了。

不知睡了多久，我突然感到有人在摸我的臉。

我睜眼，就看見李成坐在我床邊，愧疚的看著我。

“別碰我！”我整個人如同觸電了一樣做起來，啪的打開李成的手。

“小艾，都一個多月了，你還是不愿意原諒我么？”李成看著我，眼底是深深的自責(zé)，“我知道，是我的不對，我不該把你送給蔣總?cè)プ龃?，可是……可是我真的是沒有辦法啊……”

“沒有辦法？”我冷笑，“怎么，蔣總是拿著刀架在你脖子上了還是拿槍對著你的腦門了？李成，世界上哪來那么多沒有辦法，你少給說這種假惺惺的話！”

“不，小艾，你聽我說，真的是蔣總威脅我。”李成不顧我臉上厭惡的神色，死死的抓著我的手，眼眶發(fā)紅，“他其實早就盯上你很久了，他家那個老婆娘好不容易答應(yīng)了讓他代孕，他就迫不及待的想對你下手，明里暗里跟我說了好幾次，還威脅我，如果我不同意，他就把我開除?！?/p>

“那又怎么樣！”我尖銳的反問，“難道就為了你這份工作，你連自己的老婆都可以送到別人床上去？李成，我怎么沒發(fā)現(xiàn)，你這個人那么不要臉！”

“可小艾，你知道我在這個公司努力了多少年了，如果被開除，我真的什么都沒有了??！”李成的眼淚直接滾落下來，打在我手背上，“你知道我根本沒有一點背景，好不容易才在現(xiàn)在這個公司站穩(wěn)腳跟，如果被開除了，我就得重頭來過啊！”

我面無表情的看著李成，第一次發(fā)現(xiàn)，這個我從學(xué)生時代就深愛、非他不嫁的男人，是那么的虛偽。

“小艾。”見我不說話，李成更加焦急，死死抓著我的手，“你別生氣了好么？你看，反正你也沒有真的被蔣總?cè)绾?，蔣總還被你打破了頭，這事兒根本沒對你造成實質(zhì)性的傷害，你就別生氣了好么？”

李成只知道，那一晚蔣總被我打破了頭離開。但看他的語氣，似乎不知道后來我和另外一個男人的事。

但他的話，還是讓我氣得渾身發(fā)抖。

沒有實質(zhì)性的傷害？

難道他以為，蔣總沒得手，我就可以當(dāng)這一切沒發(fā)生過么？

“所以你的意思我還不能生氣了！”我怒極反笑，“是，我是沒被那個老流氓怎么樣，你是不是很失望？不能夠好好升職了，也沒有那30萬了，李成你特么的是不是特別失望！”

我的聲音很大，李成被我嚇壞了，趕緊來捂住我的嘴，“小艾，你輕點聲！爸媽都在家呢！”

“你原來也怕你爸媽知道這件事！”我氣得發(fā)抖，還想說什么，可這時，客房的門砰的被打開，婆婆探頭進(jìn)來。

“林小艾，你瞎嚷嚷什么！是想聽隔壁鄰居來投訴啊！”她不滿的斥責(zé)。

看著婆婆刻薄的嘴臉，我氣得幾乎想將李成所做的骯臟事兒給說出來。

但我還是生生忍住了。

因為我沒臉。

被自己的丈夫送給別的男人去生孩子，這種事，讓從小要強(qiáng)好勝的我，怎么說得出口？

“醒了，媽，沒事，您趕緊去做飯吧。”李成見我沒說出來，心里不由松了口氣，趕緊催促婆婆離開。

可婆婆的怒氣還沒消，瞪了我一眼，朝著李成責(zé)備：“都是你！成天寵著她，你看看，現(xiàn)在把她寵成什么樣子了？做人老婆的，竟然睡在客房？這要是傳出去，我和你爸這張老臉，往哪里擱??！我早告訴過你，媳婦不能寵的！會寵出毛病來的！”

“好了好了，媽，您別瞎說了。”李成生怕婆婆的話會讓我再次發(fā)火，趕緊就拉婆婆出去。

婆婆離開后，李成又走到我面前，蹲下神，紅著眼看著我，“小艾，你不會和我離婚吧？”

我沒開口，他就著急的又說：“小艾，我絕不會同意和你離婚的，絕對不會！”

我的喉嚨口有點發(fā)澀，沉默了很久，終于開口：“我暫時沒有離婚的打算。”

聽見我的話，李成喜形于色，一把抱住我。

“小艾，我就知道，你心里還是有我的！蔣總那里你別擔(dān)心，你雖然打傷了他，但他不知道為什么好像沒有要追究的樣子，所以你別害怕，一切都會過去的。”

一切都會過去么？

我嘴角揚起諷刺的弧度。

很多事，發(fā)生了就是發(fā)生了，裂痕一輩子都在，是沒法愈合的。

“好了，你走吧，我想休息一會?！蔽移v的開口，李成趕緊討好了我?guī)拙?，就走出了客房?/p>

李成走后，我偷偷拿出包里的懷孕報告，傻傻的看著，最后眼淚一顆顆掉下來，打濕了報告。

是的，我決定暫時不和李成離婚。

不是因為我原諒了他這畜生一般的行為，而是為了我肚子里的孩子。

這個孩子，有二分之一的幾率，是李成的。難道我要讓孩子一出生，就沒有父親么？

所以，我打算至少忍耐到11周以后，給孩子做一個親子鑒定，如果孩子是李成的，我就為了孩子守護(hù)住這個支離破碎的家。

但如果，這孩子不是李成的……

我的腦海里，突然閃過那張模糊的臉龐，還有他身上沐浴露混雜著煙草的味道。

我突然迷茫了。

如果孩子不是李成的，我又該怎么辦？

那個男人，我連他的名字都不知道，又該如何找到他？

而且，就算找到了又如何，難道讓他負(fù)責(zé)么？那一晚，怎么看都是我自己投懷送抱，又有什么臉皮讓人家負(fù)責(zé)？

我越想心里越絕望，最后只能將頭埋進(jìn)棉被里，失聲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