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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啟程

小說:米丹蓋爾作者:朝青暮雪時間:2024-10-07 10:30:03

  清晨的陽光照進屋里,印證著今天的美好。陽光下飛舞的細塵,告訴克利諾斯太陽升起有一會了。窗外的鳥鳴還有傭人打掃屋子的輕聲,仿佛日子平靜的像是什么變故都不曾出現(xiàn)在自己的生活里。

  克利諾斯走進飯廳里,桌上擺著精致的早餐。

  戴安娜走進來,無奈道:“你們父子倆真是越來越像了,特別是早上起床的時間?!?/p>

  “還是有不少差距的,爸爸到現(xiàn)在還不是沒起床?!笨死Z斯睡眼朦朧的看著桌上的兩份早餐說。

  麥克斯衣衫不整的踉蹌進屋:“我可是為了學(xué)術(shù)才熬夜的,不像你抱著棋盤不睡覺?!闭f著還打著哈欠。

  “魔法比下棋還復(fù)雜嗎?”克利諾斯問。

  “當然,不知道要復(fù)雜多少倍呢。魔法里面的奧秘,大概比米丹蓋爾的沙子還多。我們所認知的所有事物都可以用魔法構(gòu)建,當我們真正弄清魔法的原理的時候。我們甚至可以像神一樣,創(chuàng)造一個世界?!备赣H說。

  “是嗎?不過這么麻煩,我不想再學(xué)習(xí)魔法了。”克利諾斯喪氣的說。

  “那你以后準備干什么呢?”母親找個位置坐了下來。

  “以后啊,每天起床、吃飯、去玩,最后晚上睡覺就好了。最好現(xiàn)在的生活永遠不會改變?!笨死Z斯臆想著說。

  戴安娜和麥克斯笑出了聲,雖然這的確不失為一個美好的打算。

  “我們是說,當你長大了。像我們一樣,可以去做一個法師、或者煉金師的大人。你會干什么呢?”父親解釋道。

  “沒錯,成為社會的一員。你想從事什么職業(yè)呢?或者你想變成什么人?”母親補充道。

  “那我當個好人吧,這肯定比較簡單。”克利諾斯喃喃道。

  “恰恰相反,我的孩子。當個好人可以說是著世界上最困難的事情之一了?!备赣H說。

  “那爸爸,你是好人嗎?”克利諾斯問。

  麥克斯·懷特躊躇了一下:“我已經(jīng)不能說是好人了,但你還有機會去成為好人甚至更偉大的人?!?/p>

  轟隆?。?!

  前一秒沒有任何烏云的窗外,劈下了一道驚雷。雷光炫目至極,照亮了屋內(nèi)的陳設(shè)。一瞬間屋內(nèi)的氣氛顯出異常的驚悚,光芒似乎停留了很久,直到這種驚悚淋漓盡致的被感受到。雷光停下之后,屋內(nèi)一片黑暗。冰冷的微光取代的明亮的太陽,可怕的幽影占領(lǐng)了房間。

  父母都不見了。

  桌上的食物也不見了。

  等等,桌上擺著一封信。

  信件破舊不堪,泛黃的信紙雖然用魔法精心修復(fù),但還是幾乎斷裂。信紙上大大小小的斑跡,是各種試劑留下的痕跡。上面空無一字,蒼白的空處像是嘲笑看不到字跡的收信人。又像是吞噬了真相的怪物,咧著嘴要吞吃整個世界。

  一切思考都停止在這封信面前了,停留在吞噬一切的幽影面前。

  這是做夢嗎?對啊,這是做夢啊……因為現(xiàn)實比這要可怕得多……

  在一片安逸的黑暗中,克利諾斯在自家的床上醒來,結(jié)束了在自己宅邸的最后一晚。

  市長的爛攤子已經(jīng)被收拾好了,克利諾斯做了正式的道歉。還送給市長一個純金的蘋果,差不多價值600金幣。如果換到戰(zhàn)前,這東西的價格可能只有200金幣。長時間的戰(zhàn)爭,使得帝國只能通過鍛造貨幣來應(yīng)對戰(zhàn)爭軍費。最后帝國的黃金儲備都被癲狂的制幣消耗一空,只得參入其他的金屬。內(nèi)戰(zhàn)末期的金幣,含金量只有戰(zhàn)前的四分之一,物價也被這種通貨膨脹拉的飛起。不少公司在戰(zhàn)時被拖垮,民間商業(yè)幾乎奔潰殆盡??死Z斯當時察覺了這種劇變,便儲存了許多保值的貨物,列如酒品和珠寶,才安穩(wěn)度過了漫長的戰(zhàn)爭時期。

