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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原來這叫破繭成蝶

小說:黑蓮花的西廠生存指南作者:裴逐燈時(shí)間:2020-09-05 10:32:58

這頭汪如晦把玩著手里的一串佛珠,問紀(jì)振邦,“她還沒醒?”

“是,她前天回來就沒出過門,送去的飯菜也未動過?!奔o(jì)振邦撓撓自己光頭,顯然語氣抱有遺憾。

“這關(guān)終歸要自己熬?!蓖羧缁抟幌虿懖惑@的聲音也帶上一絲嘆息,他起身朝后院走過去,“你下去吧,我去看看她?!?/p>

汪如晦徑直走到她床邊,江昭睡得十分不安穩(wěn),夢里都皺著眉,這樣脆弱卻引人疼惜的表情看得汪如晦伸出手想撫平她眉間的褶皺,手停在半空中,終究沒落下去。

誰說世人皆苦,他看終歸有一撮最不得老天庇佑,還要再格外慘些。

江昭終于醒了,又恢復(fù)往日漠然神情,任是誰也休想從她臉上看出一絲悲痛。

哭天搶地?zé)o用,她要活夠七十年再去見閻王,從前生活被黃連浸透,如今她想求一絲甜。

推開窗戶,春光正盛,日頭一天比一天烈,窗邊樹枝上掛著一只蛹,里面的幼蟲正費(fèi)力地往外擠,江昭站在窗邊看著滿院杏花,深吸一口氣,是新的開始。

晌午時(shí)分,吳貴妃提著一食盒向乾清宮過來,身后跟了數(shù)十個(gè)宮女,細(xì)細(xì)看去,這些宮女都長得非常普通,說是中人之姿都有些過譽(yù)。

原來吳貞兒宮里挑宮女與旁人不同,撿著丑的挑,只因吳貴妃肝火旺,看到年輕貌美的女子就要發(fā)脾氣,輕則掌嘴重則杖打發(fā)賣,這么多年不知多少女子因著一張臉?biāo)涝趨琴F妃手里。

乾清宮的宮人見吳貞兒來了,皆把頭埋到地上,努力控制自己的身體不要發(fā)抖,生怕惹得她不快大禍臨頭,她先到書房見皇帝不在,瞬時(shí)了悟,臉色十分難看,厲聲問乾清宮的首領(lǐng)太監(jiān)莊寧,

“陛下呢?”

“這……這……”

“嗯?”

“回貴妃娘娘的話,皇上在寢宮尚未出來”,另一位太監(jiān)接過話流利答道。

吳貞兒被這聲音吸引,對莊寧身旁的的小太監(jiān)來了興趣,她媚聲道,“你叫什么名兒,抬起頭來,讓本宮看看·”。

眼前的太監(jiān)這才直起身子,雖然瘦弱,容貌倒是清秀非常,和明德帝年輕時(shí)有三分相似,

“回貴妃的話,奴婢蘇全功?!?/p>

吳貞兒一貫喜歡這樣的男子,皇帝是一個(gè),汪如晦又是一個(gè),她有些心動,但心里又念著皇上,就先往寢宮去了,剛走到寢宮外,就聽到一女子?jì)陕曊f,“哎呀,皇上,您扶臣妾一把嘛,臣妾昨晚太累了,都起不來了?!?/p>

又聽得明德帝哈哈大笑后不知做了什么,又傳來一陣女子的嬌笑和衣物摩擦的聲音……吳貞兒血幾乎要涌到頭頂,她死死攥住手里的食盒,轉(zhuǎn)身走了,走之前不忘帶走蘇全功,

“就跟皇帝說一聲本宮這里缺個(gè)跑腿的,他本宮就領(lǐng)走了。”莊寧不敢反抗,將頭死磕在地上送吳貞兒離開,用這種方式侮辱皇帝,幾乎稱得上是藐視君威,但皇帝一向于此毫無反應(yīng)。

