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懲罰

　　他見我不答，以為我有所顧慮，保證道，「你放心，我一定把他當(dāng)親生的孩子一樣對(duì)待。」 　　繼而眼底爬上了郁色，「畢竟我這副樣子這輩子都不會(huì)有自己的孩子了?！? 　　想坦白的念頭再一次涌上心頭。 　　「其實(shí)……」 　　門外傳來幾聲假咳，管家和丫鬟的交談聲傳入我的耳中。 　　「其實(shí)什么？」 　　我掩下驚恐，怔怔道，「沒什么?！? 　　第二天白日，管家果然來找了我，他提醒我不要?jiǎng)硬辉搫?dòng)的念頭。 　　他告訴我二皇子已經(jīng)等不及，我再拖延下去要掂量是否能承受住他的怒火。 　　我去了裴恪書房里的暗室。 　　自那日我為他擋劍起，我便擁有了進(jìn)入他書房的資格，但卻從未踏足過這里一步。 　　二皇子要我找的是三皇子結(jié)黨營私的證據(jù)。 　　裴恪書房里文書、賬本俱全，我拿到這些并不費(fèi)多大力氣。 　　證據(jù)是在黎明破曉時(shí)上交的，裴恪是在日暮西山時(shí)被皇帝傳召的。 　　「凝兒」 　　「阿恪」 　　我和裴恪同時(shí)出聲，裴恪聽到我的稱呼怔住了，這是我自重逢后第一次這樣稱呼他。 　　他眼底閃爍著晦澀不明的光，「等我回來。」 　　他要我等他，我便坐在廳堂里一動(dòng)未動(dòng)，我知道自己在自欺欺人。 　　禁軍涌入裴恪府中的那一刻，我便知道一切皆已成定局。 　　準(zhǔn)備好的鴆酒將將入口i，被來人的劍失打碎。 　　我聽到他壓抑無比的怒吼，「你想干什么，殉情你配嗎？」 　　「阿恪，阿恪」 　　渾身滾燙，似有爐火在灼燒我的身體，我發(fā)起了高燒。 　　迷糊中一雙大手撫上了我的前額，檀木香撲鼻，清新淡雅，是裴恪特有的氣息。 　　我睜眼一看，果然是他。 　　喜悅之情還未于言表，裴恪的手便縮了回去。 　　我環(huán)顧四周，依舊是往日相同的擺設(shè)，裴恪安全了，那我的照夜呢，驚恐再一次蔓上我的心臟。 　　「我的孩子呢？」 　　「死了。」 　　他冷冷的發(fā)聲，不帶一絲一毫感情。 　　撕心裂肺，肝腸寸斷。 　　我的孩兒自出生起，我還沒怎么抱過他，他怎么能死呢?害死他的人還是他的親生父親。 　　「你知不知道夜兒其實(shí)是……」 　　多說無益，話到嘴邊我又頓住了。 　　我跌跌撞撞地下床，又與拿著藥碗的顧遙之撞了個(gè)滿懷。 　　滾燙的褐色汁液澆在我的身體上，我感覺不到一丁點(diǎn)疼痛。 　　「裴恪?！? 　　我第一次見顧遙之大聲說話，他拉住向外走的我，「你到底要把謝姑娘折騰成什么樣子才滿意?」 　　他臉頰滾燙，「裴兄要是不愿意，我可以照顧謝姑娘?！? 　　裴恪原本不好看的臉色更黑了幾分。 　　「顧兄什么意思?」 　　顧遙之把頭偏向我，「謝姑娘要是愿意顧某想照顧謝姑娘一輩子。」 　　「做夢(mèng)?！? 　　裴恪手上青筋暴起，忍了又忍，還是忍不住把顧遙之推出了門。 　　「顧太醫(yī)以后不必來了?！? 　　屋內(nèi)只余我二人，炭火旺盛，我全身遍體生寒。 　　「做這個(gè)樣子給誰看，你的孩子沒死，不用一副哭喪臉?！? 　　我的眼神從黯淡無光瞬間恢復(fù)了光亮。 　　裴恪的聲音接著響起，我看到他隱藏在后背攥緊的雙手。 　　「你想留下還是跟顧之遙走？」 　　「留下?！? 　　我毫不猶豫的開口。 　　他邪魅一笑，「謝婉凝，我給過你選擇的機(jī)會(huì)了，是你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