  想約定的一樣,克利諾斯清早就來到了坎塔南門。雖然從未遠離過坎塔,但絲毫可惜的感覺也沒有從心底里出現(xiàn)。

  這更像是拋棄了一個不結(jié)果子的樹,或者離開一座空無一人的城市。生活就像是一局游戲,就像下棋一樣。人們都循規(guī)蹈矩,遵循比棋盤還狹小的軌跡行進。棋局可以被算計、被預(yù)測,這局游戲也沒什么不同。如果你了解它,吸取前人的寶貴經(jīng)驗,加上一點點耐心沒有任何理由會輸?shù)暨@場游戲。贏得了游戲又會得到什么收獲呢?自己所追尋的卻從來沒有靠近一步。

  算了,時候到了。也不去思考這些種種了,到腳下的路必須得走不是嗎?再說還有人再等我呢。埃布納在前面對克利諾斯揮手,像是生怕走丟了一樣。

  克利諾斯小跑向他:“是我晚了嗎?”

  “沒有,這正是我們約定的時間。你的計劃是什么樣的,我們究竟要去哪里?”

  “哦,我們只需要出去轉(zhuǎn)轉(zhuǎn)。之后答案自然就會找到我們的?!笨死Z斯輕描淡寫的說。

  “所以我們?nèi)ツ模俊卑2技{還是不解。

  “現(xiàn)在就是羚羊高跳的時候了。我們要確保獅子能看見,而且被每一只獅子都看見。前幾天我轉(zhuǎn)遍了坎塔的酒館,去詢問真理之杖的消息,而且毫不避諱自己的用詞?,F(xiàn)在消息可能已經(jīng)傳到帝都了,敵人現(xiàn)在八成正在采取措施。而我們要去的地方,他們怎么也不會猜到。因為我們也不知道到底要去哪?”克利諾斯胸有成竹的說。

  “你打算怎么去一個自己也不知道的地方呢?擲骰子嗎?”

  “你看這樣怎樣,下一個穿過這道門的旅者我們就和他同行?!?/p>

  兩人都同意了這個方案,來往坎塔的人多如米爾沃斯的神龕。幾乎完全混亂的抉擇,誰也不會猜到。

  “跟著他走嗎?”埃布納問。

  “他行裝不多,大概只是進城走訪朋友的附近的鄉(xiāng)下人”

  “那另一個呢?那大包小包,還有不少同行者的?!?/p>

  “沒有帳篷,沒有防身武器,那只是和家人去郊外游玩的?!?/p>

  不一會,一個旅者引起了兩人的注意。那人個子不高,只有十幾歲小孩的樣子。但一身裝束卻沒有體現(xiàn)出來這一點,黑色的長斗篷遮住了臉。一雙皮靴已經(jīng)磨損嚴重,斗篷邊緣已經(jīng)濺上不少泥點。黑衣人腳步輕巧的在人群中穿插,躲避著守衛(wèi)的眼睛。就算有路人注意到他,下一秒就不知道竄到哪里去了。如果不是兩人專心在過往人群,也不會發(fā)現(xiàn)這個可疑的黑衣人的。

  “要和這個人同行嗎?”埃布納問。

  “嗯,鬼鬼祟祟的旅人?完美?!笨死Z斯看上去很感興趣:“我們先跟著他,說不定這是這場不可思議的冒險的序幕呢?!?/p>

  黑衣人走出坎塔南門,依然巧妙的躲避這他人的目光。兩人悄悄的跟蹤著他,時不時在聊天的人群中駐足,或者假裝購買路邊的小玩意,和黑衣人保持著不緊不慢的距離??此铺煲聼o縫的追蹤還是慢慢的引起了黑衣人的察覺,開始調(diào)整自己的前進速度。逼迫克利諾斯和埃布納快步去跟上他,但是黑衣人并沒有回頭看過一眼,就能知道背后的尾巴。

  突然黑衣人偏離大路,沖向一條小徑??死Z斯和埃布納也追了過去。但是令人一頭霧水的是,為什么黑衣人能夠察覺背后的跟蹤者。難不成他腦袋后面長眼睛了?

