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發(fā)作
小說:重生錦鯉小丫鬟作者:故里桐光時間:2024-11-30 06:00:02
秋秋本能覺得不對。
沈笙這話,看似在捧著自己,可聽起來卻格外刺耳,像是把自己架在火上烤……
照沈笙這話說的,好像自己成了這金玉院的頭一份似的。
雖然這的確是事實。
秋秋卻不肯授人以柄,輕哼了一聲:“你想套我的話,我卻沒有那么蠢,才不會上你的當!”
沈笙就笑,“看不出來,你還挺警惕的嘛!不過,那又如何?”
眼睛余光看著錢四娘頂著一張山雨欲來的臉越走越近,向后退了一步。
暴風雨的中心啊,自然要離遠一些才是。
看著別人玩火那是湊熱鬧,可要是火勢太大,燒到自己身上,那就是得不償失了。
秋秋背對著錢四娘,還不曉得發(fā)生了什么,但見沈笙后退一步,還當沈笙怕了她,不由得意一笑。
剛要出口,臉上卻被側(cè)面伸出來的手狠狠地抽了一個耳光!
華貴的寶石,帶著如刀一般的鋒利,輕易就割破了嬌嫩的皮膚,混著幾滴飛出來的血,秋秋不敢置信地捂著臉轉(zhuǎn)了過去,雙眼頓時睜大了:“小……小姐!”
臉頓時就白了。
錢四娘壓抑著憤怒:“好,好??!我不在,秋秋,我抬舉你,你就當這院子能歸你做主了?我的東西,你也敢拿來糟踐?秋秋,你這么厲害,是要上天嗎?要不要我把金玉院也送給你?。 ?
突如其來的一巴掌,打得滿堂俱靜!
秋秋捂著臉頓時嚇得跪地求饒:“不不不,小姐,秋秋沒有,秋秋不敢!都是沈笙這賤蹄子設了套害我,小姐,是沈笙,是沈笙害我!”
憤怒的手指直直地指著立在一旁裝作事不關己的沈笙:“是這賤丫頭說,自己初入咱們院子,沒有銀錢傍身,秋秋是出于好心,才想把您的杯子給她,叫她不要那么寒酸,省得丟了咱們金玉院的臉呀!小姐,秋秋真的沒有想做您的主!”
“是嗎?”錢四娘的目光轉(zhuǎn)向了沈笙,“沈笙,是她說的這樣嗎?”
沈笙笑了一聲:“君子愛財,取之有道。四小姐是上位者,事實究竟如何,您的心中自有決斷,又何必來問我呢?”
她知道自己初來乍到,失了先機,說的多,錯的也就越多。
倒不如直接將問題拋回去,又何必多費唇舌呢?
還真是一只炸毛的野貓。
錢四娘眼中閃過一絲惱意。
不過,錢四娘最愛的,就是拔掉刺猬的刺,猛獸的牙,或是剁了鋒利的爪子。
一點小小的挑釁,并不被錢四娘放在眼里。
如今最要緊的,是錢四娘身邊一等大丫鬟的處置。
錢四娘勾了勾嘴角。
“秋秋,你今日太過僭越,觸了我的底線!我便不能不罰你?!?
錢四娘瞇著眼看著滿臉驚嚇的秋秋,想了好一會兒,才道:“秋秋,我就罰你兩個月的月例銀子,這幾日,你也不得到我房中伺候……我看你挺愛做主,就去給我看門子吧!”
“小姐!”秋秋這次真的驚叫了起來:“可是,這是那賤蹄子故意設套害我,若不是她,我又何至于此!小姐,您若只懲罰我,卻不罰沈笙,秋秋不服!”
秋秋的眼中壓抑著憤怒。
罰了月例銀子,倒沒什么。
可開門關門這樣迎來送往的瑣事,一向是還沒留頭的小丫頭們做的。
她堂堂一個四小姐身邊的一等婢,如今被發(fā)配去干這樣的粗活兒,真可謂是面子里子都丟盡了。
秋秋越想越覺得委屈,眼淚在眼眶里打著轉(zhuǎn)兒:“小姐,秋秋不是想要冒犯您……秋秋去看門子沒什么,可您身邊卻不能短了人服侍呀,小姐,秋秋都是為了您!您沒了我,又從哪里去尋一個如秋秋一般妥帖的人呢?”
眼睛一轉(zhuǎn),對上沈笙:“這賤丫頭毛手毛腳的,定不能照顧好您,小姐,您不妨罰她去看門子,也好叫她好好學學規(guī)矩!”
火果然燒到身上來了。
一個當牛做馬的一等婢,和一個看門的門衛(wèi)——
就是閉著眼睛選,也知道哪個更能摸魚??!
沈笙嘴角翹了翹:“四小姐,那就罰我去看大門吧!”
莫說是金玉院的大門,就算是這錢府的大門,只要能離了錢四娘這大魔王,就是叫沈笙去牽馬喂馬拴馬樁,她也樂意??!
或是沈笙眼中的光芒太熾熱,燒得錢四娘眼睛都痛起來了:“沈笙,你做夢呢!想逃了我的手去看門子?想什么美事?告訴你,從今日起,本小姐一日三餐,吃喝睡玩,都得經(jīng)你的手!”
這下,兩個挑起糾紛的人都垂頭喪氣起來。
跪著的妒恨立著的搶走了她的差事,立著的羨慕跪著的能光明正大的摸魚。
兩個人一上一下地瞪著對方,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出了羨慕嫉妒。
還有秋秋眼里磨滅不掉的恨。
沈笙愣了愣。
還不待沈笙說些什么,錢四娘已捉了沈笙的手風一陣地沖進了自己的房間。
這樣動若脫兔,沈笙始料未及,待在白乎乎軟綿綿的毯子里站定了,沈笙依舊雙眼發(fā)直地愣著。
她目光落在錢四娘的繡床上。
拔步床上掛著寶石藍的輕紗帳子,用赤金鉤子勾住了,另一頭層層疊疊地在地上,逶迤著曼妙的夢。
錦緞堆裘的被褥,嵌著寶石的白玉枕,也不知晚上睡覺會不會覺得硌頭……
床前擺了一條寬寬的矮凳。
鏤著雕花,貼著金箔,面上還涂著光可鑒人的朱漆。
這樣豪富的拔步床,沈笙上次還是在博物館見過。
聽解說員講解:“古時這樣的千工拔步床,是由數(shù)十名工匠歷經(jīng)上千個日夜雕琢打磨而成,又繪以朱漆,飾以金箔,耗資巨大……非萬金不得購!”
沉淀了數(shù)千年的寶物,朱漆斑駁著,金箔也不知所蹤。
饒是這樣,沈笙仍忍不住為中華文化的沉淀而震撼。
錢四娘的這架千工床,較之博物館的那一架,更大更精美,還這樣新……
若不是時機不對,沈笙都要忍不住想要湊上去聞聞朱漆的味道了——
沈笙收回了目光。
生漆有毒,睡在這樣的床上,不知道會不會被毒死……
不過轉(zhuǎn)念一想,古時窮奢極欲的富豪之家都追求這樣的排場,卻沒聽說過有人因此而死,想是沒有大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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