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打得興起

“住手！”一道憤怒的喝聲猛然響起，夾雜著驚人的威勢，聲浪滾滾，正是那居于場中央的二長老司山。

原本他饒有興致地看著兒子司晉去收拾那廢物，但打破頭顱也不曾想到會是這種局面，此刻他正風(fēng)馳電掣般沖過去，出離了憤怒。

江陵被這道喝聲一驚，猛然清醒了過來，心念電轉(zhuǎn)之下，他立時后退，與對方保持距離。

“小晉，你怎么樣？”二長老望著倒在血泊里的司晉，心急如焚，趕忙以真氣探查著傷勢。

咝！

此時，一眾人圍了過來，當(dāng)看到躺倒在地的司晉時，俱是猛地倒吸一口涼氣。只見司晉渾身沾染著鮮血，仿佛血人一般，并且面目全非，氣息微弱，不知是死是活。

“太狠了！”

“太可怕了，簡直不似人類！”

“這還是曾經(jīng)的廢物江陵么？”

……

議論聲四起，眾人無不前所未有地震撼。想起先前那道宛若人形暴龍般的身影，現(xiàn)今都心有余悸，一些習(xí)慣性脫口而出‘廢物’二字的人，反應(yīng)過來后連忙閉嘴，且后背冷汗直流，懼怕地看著江陵，唯恐被其聽到。

片刻后，以真氣探查完畢，司山終于松了口氣，還好兒子只是受了皮外傷，因失血過多昏迷了過去，內(nèi)傷并不算多么嚴(yán)重。

在喂其吞服了一顆療傷丹藥后，司山陡然站了起來，迎向江陵。他雙眸陰翳，臉色陰沉得可怕。

盡管今日那廢物表現(xiàn)得超出常理，但在他眼里，也僅僅是震驚，他在意的是兒子所受的恥辱，他承受不了，因此他要幫兒子洗刷。

“你這廢物，竟敢重傷我兒，該死！”司山不問青紅皂白，直接宣判道，他周身的氣流已經(jīng)開始隱隱涌動了起來。

對此，江陵毫不畏懼，他淡淡地道：“司長老，你這是要以大欺小么？”

聞言，司山止步，停止了行動。望著周遭的人群，司山漸漸冷靜了下來，他畢竟身為長老，要依家規(guī)辦事，處置人必須有理有據(jù)，否則他將失去威信。

“好，我就讓你死個明白，”司山冷笑道：“我且問你，先前我可是說了切磋要點(diǎn)到為止？”

“嗯，說過?！苯挈c(diǎn)頭。

“本長老說過的話你這廢物卻當(dāng)做耳旁風(fēng)，簡直是目無尊長。對同族子弟，你不念情分狠辣出手，肆意妄為，簡直是狼心狗肺，如此狂妄自大冷血無情之人，將來指不定要為我族惹出多大的禍端，今日我便清理門戶，以正家規(guī)?！彼旧搅x正言辭地道，說罷便欲動手。

“長老且慢，小陵這么做肯定是有原因的，可否容他解釋一二?！苯┥锨耙徊?，為江陵辯護(hù)道。

“有什么好解釋的，此子方才所為眾人有目共睹，其心已經(jīng)昭然若揭，當(dāng)誅！”司山并不理會，徑直向前。

“司長老，你也太霸道了吧，”江雪面色冷了下來，“僅憑你的一面之詞便可斷人生死，未免太過草率了吧，莫非你以為整個江家是由你當(dāng)家不成？”

江雪言辭甚為犀利，這使得司山再次停止了行動，他的拳頭狠狠地攥著，怒不可遏，但最終還是忍了下來。江雪為江家的天才少女，其天賦無與倫比，身份非凡，她的話語很有分量，不可不聽。

“好，我就聽聽你這廢物弟弟如何解釋！”司山背負(fù)雙手，冷笑道。

江雪看向江陵，向他點(diǎn)頭示意。兩人相視一眼，江陵立刻領(lǐng)會了老姐的意思，當(dāng)即他內(nèi)心不由一笑，他們姐弟倆想到一塊去了。

“首先，司長老張口閉口都稱我為廢物，所以我想問問長老，若我是廢物，那你的兒子司晉又算是什么呢？”江陵指著一旁躺在血泊里的司晉，開口問道。

此語一出，人群中一片嘩然。這一句話像是在人群中釋放了一記大神通一樣，使得人們發(fā)生大騷動。如果說之前江陵驟然爆發(fā)的實力使他們感到無比震驚的話，那么現(xiàn)今這一句話直將他們心中的震驚推高到無以復(fù)加的地步。

江陵竟敢在大庭廣眾之下質(zhì)問長老，這使得長老的顏面何存？

司山聞言，怒極反笑，“好你個廢物，竟敢公然質(zhì)問于我，現(xiàn)在我再給你加一條不懂尊卑頂撞長老的罪名?！?/p>

司山心中的怒氣已經(jīng)到達(dá)爆發(fā)的邊緣，他早已鐵了心要懲治江陵。事實上方才他一直在注意著事態(tài)的發(fā)展，他明白江陵有著什么緣由，不過在他這里那并不能成為所謂的合理解釋。

之所以他給江陵一個開口的機(jī)會，是因為他雖然身為長老，卻也不能做得太過。

江陵嘴角冷笑連連，他被稱作廢物似乎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而他的一句反問卻是不懂尊卑頂撞長老，不過對于這樣一個結(jié)果江陵已經(jīng)有所預(yù)料。

緊接著，江陵也不在此處多做糾纏，他繼續(xù)道：“我的解釋就是……”

