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小女娃

　　在村后山坡觀察人類的白蛇本打算返回深山，卻在離開前最后一天結(jié)識了個小女娃。

　　女娃六七歲扎著羊角辮身穿洗得發(fā)白的粗布裙，蹦蹦跳跳來后山抓蝴蝶采花，平時后山很安全沒什么動物，可今天有一條瘸腿老狼在后山徘徊，老狼身體殘疾抓不到獵物早已餓的眼冒綠光，小不點(diǎn)人類恰好屬于那種味兒美且易捕捉范疇，當(dāng)即張開大嘴撲向那小女娃……

　　劇情很狗血，就在小女娃被嚇得呆滯隨時會命喪狼嘴時，一道白光閃過！

　　白蛇以極快的速度一圈圈將老狼纏繞，蛇類必殺技，纏繞之后肌肉用力收縮勒緊直至獵物窒息骨骼被勒斷。

　　老狼求生欲望爆發(fā)瘋狂用爪子亂蹬亂撓，地上被蹬出土坑，爪子撓在蛇鱗上留下幾道白痕，白蛇防著狼頭撕咬最開始纏繞的便是老狼脖子，用力收縮纏繞令其進(jìn)氣少出氣多。

　　女娃坐在地上呆呆看著巨大白蛇和青狼拼命。

　　狼眼睜大充血，鼻孔往外噴血沫……

　　纏繞成一團(tuán)的蛇和狼在地上滾來滾去，漸漸的老狼動作越來越微弱，它不行了，呼吸不到新鮮空氣又掙不開纏繞，意識逐漸渙散。

　　對手死了，可白蛇依舊牢牢勒緊不放松，這是蛇類的一種方式，防止獵物因窒息時間太短緩過來，白蛇就這樣一直勒緊狼尸直到尸體體溫降低。

　　抬頭看去，女孩躲在樹后偷看。

　　小不點(diǎn)兒膽子真大，當(dāng)初王大那個家伙可是被嚇得連滾帶爬險(xiǎn)些沒昏死過去。

　　松開老狼，白蛇盤成一盤好奇的看著那女娃，咬著臟兮兮小手看起來有些驚恐又有些好奇，如果梳洗一番倒也是水靈，面對猛獸而不懼，是個有膽識有智慧的小姑娘。

　　一蛇一人就那么靜靜對視。

　　終于，女娃按耐不住好奇開口。

　　“你……你是后山里那蛇仙嗎？”

　　“…………”

　　白蛇無語，看來當(dāng)年流傳出來的傳說帶來影響不小，連小娃娃都知道什么蛇精蛇仙，不然早就哇哇大哭跑回家了。

　　蛇頭連點(diǎn)兩下表示沒錯。

　　看見白蛇點(diǎn)頭，女娃驚訝的小嘴張成O型再次驚呆。

　　“你能聽懂我說話？”

　　再點(diǎn)兩下蛇頭。

　　女娃已經(jīng)驚呆了，甚至?xí)诚牖卮謇锖推渌』锇檎f出來會多么的惹人關(guān)注，能夠聽懂人話的大蛇哎！多么神奇！

　　想了想，又問出一個問題。

　　“你會吃我么？爹爹說山里的野獸都吃人呢?！?/p>

　　白蛇搖搖頭，雖然很想點(diǎn)點(diǎn)頭嚇嚇?biāo)贿^還是算了，好不容易有個能不害怕還能嘮嗑的嚇跑了上哪兒找。

　　“太好了~就知道你那么漂亮肯定不會吃人~”

　　屬于孩子的天真在女娃身上表露無余，若是個大人或者懂事些的孩子早就跑了那還能呆在這等說話，還沒等白蛇有所反應(yīng)，那女孩居然跑了過來用小手摸身上蛇鱗，那模樣別提多羨慕。

　　“真漂亮呢~比俺家大瓷碗還要白，好看！”

　　“…………”