吳貞兒從前是明德帝乳母,情分非比尋常,若不是老臣以頭搶地,她現(xiàn)如今該是吳皇后,但不是中宮勝似中宮,這么多年在鄴朝幾乎一手遮天,東廠吳喻來是她堂親,西廠那一位……就更不用說,這幾年常有宮人在坤寧宮旁無端消失,第二天被發(fā)現(xiàn)溺在池子里,想必不是撞鬼是撞事,看到不該看的自然要死,誰又能說個(gè)不字。

回宮以后吳貞兒遣退下人,內(nèi)殿傳來陣陣男子的慘叫聲,坤寧宮外站著的宮人卻似全然沒有聽到一般一動不動,甚至沒有任何表情,心里都暗自腹誹,

“到底不如汪公公,一會就得被趕出來”,果然,才一炷香的功夫,吳貞兒就推開門叫宮人進(jìn)去把渾身是血已經(jīng)昏過去的蘇全功抬出來。

也不知是疼昏的還是嚇昏的,吳貞兒嫌惡地掩了掩口鼻,“到底是沒根的東西,就是不行,去,給本宮叫汪如晦進(jìn)宮?!?/p>

汪如晦在書房攥著手里的信冷笑,“他們膽子倒是真不小,連西廠也敢闖?!?/p>

譚決明立在一邊,“督主,吳貴妃召您進(jìn)宮,您……”

汪如晦默了默,“就說我不在西廠,你找不見我。”

“督主……貴妃若是怪罪下來……”自己主子居然對吳貴妃陽奉陰違,譚決明驚詫抬頭看向汪如晦。

汪如晦抬手示意譚決明別擔(dān)心,“無妨,我自有分寸?!?/p>

“是?!?/p>

“你下去吧?!弊T決明退下以后汪如晦又喊一聲,“行洲?!?/p>

蒙面黑衣男子從屋側(cè)閃出,單膝跪地,“督主?!?/p>

“找見人在哪了嗎?”

“在城東一個(gè)倉房里?!?/p>

“走罷?!?/p>

汪如晦腳不沾與一隊(duì)黑衣人直奔城東,動作輕輕沒驚動這城里任何一股勢力。

這邊江昭才安穩(wěn)三日,沒想到今天睜眼自己已經(jīng)不在西廠,堵住嘴綁住手扔在地,頭上蓋黑布不知自己身處何方。

聽到周圍人調(diào)笑,“這個(gè)姑娘長得倒是真不錯(cuò),汪如晦一個(gè)太監(jiān)也會在后院養(yǎng)女人?”

“哈哈哈哈哈,閹人就算不行,也總是想的?!?/p>

“她是誰?”

“不清楚,就是汪如晦一個(gè)對食吧?!?/p>

另一男子開口,“信送到了嗎?汪如晦不答應(yīng)用她換舵主怎么辦?”

“不會,我們觀察幾日,這姑娘獨(dú)居汪如晦后院,一定重要?!?/p>

原來是烏龍事件?江昭在心中嘆一口氣,如果有下次,她在任何情況下都絕不會再摘下手上那對鐲子。

江昭手上一直帶著的母親給的一對古樸暗金鐲子實(shí)際上是一殺器,鐲子內(nèi)置精巧機(jī)關(guān),纏繞著一圈圈金蠶絲,不知具體是什么材質(zhì),總之非常鋒利,吹毛立斷,只要將兩個(gè)鐲子上的機(jī)關(guān)勾在一處,就能將內(nèi)里的金蠶絲扯出來,若是繃緊了便可當(dāng)?shù)蹲佑?,割出的傷口非常纖細(xì),難以察覺,而被割到的人幾乎都不會有什么知覺。

察覺到江昭呼吸變化,旁邊的人一把摘掉她頭套,“小美人醒了?”眼神猥瑣,和江昭從小到大見過的所有不懷好意男人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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