  “你們想干嘛?”黑衣人猛地回頭,對跟蹤自己的兩個人毫不意外。

  克利諾斯愣了一下,著聲音明明是小孩子的聲音。但是著背后長眼的事情,分明是一種魔法。不會是自己的跟蹤技巧太拙劣了吧。

  “偷了一串葡萄,有必要追我那么遠嗎?!焙谝氯苏f著從懷里拿出了一個包袱,雖然里面不止有葡萄,都是一些水果玩具之類的小東西。

  說話間,克利諾斯和埃布納察覺到這小孩子,不是人類。當然如果有人渾身毛皮,嘴邊長須,豎起的耳朵可以四處轉(zhuǎn)的話,當我沒說。

  沒錯,站在自己面前的是一個獸人。雖然看不清斗篷下了臉,但是嘴角的胡須可以表明這是一個貓形態(tài)的獸人。棕褐色的眼珠在斗篷下打轉(zhuǎn),打量著克利諾斯和埃布納。這場面好像是小孩子做了錯事被逮個正著,等候這大人的訓(xùn)斥。

  “我把這些還給你們,別叫守衛(wèi)好嗎?”小獸人的話讓這個氣氛更加濃重了。畢竟誰都聽聞過,坎塔的法律之嚴格,還有代行者的秉公無私。再看他的眼睛,好像都快哭出來了,感覺自己離黑塔的牢門就差一步。

  埃布納剛想跟這個小家伙解釋這場滑稽的誤會,但是還沒等開口前一秒還在獸人手里的包袱就飛到了自己的臉上,把所有的話都憋回了嗓子眼。回過神來小獸人已經(jīng)跑開了一大段距離。

  “我們還追嗎?”埃布納一臉窘懵的說,感覺自己挨的那一包袱很委屈,不過包袱很輕并不疼。

  “慢慢來,我已經(jīng)在他身上留下了蹤絲術(shù)了,現(xiàn)在他的身后有一條比燈塔還明亮的標記。所以,等他慢下來我們飛過去找他就好了。用不著節(jié)省奧能,我們現(xiàn)在還沒出坎塔呢。”克利諾斯不緊不慢的邊走邊說。

  “聽起來真像你的作風(fēng)。”

  飛行術(shù)是法師必備的魔法之一,較真的話飛行術(shù)應(yīng)該被分類在變化系魔法中。原理上就是用魔法對自己的身體施力,讓自己脫離大地的束縛。持續(xù)消耗的奧能會讓許多法師吃不消,而且只有在陽光或星光下奧能才能夠得到補充,這種恢復(fù)效率是在不敢恭維。所以法師在外首要的任務(wù)就是保存奧能,在必要的時候才會消耗。雖說利用可以儲備奧能的皓月石可以大大改善這一情況,但是沒有法師會把自己搞的精疲力盡,把自己逼上絕路。

  這個小獸人跑了挺遠,在大路的邊上停了下來。就像計劃的那樣,克利諾斯和埃布納用飛行術(shù)很快找到了“燈塔”的位置。不過并不是賊窩子或者是藏寶的洞窟,出現(xiàn)在視野里的是一支商隊。這時候的商隊正在收拾行裝,帳篷和廚具都被整裝上車了。

  看到天上飛下兩個法師,引起了這商隊很大的注意??雌饋聿]有見過多少法師從他們頭頂?shù)粝聛?,都在指指點點的仰視。不過很快克利諾斯和埃布納就站在他們面前了,這貌似看到橙子里的發(fā)條一樣的圍觀還沒有結(jié)束。

  埃布納很不喜歡別人這樣圍著自己看,因為不知道自己應(yīng)該做什么好。

  克利諾斯說話道:“我相信這里的某個人丟了東西,我們特意來歸還?!闭f著拿出了剛剛被丟棄的包袱。

  商隊其中一個人認得這個包袱,好像也知道這到底發(fā)生了什么。無奈的說:“如果他給你們添亂了,我表示由衷的歉意?!闭f完行了個鞠躬禮,不知道是對法師的尊重還是真的十分抱歉。完后回頭大叫:“亞伯!臭小子,你又出去給我惹麻煩了!”

