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太記得清
,那天在警局都經(jīng)歷了什么。
只記得回到家已經(jīng)很晚了。
我爸給我打來電話。
他發(fā)愁地連聲嘆氣,“瑤瑤,我往你卡里打了一筆錢,這錢原本是想給你上大學當學費的,現(xiàn)在只能先用在你弟事上的賠償了。”
“爸爸實在是掏不出錢了,對不起瑤瑤,讓你受委屈了。”
媽媽將家里所有的錢都拿出來賠償給小女孩,整個人都處于崩潰的邊緣。
她一反常態(tài)地拿起搟面杖,狠狠地往弟弟嘴巴上抽去。
一下,兩下,三下……
弟弟的嘴巴被砸得血肉模糊。
但他卻一聲不吭,就像是天生就沒痛感一般。
弟弟嘴里噴出一大口血,還連帶著打落兩顆門牙。
他看著媽媽,眼中流露出一種前所未有的仇恨。
我攔住媽媽,從她手里搶過搟面杖,“媽媽,你這樣下去,會把弟弟打死的?!?
媽媽原本強忍著淚水,再也繃不住,緊緊摟著我嚎啕大哭。
“瑤瑤,我真的很想打死他,我也不活了……”
我抓著弟弟的頭發(fā),拉著他走到媽媽面前,“你快道歉,對媽媽保證,以后都不會犯錯了!”
弟弟摸了摸裂開的嘴角,不情愿地低聲開口,“對不起,媽。”
媽媽閉上眼睛,眼淚奪眶而出,她用力錘了錘自己的胸口,狼狽地直咳嗽。
我將哮喘藥交給弟弟,叫他扶媽媽回臥室休息。
半夜,弟弟像鬼似的突然出現(xiàn)在我床前。
我被嚇得坐起身,驚魂未定的問,“你想干什么?”
弟弟勾勾地看著我,咽了咽口水,“姐姐,你換上泳衣讓我摸摸好不好?”
我裹緊被子,厲聲喊,“你再不滾,我這去就告訴媽媽!”
可弟弟卻是古怪地笑了起來:“告訴媽媽?”
我的心咯噔一下,只覺后背冷汗涔涔。
弟弟從兜里掏出一支噴霧,朝著我噴了出來。
藥物的霧氣籠罩著我和他之間。
透過淡淡的霧氣,他終于露出了魔鬼般的獠牙。
我大驚失色,這不是媽媽的哮喘噴霧劑么?
我發(fā)瘋似的跑到媽媽臥室,看到媽媽橫躺在床上,嘴里吐著白沫。
她已沒了呼吸,雙手的指甲都抓裂了,臨死時承受過巨大的痛苦。
我抓住弟弟的領子哭喊:“你到底對媽媽做了什么??!”
弟弟淡淡地說:“她要我去拿藥,可等我找到藥了,她就死了?!?
我不信。
我一想起當時他在我屋里的情形。
媽媽剛死,他就想強暴我?
我聲音顫抖道:“她是媽媽啊,她對你那么好!”
弟弟陰狠地看著我,“對我好就不會打我!我不想要這樣的媽媽!還是姐姐最好了,你就不會打我罵我,你永遠只會夸我?!?
我一言不發(fā)地看著他,下一秒撥通警局的電話。
警方來之前,我想先聯(lián)系上爸爸。
可爸爸的電話總是無人接聽,怎么也打不通。
法醫(yī)做尸檢認定媽媽是哮喘病發(fā)作死亡,而我的弟弟只是找不到哮喘藥,耽誤了救治時間而已。
我無法想象,媽媽臨死前有多么絕望。
媽媽去世后,家里就只剩下我和弟弟了。
在炎熱的夏天,我還沒等到錄取通知書,卻先收到了一份遺產(chǎn)繼承文件。
警察隨后打電話給我,才明白爸爸為何聯(lián)系不上了。
因為他死于一場交通事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