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瑛本來心疼死余煙那脆弱易碎的模樣,陡然被她這一笑弄的怔住了。
余煙反握住江瑛的手,說起前后因果。
其實她也是這一路才冷靜下來,將整個事情的脈絡順出來。
邵聿廷之前去D國出差,回來后一定會怒兩天。
不僅體現在白天在公司,還有晚上在床上。
她那兩天就算是十分配合,也還是被弄的很難受。
甚至還需要請半天假。
想必他對羅伯特不滿已久了。
只是礙于羅伯特在D國,不是他能隨隨便便抬下手就能處理的。
正好她小時候那事給他助力了一把。
而她那事,邵聿廷想查,很容易。
她也不是位高權重的人物。
“麻蛋!”
江瑛氣得罵了好幾句臟話,“邵聿廷真不是個人,為了他的目的竟撕開你血淋淋的傷口!”
余煙心中還有個想法,但她覺得邵聿廷應該不會為了她迂回這一圈。
“他那個人,本來就是一切只為自己?!?
出身即在金字塔尖,養(yǎng)的性子冷漠倨傲,根本不會共情。
他可以跟任何對邵氏集團有利益的人合作,但那人要是讓他不高興,他自然要想辦法除掉。
而這個辦法里涉及的人,他也不會因為任何理由就不利用。
最終只要達成他的目的就行了。
否則五年了。
她養(yǎng)條冷血的狼也會沖她搖尾巴了。
但邵聿廷那顆冷硬的心,卻是捂不熱。
即便她這樣的床伴身份,她若是問了緣由。
也只會得到他冰冷的回答。
——你是我手底下的員工,理應為我辦些事。
余煙嘴角扯出一絲嘲弄,她輕聲說道:“其實這件事于我來說,喜與悲是對半分的。”
江瑛握緊余煙的手。
當時她們年紀小,受了欺負根本無法對抗。
而且還不能放棄那筆捐款。
吃不飽的時候,哪還有精力去跟羅伯特這樣的有錢人對壘。
而且他還是D國人,國內也不好對他做什么。
這口血淚是她們苦苦咽下的。
“照你這么說,邵聿廷還算幫你出了口惡氣?”
“不是。”
余煙剛才那抹笑,如煙花般,明艷卻又稍縱即逝。
她白皙的臉上又恢復如常冷靜。
“是借用了D國的法律?!?
D國對于猥丨褻和強丨奸,定罪非常嚴格。
因為是女國王。
余煙也是看到邵郁,又被邵聿廷一句理由都沒問的就帶到D國,瞬間想通的。
江瑛沉默了會兒,拉過安全帶給余煙系上。
但她沒有發(fā)動車子走。
而是看著前方車來車往,緩緩道:“煙寶,別再跟著邵聿廷了?!?
余煙眼角泛紅。
破天荒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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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國,五星酒店,總統(tǒng)套房。
邵郁走到落地窗前的單人沙發(fā)旁,對著坐在沙發(fā)里氣質矜冷的男人彎腰道:“少爺,余小姐平安落地,她的朋友將她接走了?!?
套房里沒有開燈,只有透過落地窗滲進來的點點冷白月光。
男人短發(fā)下的眉眼都掩在陰影里看不真切,只留冷銳的薄唇和下頜。
邵郁等了等,只等到一聲不明情緒的“嗯”。
他張嘴想要說些什么,“少爺,這次之后您跟余小姐...”
啪嗒。
什么開口的聲音。
邵郁聞到了濃重的薄荷味。
邵聿廷不抽煙不喝酒,他這個地位也沒有人會逼他。
心煩的時候,要么是去打拳消解。
要么是吃薄荷糖。
說是薄荷糖,其實是薄荷榨成汁,再濃縮成一顆小小的圓形糖塊。
放入口中,濃重的清涼直沖腦干中樞,所有煩躁瞬間都會被撫平。
邵郁見狀不再多言。
有些事,旁人插不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