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行,你他媽的有本事走了就別回來!”
說完,他轉(zhuǎn)身就走,阿??戳丝戳州p絮,又看了看負氣而走步履飛快的岑佞,還是嘆息一聲跟上岑佞的腳步。
“哎!岑哥,你等等我??!”
小助理早就見事態(tài)不對跑的沒影了。
阿常追上岑佞,根本不敢讓他這樣開車,帶著氣呢,要是出事怎么辦?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小聲開口,“就這么算了?”
他也算跟著岑佞處事挺久了,頭一次看他吃這么大虧,當時他都以為岑佞要把事搞大了。
沒想到他自己先氣跑了。
岑佞橫眉冷眼的掃他一眼,“那我怎么辦?求她不要走嗎?”
他也是極其高傲的人,林輕絮經(jīng)常形容他為孔雀,那是個充滿少女心事的愛稱。
她極偶爾才會小聲這樣稱呼他。
看他們已經(jīng)鬧成這樣,阿常估摸著憑借岑佞的傲氣來說,他倆應該是徹底黃了。
“那林小姐那邊的銀行卡要拿回來嗎?”
這些年岑佞的工資卡其實都在林輕絮手上,連他自己都不知道里面有多少錢。
聽了阿常的話,岑佞蹙眉,“閉嘴,就你事多?!?
被兇了一嘴,阿常算是看出話風來了,“岑哥別氣,我不會說話,嫂子那么喜歡你,鬧一鬧肯定也就來哄你和好了?!?
他又冷笑,“我像是那么容易哄好的人?”
阿常又懂了,得,這意思是輕易哄不好,得使使勁兒才能哄好唄。
但是,怎么說呢,他看林輕絮這一出,不像是鬧著玩啊。
這話他不敢說,也不能說,誰說岑佞炸誰。
他那個脾氣,他可不敢點他的火。
——
岑佞走了之后,林輕絮才淺淺松口氣,剛才的氣氛太窒息了。
她簡直無法直視岑佞那雙受傷的眼睛,畢竟,她那么掏心掏肺的愛他一場。
她不是機器人,做不到一瞬間就能放下所有。
即使他們曾爭吵不斷,中間有諸多痛苦,可他們一起走過那么多年。
可是,再難也總要放下的。
室內(nèi)頓時只剩程許和她兩人,程許臉上也帶傷,岑佞手一點不比程許干凈到哪兒去。
他心里暗暗鄙夷岑佞一聲,呸,不要臉,不就是憑著那張臉勾著林姐姐嗎?
拳拳到臉,看他以后還怎么嘚瑟!
看林輕絮還在看著岑佞離開的方向失神,他蹙眉發(fā)出一聲痛苦的呻吟。
林輕絮被打斷思緒,看到程許濕漉漉一雙狗狗眼,可憐兮兮的垂著眼眸,艷紅色的唇上掛著血跡。
“姐姐,好疼?!?
他抬眼看過來,神態(tài)更加可憐。
“他怎么那么兇啊,這種人不會有家暴傾向吧?”
林輕絮讓他在沙發(fā)上坐下,“抱歉,我沒想到他在,你先坐,我去拿醫(yī)藥箱?!?
拿了醫(yī)藥箱下來,她坐在旁邊為他處理傷口。
“他平時還好,脾氣沒這么炸,也不會打女生的,今天是我連累了你,程許,對不起。”
他抿了抿唇,眼眸暗沉一瞬,而后又笑起,“這樣啊,我還怕他對姐姐動手?!?
林輕絮輕輕搖頭,“不會,他不會打我?!?
她如此確信,上一世即使他們爭執(zhí)的再暴烈,岑佞被氣到流鼻血都沒打過她一下。
他也確實不對女生動手,他只會簡單幾句話就讓他不喜歡的人生不如死。
程許乖巧的坐在那讓她處理手上的傷口,剛剛還狂暴起來的大熊瞬間變成家養(yǎng)小狗。
“姐姐,他脾氣太爛了,你以后還是不要再和他來往?!?
林輕絮給他處理完傷口,默然在那坐了一會兒,“我們,已經(jīng)分手了?!?
她這話更像是說給自己聽。
既然分手,就不要回頭。
該放下的就得放下了,畢竟她已經(jīng)做了決定了不是嗎?
可是,她腦海里不斷回想岑佞臨走看她那一眼。
他是那么難受。
那時林輕絮從未在他臉上看到的情緒,即使他們八年后爭吵最激烈的時候也沒有過。
那時候,他以為他們只是發(fā)生了一些矛盾,他以為他們只是生了一次氣而已。
然后,他們就再也沒有了然后,她尸沉大海,撈都撈不起來。
那么難堪的爭執(zhí),就是他們的最后一面。
她不知道岑佞最后有沒有后悔,無論如何,都已是前塵舊夢了。
或許后來的他,早已不記得自己,新婚燕爾,嬌妻在側(cè)。
收拾完東西,乘車離開這座和岑佞有關(guān)的建筑。
車窗上都似乎印照著岑佞離開的那個眼神。
她明白,小孔雀傷心了。
岑佞難受,她又何嘗不是刮骨之痛,她想,她這一生,再也不會那么喜歡一個人了。
這段感情,幾乎把她掏干了。
所有溫熱的骨血和眼淚,她都給岑佞了。
可是,他最終還是辜負。
程許坐在她旁邊,清晰在她臉上看到濃重的痛苦,但是他沒辦法。
那是她和岑佞的感情,連她的痛苦他都無法觸及。
林輕絮提前聯(lián)系了租房的地方,正好把東西搬過去,是個朝陽的簡單兩居室,一間用來住,一間做她的畫室。
她東西亂七八糟的一堆,程許搬家搬的一身汗,臉上又是紅腫的傷又是一道道的灰。
林輕絮也挺不好意思的,給他拿了干凈的手帕,“擦擦汗,收拾一下,一會兒帶你去吃飯?!?
程許那張又野又酷的臉笑起來陽光又開朗,是和岑佞那種濃顏不一樣的好看。
“謝謝姐姐,姐姐真好?!?
兩人吃過飯,程初叫林輕絮去她家里玩牌,她知道這段時間林輕絮情緒一定很爛,這是不想讓她一個人emo著。
打半天紙牌,林輕絮昨晚沒睡好,手里捏著牌頭一點一點的。
程初去拿東西,回來就看到她弟弟身形幾乎把林輕絮罩住,眼神緊緊盯著她,目光像是狼一樣。
她驚覺,原來她家那個怪脾氣小孩兒已經(jīng)成為了一個男人的模樣。
而他,是喜歡林輕絮的。
看到程初那復雜的眼神,他對她比了個噤聲的手勢。
程初招呼他出來,兩人到陽臺小聲說話。
“你什么時候喜歡絮絮的?”
她抓抓腦殼,“你不能做她不喜歡的事知道不?要不姐大嘴巴子抽你啊?!?
他抿唇頷首,“懂,我不是畜生。”
只有岑佞才會做她不喜歡的事,他不一樣,他是姐姐最乖的小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