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下車的時候，我心里隱隱有些竊喜。 他生氣了，說明心里還是在意自己的。 大廳中老爺子端坐在主位，夏知微戰(zhàn)戰(zhàn)兢兢坐在旁邊。 看來有人嘴碎得很！ 她神情愧疚地看著我，“姐姐，不是我告訴爸的，是……” 老爺子打斷了她的解釋，怒喝，“混賬東西，跪下！” 看來我在外面鬼混的事情他們都知道了。 我不為所動，在老爺子的示意下，祁寒反扣我的雙手，硬生生將我摁在地上跪著。 我偏過頭不可置信看著他，后者低瀲著眉目，看不清神色。 “我怎么生了你這么個東西？” 一個茶杯被扔了過來，我被砸中了頭，滾燙的茶水順著額頭留下來。 臉頰火辣辣的，肯定是被燙傷了。 祁寒沉默地站在自己身后，杯子不聲不響落在柔軟的地毯上。 “您沒聽說過‘上梁不正下梁歪’嗎？” 我這才意識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人為我頂罪受罰了。 心里不知道為什么有一股淡淡的悲哀。 我仰起頭盯著老爺子，嘴角扯起一抹不知名的笑，“您當(dāng)年可是在我媽最愛你的時候出軌，還和小三生了個女兒呢，我可比不上您?！? 說完還瞥了一眼站在旁邊幸災(zāi)樂禍的夏知微，說的是誰就不用多說了。 夏知微和我只差了幾個月，說明媽媽懷孕的時候，老爺子已經(jīng)出軌了。 那段時期，是媽媽最愛他的時候，為了他放棄了好不容易打拼得到的事業(yè)，生兒育女，相夫教子。 而他卻…… 重提丑事，老爺子被氣得讓人把我關(guān)進(jìn)了禁閉室。 一個狹小漆黑、沒有窗戶和光的房間。 媽媽去世后有一段時間，我比較叛逆，成了這里的?？?。 開始我并不怕黑，在這個喪失視覺和聽覺的地方，回環(huán)的只有自己的打罵聲、呼吸聲，除此之外，什么都看不見，包括自己的手指。 久而久之，我就很怕黑，特別是密閉的空間，只有自己一個人的時候。 好像全世界只有自己一個生物一樣，除此之外沒有呼吸聲。 現(xiàn)在也不例外。 我用力拍打著鐵門，剛剛倔強(qiáng)的表情已然消失，臉上盡是害怕恐慌。 “祁寒，放我出去！” “求你了，我害怕！我保證以后再也不會打擾你和夏知微了，求你了……” 不管我怎么哭喊求饒，外面都沒有反應(yīng)。 我貼著鐵門緩緩滑落在地，指甲劃過金屬的聲音格外刺耳。 不知道過了多久，鐵門上方的小窗口打開，一束光射了進(jìn)來，我看到一個東西被扔了進(jìn)來。 是冰袋。 他的聲音似乎有些顫抖，深吸一口氣后又恢復(fù)冷漠，“敷一下臉，時間到了我自然會放你出來。希望你這次能長記性。” 然后那束光隨著小窗口關(guān)閉的碰撞聲消失了。 為什么要給我一種錯覺，以為自己看見希望的時候，卻陷入了更深的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