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找出下手之人

“這些事說來話長，我以后再慢慢跟你說?！? 趙云歸沒有糾結(jié)這個(gè)問題，興奮地拉著沈知念的手?jǐn)⑴f。 看著好友落落大方的樣子，沈知念眼底閃過了一抹疑慮。 趙云歸的性格雖然不拘小節(jié)，卻也是四品官員家的嫡女，規(guī)矩極好。沈知念想不通，她上輩子怎么會殿前失儀？ 前世，沈知念問過沈南喬這個(gè)問題，可她沉浸在被封為貴人的喜悅中，根本沒心思關(guān)注趙云歸，所以沈知念也不知道原因。 這輩子，她只能打起十二分精神留意了！ “趙姐姐，一會兒沒看到，原來你到這邊來了。” 身后傳來了一道婉轉(zhuǎn)如鶯啼的女聲，沈知念回頭看去，只見一位柔弱的美人端著茶杯，緩緩走來。 她穿著一襲月白色軟銀輕羅長裙，盈盈不堪一握的柳腰上，系著同色腰帶。 如瀑般的青絲散落在背后，頭上未用珠寶點(diǎn)綴，只簪了一朵粉紫色的蝴蝶蘭，并系了兩根輕紗綢帶垂在胸前。 一眼望去如出水芙蓉，清雅出塵。弱柳扶風(fēng)的姿態(tài)，讓女子看到了，都忍不住心生憐惜。 趙云歸笑著為兩人做介紹。 “知念姐，這是我的手帕交，揚(yáng)州知府的女兒，柳如煙?！? “煙兒，這就是我之前跟你說過的，我在京中最好的朋友，刑部都官司員外郎之女，沈知念。” 揚(yáng)州知府是從四品，刑部員外郎只是六品小官，柳如煙卻沒有任何架子，淺笑著朝沈知念福了一福。 “沈小姐，總聽趙姐姐提起你，今日一見，果然是個(gè)難得的美人?！? “柳小姐才是真正的國色天香，我見猶憐！” 沈知念笑著回了個(gè)平禮，心中微微詫異。 上輩子，這位柳小姐入宮后，深得帝王寵愛，更是有著菩薩心腸的美名。后來她成為了四妃之首的賢妃，是最有可能和貴妃競爭后位的妃子！ 只可惜，直到沈知念死亡，帝王都沒有再立后，她也不知道誰笑到了最后。 前世她從未聽說過，柳如煙和趙云歸相熟，沒想到兩人竟是手帕交。 能在后宮殺出一條血路的妃子，沒有一個(gè)是簡單的，沈知念可不認(rèn)為，柳如煙像表面上看起來這么柔弱無害。 她心中多了幾分警惕，面上卻不動聲色。 打過招呼，柳如煙將手中的茶杯，遞給了趙云歸，淺笑道：“趙姐姐，說了這么久的話，一定渴了吧？喝點(diǎn)水潤潤嗓子?！? 趙云歸含笑接過。 “煙兒還是這么體貼入微，肯定能入陛下的眼?！? 柳如煙羞得臉都紅了。 “趙姐姐，你別打趣煙兒……” 沈知念心中頓時(shí)警鈴大作！ 秀女們今天都是競爭對手，難不成趙云歸上輩子殿前失儀，問題就是出在這杯茶上面？ 她阻止了好友喝茶的動作，溫聲道：“趙妹妹，應(yīng)該馬上就要輪到我們了，這時(shí)還是少進(jìn)水食為好?！? 免得人有三急。 趙云歸一拍額頭。 “對對對！還是忍一忍吧?！? 沈知念一直觀察著柳如煙的表情，她卻沒有任何異常，嬌美柔弱的臉上，浮現(xiàn)出了幾分歉疚。 “還是沈小姐想得周到，是煙兒考慮不周了?！? 恰好這時(shí)，唱禮的太監(jiān)喊到了趙云歸的名字，沈知念連忙叮囑了幾句，便讓她趕緊過去了。 柳如煙笑著和沈知念話起了家常，絲毫沒有做賊的心虛，和計(jì)謀失敗的挫敗。沈知念也無法確定，她是不是有問題，心中卻暗自防備著。 一直到下一輪秀女上前覲見，都沒傳出有秀女殿前失儀被處罰了，沈知念便知道，原因真的出在那杯茶上面！ 好友總算避開了前世的大劫，沈知念松了一口氣，眼底閃過了一道冷芒。 前世柔弱善良的賢妃娘娘，很好！ 終于輪到沈知念面圣了，柳如煙望著她纖細(xì)的背影，臉上依舊是溫和的笑容，衣袖下的手卻攥緊了。 敢破壞她的計(jì)劃！ 沈知念是無意，還是察覺到了什么？ …… 殿選是六人一組面圣，另外五人沈知念并不相熟。她們在嬤嬤的帶領(lǐng)下，在殿外站成了一排。 “太常寺少卿林如墨之女，林小葉，芳齡十五！” 被叫到名字的秀女，恭敬地上前行禮。 南宮玄羽是位很年輕的帝王，今年不過二十三歲，身著一襲明黃龍袍，上面繡著五爪金龍圖案，透著與生俱來的尊貴氣度。 他劍眉星目，面容俊美，氣質(zhì)冷峻，帶著帝王的威儀，讓人不敢直視。 這是南宮玄羽登基后的第一次選秀，隨著他不耐地?fù)]手，太監(jiān)尖細(xì)的聲音再次響起。 “林小葉，撂牌子，賜花！” 沒中選的秀女，皆是一臉悲傷之色，失望地離開了。 轉(zhuǎn)眼，這一組只剩下沈知念。 “刑部員外郎沈茂學(xué)之女，沈知念，芳齡十六！” 沈知念上前一步，盈盈下拜。 “臣女沈知念，拜見陛下、太后！” “愿陛下、太后萬福金安！” 南宮玄羽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微微一亮。 他不重女色，選秀不是他的本意，奈何他初登基，需要平衡前朝和后宮。 可幾個(gè)時(shí)辰下來，這些打扮得花花綠綠的秀女，看得他眼睛都疼了。一眼望去，好像全長一個(gè)樣。 而下方跪著的這個(gè)少女，一襲淡藍(lán)色的衣裙，清新脫俗。頭上沒有多余的裝飾，墨黑的長發(fā)，全靠一根玉蘭花簪子挽著，天然去雕飾。 就好像盛夏吹來的一陣涼風(fēng)，帶走了暑熱的燥氣。 南宮玄羽的眸色深了深。 “抬起頭來?！? 秀女不能直視天顏，否則就是大不敬。沈知念全程都垂著眼簾，露出的角度卻是精心設(shè)計(jì)過的。 南宮玄羽看到了少女美麗的容顏。 但比她的美貌更引人注意的，是她那嫵媚的氣質(zhì)。仿佛一顰一笑，皆能勾人心魄！ 帝王富有四海，南宮玄羽見過許多嫵媚的美人，她們賣弄的風(fēng)情，其他男人可能無法拒絕，但他只覺得艷俗。 可少女臉上的神色，卻是懵懂中略帶一絲緊張，像林間的小鹿。 她媚而不自知，所以是這副打扮，將嫵媚和清純兩種氣質(zhì)，完美地結(jié)合到了一起。 看到南宮玄羽的眸色變化，柳太后的心倏忽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