  吼叫聲很快就把躲在一旁的小獸人揪出來了,這時他已經(jīng)脫下黑色的斗篷了,這種只在書本插畫里出現(xiàn)過的種族現(xiàn)在被兩人得見。這只名叫亞伯的獸人,擁有貓的形態(tài),渾身覆蓋黃白花紋的皮毛,穿戴著粗布衣服,躲躲閃閃的向這邊走來。

  周圍的人議論著:這小子又偷東西了、總是沒事找事、這次招惹了兩個法師啊。

  “真不好意思,我的名字叫克雷爾,是這支商隊的領(lǐng)隊兼老板。惹麻煩的小子是我收養(yǎng)的,名字叫亞伯?!边@人撓著后腦勺說:“如果需要任何賠償?shù)奈以敢獬袚!?/p>

  “沒關(guān)系,我不是失主或者守衛(wèi)。我想這些價值不到1銀幣的小東西也不會有人報案的,失竊的店鋪是否會被發(fā)現(xiàn)都是問題?!?/p>

  “這樣啊,但還是見笑了。這小子偷東西的毛病是改不掉了?!笨死谞栒f。

  “我想亞伯一定大有來歷吧,不是任何一個孤兒院都可以領(lǐng)養(yǎng)到一個獸人。”克利諾斯饒有興趣的問。

  “這孩子的確是不一般,10年前我們在圖爾行商。為了避開戰(zhàn)區(qū),我們只能選擇山林里的小路。那是一個寒冬的深夜,我們在尸體堆里發(fā)現(xiàn)了亞伯。當時還是嬰兒的亞伯很虛弱,但是沒有什么大礙。四周的尸體都是一些打家劫舍的土匪,身上沒有任何傷痕,有傷也只是他們喝的大醉時候的摔傷。唯一一個身上有傷的尸體就是亞伯的母親了,她被用刀砍死。死相就像是土匪在她身上發(fā)泄怒氣一樣,有不少傷口都是在死后造成的。我們趕到的時候事情已經(jīng)過去了三天,雖然天氣寒冷,但是土匪的尸體都散發(fā)出無法遮掩的奇臭?!?/p>

  “你是說在這種情況下,小亞伯不僅活下來了而且沒有染疾?!笨死Z斯問道。

  “何止啊,這小崽子身上一點傷痕都沒有留下。而且那些土匪的身上沒有烏鴉和蒼蠅,就這么放著。當時我們就說,是這小子的媽媽死了,變成怨靈來報復(fù)!就怕我們?nèi)酉逻@個小孩不管,回頭地上的尸體就是自己了,大家都一致統(tǒng)一收留他?!闭f著克雷爾自己還有一點后怕。

  亞伯聽他們并不討論自己的劣跡和處罰,便暗暗的嘆了口氣。這兩人不是坎塔的代行者,自己也不會進莫瑞塔監(jiān)獄了。不過回頭一想都是克雷爾騙自己說在這里偷東西一定會被關(guān)進監(jiān)獄的,真可惡又被騙了。

  “那還真是一個傳奇呢?!笨死Z斯感嘆道。

  “只是這小崽子現(xiàn)在越來越難管,總是和你對著干。一開始他偷東西被人家發(fā)現(xiàn)總是看著他還小,也沒有偷什么值錢的東西,就全當送給小孩子零食了。現(xiàn)在養(yǎng)成這個壞毛病,怎么說都改不掉。還不敢跟他動粗,誰他媽知道那個怨靈還在不在,搞得我現(xiàn)在我都不知道該拿這個小鬼怎么辦?!笨死谞柨粗鴣啿嘣V道。

  “我倒覺得他看上去是個好孩子?!卑2技{看著亞伯躲避的目光說。

  “恕我直言,您應(yīng)該再仔細看看?!笨死谞枌啿畠吹溃骸皝啿?,今天沒有你的晚飯了!回頭等我好好收拾你?!?/p>

  克利諾斯停頓了一下猛的問:“克雷爾先生,你喜歡辯證嗎?”