所有人都緊緊盯著江陵，看他能夠給出一個什么解釋，二長老司山則背負(fù)雙手，嘴角高高翹起，似乎一切盡在掌控中。

“就是我終于恢復(fù)了實力，興奮過度，所以方才一時打得興起，沒控制住?！苯晷Σ[瞇地道。

“竟敢耍我，找死！”森冷的話語自司山口中吐出，這一刻他再也忍不住了，當(dāng)即驟然爆發(fā)。

他探出一只大手伸向江陵，那只大手上，紅色光芒熾盛，氣息洶涌，力道駭世，且至陽至剛，充滿著可怖。

這一出手，二長老便動用了江家的玄級武學(xué)赤陽印，可見他的殺機(jī)之濃烈。

“誰敢動我的兒子，不想活了！”正于此時，一道充滿威嚴(yán)的聲音響起，充滿怒氣，仿似天雷炸響在耳畔，一些人直覺耳膜被震得生疼。

這道聲音響起的瞬間，江陵大大地吐出了一口氣，心中仿似有一顆巨石被卸下，輕松無比。

事實上，先前面對二長老的強(qiáng)勢，他一直都是在強(qiáng)撐著，畢竟二者的境界差距過大。而那些所謂的解釋則只有一個目的，拖延時間，等待一個人的到來。

他是有著合理的解釋，因為司晉泄露他的行蹤而致使他差點(diǎn)重傷垂死，可這些卻空口無憑，說不定反而會被司山加上一個誣蔑之罪。

江陵深深明白此法行不通，唯一的活路便是等待援手的到來，還好他等到了。因此在他知曉時，便完全肆無忌憚開來。

而在整個江家，肯為他們姐弟出頭且能夠?qū)Ω抖L老的只有他的父親江天。

言語的同時，江天驟然出手，他中指伸出，其余四指并屈，猛然向著司山點(diǎn)出。

一道無形氣勁憑空生成，極度凝聚，仿似一條虬龍般，穿梭在虛空中，快若閃電。江天的身形還在演武場門口，但僅是一瞬間，卻已然射至司山面前。

噗！

鮮血當(dāng)即迸射而出，那道氣勁擊穿了司山的手掌，強(qiáng)大的力道令其身形拋飛而起，隨后狠狠地摔落在地上。

“司山，你身為長老，卻蠻橫霸道，濫用家規(guī)，欺辱小輩，該當(dāng)何罪？”隨著聲音的臨近，一道身影出現(xiàn)在人們面前。

這道身影高大，挺拔，偉岸，背后披著一件紅色大氅，此刻無風(fēng)自動，獵獵作響，極具威勢，似乎頂天立地。

江陵望著面前的紅色身影，眼神中透露著崇拜的光芒，心底升起一種極度的安全感，仿佛有著這道身影在，天塌下來都不用怕。

“咳……”司山咳出一口血，而后緩緩地站起身來，眼眸中有著明顯的畏懼之色，但他還是氣憤地說道：“你那廢物兒子膽大妄為，不僅頂撞于我，且對同族子弟絲毫不念情分，出手狠辣，冷血無情，這樣的畜生要之何用，我為家族清理門戶，何罪之有？”

“你說我的兒子是畜生，那我就是老畜生了？”江天淡淡地道，“你在指桑罵槐？”

“是……”

司山原本想說是又怎么樣，但想起方才的傷痛，到嘴邊的話卻又生生咽了下去。論實力，他離江天還差得遠(yuǎn)。

“呵呵，家主真是好大的威風(fēng)?！蓖蝗婚g，一道輕笑響起。演武場門口出現(xiàn)了幾道身影，為首一人，身形瘦弱，皮膚黝黑，正是江家大長老許雙，方才之言即是出自他之口。

司山在看到大長老的瞬間，眼眸中迸發(fā)出喜色，像是看到了靠山一般。

“怎么許雙，你也要來插一手么？”江天神色不悅道。

“出了這么大的事，連家主您都驚動了，身為江家大長老，豈能不過問一番？”許雙冷聲道。

然而說歸說，但他并未過問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而是直接開門見山道：“江天，這么些年來，你太慣著你那廢物兒子了。我們江家在整個豐陽鎮(zhèn)上，都是赫赫有名的大勢力，但因為你那廢物兒子不知令整個家族背負(fù)了多少恥辱，損失了多少顏面?！?/p>

“所以今天當(dāng)著所有人的面，你必須有個交代，對你那廢物兒子嚴(yán)懲一番。另外，你作為父親，教子無方，責(zé)無旁貸，我覺得家主的位置有必要重新推選?！?/p>

“重新推選？”江天露出了笑容，“許雙，你終于露出了狐貍尾巴?！?/p>

“我知道這些年來你一直覬覦我的家主位置，也罷今天我就給你個機(jī)會，你若戰(zhàn)勝我，家主之位我江天拱手相讓，你若敗了，就給我安分點(diǎn)，不要再動什么歪念頭?！?/p>

說罷，江天的氣勢猛然飆升了起來，周遭人不自禁地退后，望著江天，有種高山仰止般的感覺。

“好，難道怕你不成？”許雙同樣露出了笑容，這正是他想要的結(jié)果。隨即，他跨前一步，與江天針鋒相對，猶若針尖對麥芒。

于是，這一場由江陵引發(fā)的血案最終演變成了江天與許雙的實力對決，這其中夾雜著諸多矛盾，有江陵與司山父子的，更有江天與許雙的家主之爭。

所有的一切最終都化為了實力的對決，因為這個世界實力為尊，拳頭大就是硬道理。因此許雙并不過問那些來龍去脈，那都是虛的，說不上誰對誰錯，只有實力才是根本。

當(dāng)下，所有人都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視著這一場龍爭虎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