　　山坡上，一條老狼陳尸，旁邊一個六七歲女娃上下其手亂摸巨大白蛇，畫風(fēng)說不出的詭異，白蛇開始懷疑這丫頭腦袋是不是有問題……

　　就這樣，原本打算返回深山的白蛇留在了村落附近。

　　清晨一如既往登上高山吐納霧氣，上午返回村后山林，名叫蕓兒的女娃經(jīng)常會來來找白蛇聊天玩耍，蕓兒自言自語講累了就躺在白蛇身上睡大覺。

　　為了防止進(jìn)山的蕓兒遇到毒蛇毒蟲受傷白蛇趁夜晚將所有毒物趕走，與當(dāng)初三十來歲的王大不同，在面對這個小女娃時白蛇不用擔(dān)心陷害和欺騙，蕓兒就是來玩的，把白蛇當(dāng)成朋友，也許這是她的小秘密并未將此事告訴其他人，包括爹娘。

　　一晃幾個月過去。

　　某天，蕓兒垂頭喪氣走到白蛇身邊直接坐在蛇身上。

　　白蛇扭頭看了看丫頭，蛇信子在蕓兒脖子后碰了碰癢的她哈哈大笑，就是嘛，開心就好，小孩子年紀(jì)輕輕垂頭喪氣干嘛。

　　笑的累了，蕓兒和白蛇一起躺在草坪上仰望天空。

　　“娘親要我學(xué)針線活，好難學(xué)，手指頭扎了好幾個針眼，還要學(xué)做飯燒火，說以后我這輩子就是在家燒火做飯縫縫補(bǔ)補(bǔ)的命……”

　　白蛇不知該說些什么，燒火做飯縫補(bǔ)衣物是這個時代女人的全部，哦，還有生兒育女，一旦走錯幾步甚至還會被塞進(jìn)豬籠扔河里，這可不是開玩笑，河里已經(jīng)不知道多少慘白尸骨述說冤枉，浸豬籠名頭很多，女人在舊時代地位真的很低。

　　可憐的蕓兒才剛剛開始體會到女人不易。

　　漸漸的，聊天話題從玩耍和果實(shí)改為蕓兒要做這個做那個，她是姐姐，自從弟弟出生所有好吃的都要給弟弟吃，買布料也優(yōu)先給弟弟做新衣服，小小身板的蕓兒已經(jīng)開始做家務(wù)活，燒火不用多說，還要每天去給豬玀割青草。

　　對此白蛇無能為力。

　　夏天悄悄過去迎來清爽的秋季，蕓兒要幫家里下地干農(nóng)活沒時間出來玩，白蛇思慮一番決定回山里呆幾天。

　　山村產(chǎn)糧不多，所以秋天為了貼秋膘攢食物會拉幫結(jié)伙進(jìn)山捕獵，白蛇不想和他們起沖突。

　　冬季來臨。

　　十萬大山屬于南方，即使到了冬季依舊溫暖，只不過氣溫比春夏略低而已，一如往常山清水秀綠意盎然。

　　白蛇在山里狠狠捕獵進(jìn)食貼足秋膘后再次出山。

　　翻過山崗越過小溪，一路順著密林來到村后山坡，遠(yuǎn)遠(yuǎn)的看見一個小小身影坐在山頂看云朵，蕓兒瘦很多，白蛇很難想像這個季節(jié)連山里猴子都胖乎乎的反倒是萬物之靈的人類瘦成皮包骨，很難理解，進(jìn)化最成功的人類反而成了最失敗的那個。

　　再次相見蕓兒很高興，抱住蛇頭又蹦又跳，畫風(fēng)依舊詭異。

　　高興過后是濃濃的饑餓感。

　　“大蛇，我好餓，家里的糧被鎮(zhèn)里族長收走，說是拿去交皇糧，可是蕓兒好餓……”

　　白蛇明白，這個時代百姓都是以宗姓為主體，族長和長老相當(dāng)于村鎮(zhèn)土皇帝，無論分田賣地還是殺人放火案都由長老和族長處理，皇權(quán)不下鄉(xiāng)就是說的這個，作為主體嫡系的族長和長老無所不用其極搜刮錢糧，窮戶拿什么去反抗，同姓同宗不過是個笑話。

　　想了想，白蛇扭頭鉆入森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