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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詭異的傷口

小說:紋身作者:九鴿時間:2024-09-07 11:30:03

  白心笑容酸澀,她說她出生于一個很普通的家庭,兩年多以前,她爸爸被人誘騙去了澳門一趟,輸了五十多萬,回來之后性情大變,開始變得不好好上班,成天賭博,短短半年時間,輸?shù)羲屑耶?dāng)不說,還倒欠高利貸兩百多萬。

  沒多久要賬的找上門,逼他爸還錢,他爸還不上,被要債的人毒打了一頓,在床上躺了一周才能勉強下床。

  她爸好了以后,怕要債的上門,嚇得偷偷跑路,只留下她和她母親。

  她母親是個普通工人,一個月只有五千多塊的工資,對于兩百多萬的高利貸只是杯水車薪。

  白心那時候還在念書,為了還債,她找了兩份兼職,辛辛苦苦下來一個月只有四千多塊,加上她母親的工資,外債利息都不夠。

  “為什么你不和你媽找個地方躲起來?”我問白心。

  她苦澀一笑,“香港就那么大,能躲哪去?”

  “你爸都能躲,你們?yōu)槭裁床荒???/p>

  “我爸能躲?”白心再次苦笑,“我爸不是能躲,是他偷跑的時候被抓住,打死了。那群要債的人自己說的,把我爸的尸體扔到了海里喂鯊魚?!?/p>

  我知道那些放高利貸的人有多狠,有千萬種方法折磨借錢不還的人,逼急了殺人也是有可能。

  白心繼續(xù)說:“你沒見過那些要債的人,他們?nèi)夹暮菔掷?。我和我媽前后搬過五次家,每次不到一周就被找到,后來那些人怕我們再逃走,直接脫了我的衣服,拍了我的裸照,他們威脅我,如果不還錢,就把我的照片放到網(wǎng)上……”

  高利貸,利滾利,尤其賭桌上的高利貸,一旦經(jīng)手,有可能一輩子都還不完。

  白心說,她媽常年辛勞,積勞成疾,有一天終于病倒,而她一邊還債,一邊要照顧母親,最后迫于無奈,走上演情色電影的道路。她這一年多以來賺的錢全還了債,到現(xiàn)在仍沒還清,所以她要更加努力,變成一個全民皆知的明星,賺很多的錢。讓她母親過一個安逸的晚年。

  說話的時候,白心眼睛里一直有眼淚在打轉(zhuǎn),我好像看到了她的無奈,對她之前的所作所為,我似乎沒那么討厭了。

  最后白心給我兩萬塊,我只收了一萬,說那一萬留著給她母親買點營養(yǎng)品。

  “程樂師傅,你是好人,謝謝你!”白心雙目噙淚,手里拿著我退回給她的一萬,說話有些哽咽。

  臨走之前,白心說如果她真的變成了明星,一定回來感謝我。她到我店里紋身的事情,希望我不要別往外說。

  我了然的點頭,看著她離開,心里五味雜陳。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故事,惡人不一定像我們看到那么壞,而好人,也不一定有我們看到的那么好。

  給白心做生死繡收入一萬,除掉買材料的七千,凈賺三千,雖然比不上吳成建給的,但我已經(jīng)很滿足。

  前后不過十天的時間,我賺了三萬多,看來生死繡真是一個來錢的好法子。

  送走白心之后,我去了一趟醫(yī)院,住院部306號房,里邊躺著一個年輕的女孩子。

  她叫程馨,是我雙胞胎姐姐,十六歲那年,她因為意外變成了植物人。

  除了姐姐,我身邊已經(jīng)沒有別的親人,我每隔一段時間會來看她一次,給她交住院費。

  前段時間醫(yī)生說我姐有康復(fù)的跡象,所以我要賺更多的錢,讓我姐能接受更全面的治療。

  再次回到紋身店的時候,我給老祖宗上了一炷香,之前給白心紋身上香時香折斷,這柱香算是我向老祖宗賠罪。

  本以為香會折斷或者點不燃,沒想到三支香安安穩(wěn)穩(wěn)插在香爐里,看來老祖宗原諒我了。

  從那天以后,再次見到白心,是她出現(xiàn)在電視里。那時她的名字已經(jīng)不是拍色情電影時的名字。

  正如她自己所說,一大導(dǎo)演找她演女二號,憑著那一個討喜的角色,一夜之間她的名字幾乎家喻戶曉,她變成了一個真正的電影明星,而她拍過那些色情片在網(wǎng)上全部下架。

