搶救室內(nèi)一片死寂,唐涵影一間間手術(shù)室看過去,突然聽見一陣嘈雜聲。
她心下一動,放眼看去。
只見剛剛出來和保鏢談話的醫(yī)生正站在另一個房間和其他醫(yī)生爭執(zhí)。
“小少爺?shù)那闆r那么危及,要是死了,君總怪罪下來,誰來承擔(dān)?”
“主刀醫(yī)生要是救治失敗,下場,誰擔(dān)當(dāng)?shù)钠??我是不去主刀,要去,你們自己去?
唐涵影的身體猛地停住,心中涌起滔天怒火。
自己的孩子生命垂危,他們卻在這里推卸責(zé)任,猶猶豫豫,這是醫(yī)生該做的事情嗎?
她恨不得沖進(jìn)去撕爛他們的臉,但卻硬生生的忍住了,只記住了這幾個人的長相。
眼下孩子是第一位的!
別人不救,她來救!
唐涵影別過頭繼續(xù)尋找孩子的蹤影,她走向下一間手術(shù)室,眼神瞬間一凝。
找到了!
她進(jìn)去之前,按下了施施給她的手表屏蔽器,屏蔽了手術(shù)室內(nèi)的監(jiān)控。
一切就緒,唐涵影匆匆闖入。
小孩兒的生命體征波動異常,心電圖機(jī)上的數(shù)字忽高忽低,同時,她察覺到孩子的嘴唇開始發(fā)紫,這是缺氧的體現(xiàn)。
她吸了吸鼻子,突然聞見一種奇妙的味道,極輕,極淡,她皺著眉頭拉開孩子的衣袖,只見手臂上長出梅花狀的瘀斑,這是中毒的癥狀!
唐涵影的心狠狠一沉,但時間急迫,顧不及想太多,直接將手指放在孩子的手腕上。
之后拿出隨身攜帶的針灸包,從里面捻出幾根銀針,手腕翻飛,如迅雷觸地般,幾秒間就扎了幾個大穴。
隨后,她目光如電,將最后一枚銀針探入孩子的印堂正中。
整個流程快速、精準(zhǔn),恍如行云流水,自帶一種美意。
做完這一切,唐涵影的鬢角已經(jīng)濕潤,她抬眸繼續(xù)看心電圖,上面的數(shù)字漸漸穩(wěn)定下來。
孩子青紫的臉色也漸漸變回蒼白。
她再次為他診脈,緊皺的眉頭逐漸松開,眼里漾開慶幸的情緒。
還好她來得快,否則再過幾分鐘,就算是神仙來了也救不了他了。
但她的思緒卻抑制不住飛散,那毒是是苗寨獨有的傳世之毒,無色無味,只有在毒發(fā)之時,能散發(fā)出奇妙的香氣,且手臂上會出現(xiàn)梅花瘀斑,它能激蕩人的血液,對于心臟患者來說,是致命的殺器。
到底是誰想要軒軒的命!
唐涵影的視線落在孩子蒼白的臉上,思緒一下又被拉回。
六年了,即便在夢里日日夜夜的相見,對方的面龐卻還是模糊的。
心中的激動與喜悅抑制不住,她雙眼含淚,顫抖著手去觸碰小孩的臉,動作極輕極緩,仿佛重一點,對方就會消散。
大寶的皮膚冰涼,但卻很嬌嫩,仿佛是牛奶一般,那睡著的姿態(tài),也宛如誤入凡間的天使,眉眼俊朗,嫣紅小嘴微微嘟起,瞧起來嬌憨可愛。
唐涵影輕柔專注的將銀針取出,沒有發(fā)現(xiàn)孩子顫巍巍睜開的眼睛。
“你似誰呀?”
唐涵影取針的動作猛地一僵,眼眶立刻紅如血,眼淚懸而未落,肩膀輕微的顫抖起來。
君若軒緩緩的眨著自己的大眼睛,視線逐漸聚焦,他也終于看清了面前這人的臉,然后一怔。
他莫名覺得眼前這個女人好熟悉,身上的氣息好溫暖,他的表情不自覺變得委屈起來,小奶音虛弱的問:“似你救了我嗎?”
“你看起來,為什么好傷心?”
“別難過了,好不好,不知道為什么,你,難過,我也跟著難過了?!?唐涵影的心狠狠一顫,眼淚從她絕美的容顏上落下,她胡亂的擦掉淚水,擠出一個溫柔的笑顏,柔聲說:“嗯,你好厲害,能夠挺過來,真是個厲害的小男子漢?!?君若軒的嘴微微張開,一團(tuán)團(tuán)霧氣噴在氧氣罩上,他露出一個天真的笑容,驕傲道:“嗯吶,我超級膩害哦!”
隨后,他好奇問:“姨姨,你是誰呀?”
唐涵影輕聲說:“我是新來的醫(yī)生,西雅?!?君若軒大眼睛彎彎,“我叫君若軒,你可以叫我軒軒哦,謝謝你救了我?!?唐涵影心下驕傲,這么懂事知禮的孩子是她的寶貝,但手腕上突然傳來手表的震動,是在預(yù)警屏蔽時間要到了。
她表情微微一變,便低頭柔聲說:“軒軒幫姨姨一個忙好不好,不要和別人說是我救的你?!?既然有人在暗中下毒,那她絕對不能暴露身份,她要暗中保護(hù)自己的孩子,調(diào)查出幕后黑手,否則,她怕打草驚蛇,孩子的處境更加危險!
君若軒疑惑的眨眨眼,雖然不清楚她為什么這樣說,但還是點點頭。
時間快到了,唐涵影見孩子的臉色布滿了倦意,繼續(xù)柔聲道:“那我先走了,你也繼續(xù)睡一會兒吧?!?君若軒安心的閉上眼,很快,呼吸悠長。
唐涵影最后深深看了他一眼,匆匆離開,剛好,屏蔽器的時間到了。
下一秒,她就瞧見剛剛離開的保鏢各自帶了好些醫(yī)生向這個方向沖過來,而這次他們的前方還多了兩個人,赫然就是君墨宸與沈曼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