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藏秘山間

天昊今天決定帶著小玄狐去上學(xué)，于是找來皮子和針線，把自己的背包改裝一下，在里面添加了一個寵物袋，里面溫暖舒適，天昊把酣睡的小玄狐裝了進去。

出了門，爺爺去打獵，天昊去上學(xué)。

可是天昊卻有著自己的打算，在私塾的學(xué)費，是按天收取的，天昊心里琢磨著給家里省點錢，反正這學(xué)期的功課，他全部自修了。他想憑借自己的一點能力，在山里采些草藥，曬干后拿到市場上去賣掉，換點錢補貼家用。

沿著山路，天昊沒有去上學(xué)，從大路去了小路，小路曲曲折折，一直延伸到山林深處，睡醒的小玄狐從口袋里探出頭來，朝外面看看，心想：這家伙是去哪里？過了很長時間，終于來到山間的一塊空地，一個簡單的小木屋，比天昊家里的還要破舊，雖然破舊，但很干凈，也許是天昊經(jīng)常來打掃吧。

屋前空地的席子上曬著很多種草藥，屋內(nèi)的木架上擺放著各類瓶瓶罐罐，小玄狐東瞅瞅西看看，覺得很好玩。

進了屋，天昊背起竹簍，出了后門沿著一條小路上山。小玄狐尋思著，這是采藥去嗎？索性由他去，自己只顧睡覺了。

私塾里，書聲朗朗，學(xué)生們一個個搖頭晃腦地讀著書，老先生更是陶醉在文章里面，搖著頭，身體不住地朝后仰著、仰著。這間屋子里的人都在專注地讀書，只有一個例外，那就是夢云，因為她看到天昊今天沒有來上學(xué)。

小丫頭皺著眉頭，坐如針氈地不住地探頭望望外面，上午的課程時間很短，可夢云卻覺得漫長許多，好不容易挨到下課，她第一個跳起來，拉住那些懶散子弟，打聽天昊為什么沒來上課。

“我怎么知道？他又不是我們的朋友！愛來不來唄！”

小丫頭夢云更是生氣，一把推開他，出門去了。

夢云來到私塾大門口，在外候著的侍衛(wèi)跑過來抱拳施禮，“大小姐，您有什么吩咐？”

“喂，你們聽著，現(xiàn)在你們就去官府，告訴知縣，在這里念書的一個叫天昊的人，不見了，告訴知縣，讓他馬上派人去找！”

“遵命！大小姐。這個叫天昊的，是哪里人，住在哪里？”侍衛(wèi)沒敢抬頭。

“我要是知道！我還用你們這些人去找嗎？”夢云瞪著眼睛。

“是！小的明白！馬上去辦！大小姐您先回府等候消息吧，來人！送大小姐回府休息！”侍衛(wèi)仍舊沒敢抬頭，倒退著走，士兵牽來馬匹，這名侍衛(wèi)飛身上馬，帶著兩個隨從去了。丫鬟們趕忙過來，扶著夢云上轎。轎夫們一聲號子，紅漆鳳頭轎顫悠著，回韓府去了。

臨近黃昏，侍衛(wèi)回來稟報?！按笮〗?，知縣前來求見?！?/p>

“叫他進來！”夢云說道。

知縣提著官服的下擺，彎腰低頭，一路小跑來到廳堂。“喔，給大小姐請安！”

“好了，你不用啰嗦了，直接說吧?！眽粼圃捳Z里透著嚴厲。

知縣稍微停頓了一下，“唔，這個，啟稟大小姐，恕在下直言，咱們福龍縣有六十四個鎮(zhèn)子，有七十七個村寨，有一百零六個大小山峰。大小姐，說實話，在下已經(jīng)分派各路人手下去找了?？墒?，可是，還請……?！?/p>

還沒等他說完，夢云騰地站起來，“好了，你別說了！到后面領(lǐng)賞?；厝グ桑　?/p>

“唔，在下告退。大小姐您安好！在下告退，告退！”知縣退了出去。

侍衛(wèi)走了過來，“大小姐，你……?！?/p>

“沒事，韓常，我并不指望著他能找到什么線索?！眽粼拼驍嗔怂脑挕?/p>

“大小姐，你說的這個人只是一天沒有來上學(xué)，您又何必這么緊張！”韓常低聲問道。

“好了，你下去吧。明天咱們早點去私塾?！?/p>

“是，大小姐，在下告退！”韓常退了出去。周圍的丫鬟扶著夢云坐下，夢云擺擺手，讓她們都退了出去。只剩下自己，站在窗前，看著小花園里的池塘發(fā)呆。

傍晚天昊背著藥簍回到破屋，把外面晾曬的草藥收拾好，把今天新采的藥材分類晾好。小玄狐也跟著他顛簸了一天，依舊呼呼睡了。天昊換下衣服，穿上私塾的服裝，下山回家去了。

一連四天，天昊都是如此。跟爺爺說去上學(xué)，可實則去采藥煉藥，拿到集市上換錢。在這四天中，最著急的就是夢云。

韓府正廳內(nèi)，檀木高腳燭臺透過羊皮燈飾，發(fā)出銀白色柔和的光，夢云一身白色菱紗樣的衣服，頭發(fā)簡單地裝飾著，白皙的臉龐顯出幾分怒氣，“還沒有消息嗎？”她問道。

“稟告大小姐，還沒有。不過，我的一個手下在鎮(zhèn)子北邊的斷崖谷里，打聽到了消息?！笔绦l(wèi)韓常繼續(xù)說道：“北邊的斷崖谷距離福地鎮(zhèn)不遠，也就是半天的腳程，我的一個手下回鎮(zhèn)子的時候，走近路，正好從一個村子經(jīng)過，村子不大，七八戶人家，聽說這里就住著一個十三四歲的男孩子，仔細盤問，估計就是天昊?！?/p>