  “辯證是個啥?”克雷爾說,在場不少人大概都想問這個問題。

  “辯證就是想我們這樣咬文嚼字的學(xué)者,在一起討論事物的真相,交流不同的見解,這會對解決問題很有幫助的。當你弄明白自己在面對什么的時候,答案也就不遠了。如果可以我很樂意幫你解決亞伯的問題,就是你剛剛說的這小偷小摸的陋習(xí)?!笨死Z斯說。

  在場的所有人都瞠目結(jié)舌,似乎家里有一個不聽話的孩子是個常見的問題,從沒聽說過有什么人可以解決它,或者很少有想過去解決它。看起來這些研究魔法的,真的和一般人不一樣。

  “好啊,如果‘辯證’可以幫我解決這個小子的問題,那么我愛死它了。”雖然克雷爾不是很明白辯證的意思,但是毫不反對解決亞伯的問題。轉(zhuǎn)頭對亞伯說:“這次要好好聽,兩個賢明的法師來教導(dǎo)你,不是天天都會發(fā)生的事情。”

  “如果你跟克利諾斯一起上學(xué)的話,這種事情真的會常常發(fā)生?!卑2技{插了句嘴,雖然自己看起來只是對克雷爾話語沒有任何冒犯的補充。

  “很榮幸和您這么睿智的人一起辯證,那么我就先開始明確辯證的第一個階段了。你認為亞伯的毛病是什么呢?”就這樣克利諾斯開始了常常做的事情,露出了滿足的神情。這樣的事情總能讓克利諾斯興奮。

  旁邊的亞伯一臉不屑,自己聽過的說教比天上的星星還多。然而都沒有什么作用,連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樣的導(dǎo)師或者教訓(xùn)能讓自己這個“問題少年”變得身心健康。他們總是一遍遍的說教,無聊到可以把飯里的花椒數(shù)清。都是說些廢話,怎么聽也聽不出什么收獲。

  “當然是小偷小摸的壞毛病了!”克雷爾果斷的說。

  “沒錯,偷東西確實是一個不道德、不合情的壞毛病。為了讓這個問題更加明確,我們可以回想一下。最開始的時候,亞伯偷東西的情況?!?/p>

  “為什么要這么做?”克雷爾不明白。

  “因為我們需要更加明確我們所面對的問題,而這會很有幫助的?!笨死Z斯解釋說。

  克雷爾回憶了一下說:“就像我說的,我在發(fā)現(xiàn)他偷東西的時候。教訓(xùn)了他,并且和他一起去被‘光顧的店面’一一道歉。但是亞伯沒偷什么值錢的東西,店主又稀罕獸人小孩就沒有追究。沒想到這可好,幾乎每座我們行商的城市,小鎮(zhèn)亞伯總要去偷摸出一些不痛不癢的小東西出來?!?/p>

  “很好現(xiàn)在我們的問題更加明確了?!笨死Z斯說。

  “是嗎?我怎么沒有發(fā)現(xiàn)?!?/p>

  “竊賊是為了不勞而獲的財富才去偷盜的吧?!?/p>

  “這誰都知道。”

  “我想我們的亞伯不是為了值錢的東西去偷盜的吧?”

  “這……這孩子就是手賤,養(yǎng)成了這個壞毛病,現(xiàn)在想改也改不掉了?!笨死谞栒f。

  “沒錯,聽上去也有道理。一個習(xí)以為常的習(xí)慣是難以改變的,有時候我們自己的身體都會指領(lǐng)我們?nèi)プ瞿切┳约憾紱]有意識到的習(xí)慣?!笨死Z斯說:“我們可以做一個思想實驗,意思就是說盡量跟著我的描述想象自己的情景?!?/p>

  “你們文化人真麻煩,會盡量的?!笨死谞枒?yīng)付的說。

  “沒關(guān)系,這不會很難的。讓我們假設(shè)你有一個習(xí)慣,就是每天早上喝一杯水。這常年的習(xí)慣雷打不動,但是一個新來的仆人總是給你倒一杯開水,當你在習(xí)慣的時間去喝的時候就會燙傷你。你會很快的改變你的習(xí)慣嗎?”

  “……你的觀點是?”克雷爾知道自己肯定不會傻傻的被接連燙傷。

  “如果這習(xí)慣真的沒有益處,而且損害自己的利益。我相信沒什么人會固執(zhí)的堅持?!笨死Z斯說。

  “你是說亞伯一直偷這些東西,是因為可以得到比挨罵更好的利益?”埃布納說。

  “感謝埃布納的直白解說,現(xiàn)在我們的問題就明確了。通過這種壞毛病,亞伯可以得到什么?甚至可以值得被劈頭蓋臉的大罵。”克利諾斯說。

  “你是在給亞伯的行為辯解嗎?”商隊的其他人開始駁斥。

  “當然不是,我怎么也不會為一種不道德的犯罪行為去辯護。但是我們希望去解決這個問題不是嗎?如果想往常一樣,你們給亞伯一陣好罵,之后再克扣一頓晚餐的話。我想這樣如果奏效,今天的情況就不會出現(xiàn)了?,F(xiàn)在我們拋開傳統(tǒng)的對錯,來看看這矛盾的根源是什么如果你們允許,我想跳過這些個質(zhì)疑。讓我們撥開一層層的偽裝,直面這場矛盾的根源?!笨死Z斯心平氣和的說。