  我后來在網(wǎng)上查過她成名后的簡歷,她的家庭變成了書香門第,父母全是高知識份子,從電視里看她一頭烏黑長發(fā),長相甜美,聲音溫柔,看起來優(yōu)美嫻雅歲月靜好。

  如果不是她肩胛處的風(fēng)箏,我完全無法將她和白心聯(lián)系到一起。

  我以為我和白心這輩子都不會再見面,直到很久以后,她再次出現(xiàn)在我紋身店門口,我終于明白一個道理,但凡借助外界因素改變自己的,都不可能長久,因果報應(yīng)有可能遲到,但絕不會缺席。

  白心的事情之后,我有一段時間沒有接到生死繡的生意,為了賺更多的錢,我在網(wǎng)上的一些論壇里發(fā)消息,說自己可以幫人解決疑難雜癥,并留下自己的電話,沒想到第二天就接到一個陌生男人的電話。

  他問我是不是真能治百病。

  我告訴他,我不是醫(yī)生,治病去醫(yī)院,我只治那些醫(yī)院治不了的怪病。

  男人在電話那邊挺急的,他說他兒子最近很怪,不愛吃飯不愛睡覺,整天看起來懨懨兒的沒精神,他問我知不知道他兒子出了什么問題。

  我又不是神仙,怎么可能通過幾句話就診斷出他兒子的問題所在,而且還是隔著電話。

  我告訴男人,隔著電話解決不了他兒子的問題,如果有時間,可以帶他兒子來我店里,最后把紋身店的地址短信給他。

  當(dāng)天下午,我還在睡午覺,被一陣敲門聲吵醒,打開門看到一男一女帶著一個孩子。

  男人告訴我,他就是早上給我打電話的人,他叫趙熊,他妻子叫劉珊,他兒子叫趙惟一。

  趙惟一看著十來歲光景,確實如他爸所說,病懨懨兒沒精神,走進紋身店后,他爸叫他坐下他就坐下,讓他喝水他就喝水,看起來像是完全沒有自己的思維,癡癡呆呆的。

  為了讓自己看起來更專業(yè)一點,我事先穿好了紋身的長袍,手里拿著個手電筒,走到趙惟一身邊,試著叫他的名字,他完全沒反應(yīng),跟沒聽見似的。

  “他這個樣子有多久了?”我問趙雄夫婦。

  “大概四五天吧!”劉珊回答。

  “四天還是五天?”

  “五天!”劉珊想了想說:“上個月我們把惟一送到農(nóng)村他爺爺家,一號晚上的時候他爺爺打電話說他精神不好,我當(dāng)天回去接他,那個時候比現(xiàn)在要好一點,至少要吃一點飯,喝點水,現(xiàn)在完全不張嘴,?!?/p>

  今天是五號,將近五天。

  “程師傅,你幫我好好看看,我兒子到底怎么回事。我們帶他去了好幾家醫(yī)院,每個醫(yī)生都說他身體沒問題,檢查不出病因,可你看看我兒子,無精打采的,飯不吃,覺不睡,哪兒像沒事的?”

  劉珊越說越激動,手舞足蹈的看得出她很愛他兒子。

  我急忙安慰,“你別著急,讓我好好幫你兒子看看?!?/p>

  我打開屋里的臺燈,仔細觀察趙惟一,我發(fā)現(xiàn)他除了癡呆,臉色還很不好,蒼白沒血色,眼睛渾濁無神。他的手臂上有兩條割傷,看著像才割的,但摸一下又沒有血。

  “這兩條傷口怎么回事?”我問。

  提起傷口,劉珊顯得很激動,直接從凳子上彈跳了起來。

  “說到這個就更怪了,這兩條傷口一條是前天的一條是昨天的。”

  怎么能,兩天前的傷口看著怎么可能像才割的?

  “你沒記錯吧?”

  “我怎么可能記錯?”劉珊指著上面一條說:“就這條,前天下午割的。當(dāng)時我就站在我兒子身邊,沒人動他手臂,傷口自己出現(xiàn),就像有個看不見的人拿刀割了一下,當(dāng)時還流了一點血,不過現(xiàn)在沒了。”

  憑空出現(xiàn)的傷口?

  我再次查趙惟一的手臂,發(fā)現(xiàn)兩道傷口均不深,表面有些參差,不太像是被刀割的。

  正說著話,忽然傳來劉珊的一聲尖叫:“你看你看,這只手也出現(xiàn)了。”

  我尋聲望去,在趙惟一另一條手臂上,果然多出一條傷口,傷口很長,從肩膀一直延伸到手肘。

  怎么會有這種事,光天化日的,傷口自己出現(xià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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