夢云眉頭舒展，“哦，如果你說的屬實，那么明天咱們就動身，到那邊去找找天昊?！?/p>

“是。大小姐！屬下告退！”韓常退了出去。

第二天清晨，夢云換了一身墨綠色的衣服和套裙，云鬢飄然，紅粉撲面。韓府外面，韓常帶著一隊人馬護送著轎子等候著夢云出來。夢云到后院和母親說明來意后，韓夫人爽快地點頭答應(yīng)了女兒的請求，因為有韓常護送，所以韓夫人也放心。

夢云出了韓府正門，丫鬟們伺候她上轎，由于是遠道出行，所以一切從簡，丫鬟們也就不能帶了。韓常帶著四個侍衛(wèi)騎著馬在前面，四個轎夫抬著一頂深紅色秀氣的小轎在中間，后面兩個侍衛(wèi)步行跟著轎子，這隊人馬就此出發(fā)了。

斷崖谷里，天昊一大早就出去采藥了，只留下老頭子一個人在家，跟隨天昊出去的，就是寵物包里的小玄狐。老頭子今天身體不太舒服，所以沒出去打獵，留在家里修理房屋。

夢云一行，沿著曲折的山路行走著，由于是清晨，濕氣很重，樹林間還有些霧氣，韓常四下里看了看，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夢云掀開轎簾，向外面看了看，“韓常，前面還有多遠？”

“回稟大小姐，還要兩柱香的時間吧?！?/p>

“哦，那咱們快些趕路吧”夢云放下轎簾說道。

轎夫們擦了擦額頭的汗，腳底下加快了步伐。夢云看看外面，空谷寂靜幽深，云霧繚繞，小鳥立在枝頭唱著婉轉(zhuǎn)的曲子，比起喧囂的市井，這里就是人間仙境了，想想天昊生長在這樣的地方，真是勝過碧瓦紅墻的深宅大院。

太陽到了樹尖的時候，這隊人馬才算來到斷崖谷的小村口，竹林間，簡陋的幾乎人家，翠綠的竹墻籬笆，竹葉茅草交錯編織的屋頂，屋檐下懸掛的山林野味，房前屋后堆積的柴草，偶爾從煙囪里飄出的裊裊炊煙，清澈的小溪繞村而過，仿佛這里居住的不是凡人，而是仙家。

韓常眾人下馬，踏著略帶露珠的草地來到大小姐夢云的轎前，“大小姐，這里便是了?！?/p>

轎夫?qū)⑶傲悍诺?，夢云輕輕抬腿，從里面走了出來，“哦，那隨我前去問問吧?！?/p>

“是，大小姐！”

夢云在前，眾人在后，進了村子。

老頭子正用竹鐮削著一根粗壯的竹木，隨著他一下一下的劈砍，濺起陣陣竹花，一雙深褐色的干枯的手，正在修補著幾間簡陋的房子，絲毫沒有察覺夢云他們進村。

“老伯！請問，這里是不是住著一個叫天昊的人呀？”夢云語氣舒緩地說道。

老頭子一抬頭，只見眼前一位端莊秀麗，面如白玉的姑娘，一身整齊的衣服，花紋圖案、五彩裝飾、金玉整齊，一看便知此女子非富即貴。老頭子放下手里的竹鐮，雙手在衣角上拍拍塵土，微笑道：“哦。你說的天昊，正是自家的孫子。請問您是？”

“哦，這位就是當朝一品宰相的孫女?！表n常在一邊答話了。

“天哪！原來是貴客，老朽有失遠迎，恕罪恕罪！”說罷，天昊爺爺拍拍衣服上的塵土，撩衣服跪倒行禮。夢云趕忙上前攙扶，“老伯，不必行此大禮，奴家只是來看看天昊?！?/p>

“哦，他今早就去上學(xué)了?！崩项^子樂呵呵地說道。

對于這個回答，夢云并沒有感到意外?！皩嵅幌嗖m，老伯，天昊已經(jīng)好多天沒有去上學(xué)了?！眽粼谱旖且宦N，勉強笑笑說道。

老頭子聞聽此言，不由得大吃一驚?！笆裁?？你說什么？他很長時間沒去上學(xué)了嗎？不對呀！他每天都是很早就出門??！這個孽子！為什么會這樣？”老頭子眉頭緊鎖，大聲呵斥！其他人沒有說什么，默默地站在一旁。

稍候一會，老頭子說道：“來，不管他，來，來，咱們到寒舍坐坐，等這個孽子回來?！闭f罷，老頭子引著夢云進了家里，轎夫和其他侍衛(wèi)，在外面候著。

夢云進了茅屋，屋內(nèi)簡陋的很，家徒四壁，沒有什么值錢的東西，廳堂里簡陋的竹制桌燈，老頭子有些受寵若驚，趕忙用衣袖把凳子擦了又擦。夢云倒是沒有在乎這些，謝過老頭子，坐在竹凳上和天昊爺爺談起來。

世間疾苦悲凄涼，命運人生變無常。

竹林間，一聲尖銳的口哨聲打破寂靜的環(huán)境，莽林間躥出十幾條蒙面黑衣人，各自提著雙刺，速度極快地沖到天昊家的門前?！坝写炭?！保護大小姐！”一個侍衛(wèi)高聲大喊。他話音剛落，便一頭栽倒下去，咽喉上插著一把冰冷的飛刀。其他侍衛(wèi)拉兵刃迎戰(zhàn)。

這些黑衣人伸手敏捷，眨眼功夫，侍衛(wèi)和轎夫們已經(jīng)身首異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