  “偷東西就是犯罪,無論怎么去辯解都是犯罪?!庇腥苏f。

  “當然了,我也同意這個看法。但這僅僅是看法不是嗎?我們對某種事物的理解,促成了這種看法,但是其本身卻不是一個站得住腳的事實。憑借我們渺小的感官,我們對于事物的看法也只能不斷的改正。假設(shè)當我們說‘馬’這個字的時候,我們究竟是指這匹馬,或者是其他所有的馬匹呢?如果是指一匹單獨的馬,我們又怎么會把其他的馬聯(lián)系在一起呢?因為我們通過常年的經(jīng)驗,了解馬這種生物,它從一個固有的名字轉(zhuǎn)變成有一種內(nèi)在聯(lián)系的理念。但不代表任何一匹馬都會完全符合‘馬’的理念,當這種事情發(fā)生的時候,我們需要拋開以往的看法和理念,用全新的眼光去看待與眾不同的個體。若是著全新的認知普遍的存在,那人們對于‘馬’的認識也會完善。這對于今后的人們,可是受益非凡?!笨死Z斯說。

  “我同意,雖然你說的我不是很明白,不過請繼續(xù)吧法師先生?!笨死谞柭曉溃車娜巳阂矞蕚渎犅犨@個法師的解答。

  “如果您同意我先前描述的情況,那么我們的答案也近在咫尺了。”克利諾斯說:“亞伯的這種作為,是為了得到人的尊重和關(guān)注。如果你們有讀過一些書的話,會發(fā)現(xiàn)這是一種常見的需求心理。這些需求層層遞進,遍布在我們的生命之中?!?/p>

  “尊重和關(guān)注?我們哪里沒有關(guān)注過他了?每次我都認真教導(dǎo)他?!笨死谞柗瘩g說。

  “那是在什么時候你會教導(dǎo)亞伯呢?”克利諾斯問。

  “當然是他犯錯的時候了…………”

  似乎辯證的結(jié)果已經(jīng)出來了。一旁的亞伯聽得頭暈眼花,不過好似很有道理的樣子。雖然自己從未審視過自己的心理,但好像他說的又都在理,提不出什么反對的意見。莫非眼前的這個人居然比自己還了解自己,這讓亞伯又崇敬又好奇。

  克雷爾整理了一下思緒追問道:“如果亞伯這么希望自己被尊重,為什么不做些讓我們驕傲的事情?”

  “和明事理、問根本的人辯證總是讓我開心。既然克雷爾先生如此有求知心,我們不妨繼續(xù)探討。只不過妄然刨析一個人的內(nèi)心總是一種不禮貌、不友好、為人不齒的行徑。我希望在征求亞伯的同意之后在繼續(xù)?!?/p>

  “我同意!我同意!”亞伯沒感覺什么不友好,反倒想聽聽這個法師還會說些什么。

  克利諾斯精神抖擻,身邊圍觀的人群聽到這辯證還要繼續(xù)下去就散了不少。

  埃布納見過不少這種情況,克利諾斯喜歡分析辯證所有東西,應(yīng)該說對邏輯和真理有一種狂熱,抓住機會就可以把人說的天昏地暗。雖說是辯證,但是到最后都成了克利諾斯單方面的說服,這方面能噎住克利諾斯的目前只有埃布納了。

  埃布納小聲對亞伯說:“你不認為這種對你的分析和猜測是一種不尊重嗎?”

  亞伯想了想說:“不會啊,我感覺很有意思。”

  “我有種預(yù)感,我們會合得來的。”埃布納說。

  克利諾斯對著克雷爾滔滔不絕的講述自己的所理解的事情,克雷爾也很欣賞這種文人之間的交談方式,就是把看似廢話的東西都搬到臺面上,這就是辯證吧。

  這興頭上來克利諾斯早把之前的問題拋之腦后,意味的分享自己的見識。時不時被其他人的反對打斷,讓克利諾斯更加開心用各種例子去論證解釋。好一會克利諾斯才發(fā)現(xiàn),自己無禮的還沒有自我介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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