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小楊不錯

　　楊平華不會理會江情華有什么反應，邊走邊琢磨如何在譚向東面前做出正確的應對，開啟自己另一種人生。在走廊中行速不快，腳步堅定。 　　手機突然響了，看一眼，接聽。“平華，剛看你快步離開辦公室，沒出什么問題吧?！笔莿偠饋黼娫?。 　　“劉姐，我能出什么事？放心。謝謝劉姐。”楊平華笑笑，兩三年來，自己在縣委也就這位美女關系近，甚至有些超越于同事的關系，當然，兩人并沒發(fā)生什么。 　　“交份子了？”劉悅娥說。 　　“沒啊，我沒錢啦?！睏钇饺A也明白，目前還不能將譚向東的事情透露，哪怕與劉悅娥關系好，說出來沒法解釋。 　　“算了，我也不準備去湊熱鬧。不過，你要有充分的準備，那父子是屬瘋狗的?！眲偠鹫f，他對張國棟與張力的態(tài)度，一貫如此。 　　“謝謝劉姐?！睏钇饺A柔聲說，“劉姐，哪怕我給他十萬也喂不飽，注定不能改變，何苦作賤自己。大不了去牛欄鎮(zhèn)駐村，清靜?！? 　　“你想透就行，好。不廢話了?！眲偠鸷吡撕撸跋挛邕^來吃飯，我準備菜……” 　　楊平華并不應，思緒已經(jīng)離開。 　　譚向東到柳坪縣半年，給干部們存在感很弱，但之后他的事業(yè)卻轟轟烈烈。透過譚向東后十幾年發(fā)展和工作業(yè)績，也能夠找到這個人的部分性格。楊平華知道面見領導時，該如何表現(xiàn)。 　　當然，不一定能夠成功，但他有自信，盡力而為吧。 　　縣委與政府在一幢樓，九層的大樓和裙樓，進大廳往左是縣委，往右是政府。各層之間，兩家也有互通廊道。 　　書記的辦公室原本在九樓的，可譚向東到柳坪縣后，卻將自己辦公室放在三樓，與縣紀委共一層。也不知他有用心，還是懶得去九樓與張國棟處在一層。 　　到譚向東辦公室前，門關著。輕輕敲門，譚向東不在這里。他去哪了？楊平華心里有些著急，此時譚向東的跡象，他不知詳情的，而縣里也不會有人關注譚向東在哪里。 　　人們的注意力和熱烈討論的，是下午的那場訂婚宴，這是柳坪縣干部們、各路人馬表立場、獻殷勤的機會。 　　努力回想，想透過后世的蛛絲馬跡，找到譚向東這時候在哪里。突然記起，譚向東是下午離開柳坪縣，而與他一起走的還有一位大人物。 　　此時，譚向東是不是與那位碰頭了？那自己就必須加緊，必須在譚向東離開柳坪縣之前，見到這位未來的封疆大吏一面，不然，自己留在柳坪縣就真死路一條了。 　　聽著電話鈴聲，楊平華多少有些緊張，擔心譚向東不接聽電話，那才叫糟糕。 　　“書記好，我是小楊、楊平華啊。我在您辦公室外，您沒在……” 　　譚向東猶豫了半分鐘，說，“小楊，你來柳生酒店，迎客松包間吧?！? 　　“誰啊，這時候還找你？”坐在譚向東對面的，是一個與譚向東年齡差不多大的中年男人，國字臉，笑侃著說，“不是都該圍著張國棟轉了？” 　　“跟在身邊的秘書，一個小伙子。我總至于這么差，一個送行的都沒吧。”譚向東也是笑笑，接到楊平華電話，心中多少有些慰籍，臨走之前，沒有完全被人遺棄，那也說明問題。 　　“怎么樣的一個年輕人？”國字臉說。 　　“中規(guī)中矩吧?！弊T向東想找到這個秘書的優(yōu)點，確實沒有印象比較深的事。 　　進迎客松包間，果然如猜測那樣，譚向東正陪著客人。他肯讓自己過來，那就是好的開端。楊平華恭敬但并不卑謙，到譚向東面前不遠，說，“書記好?！? 　　“來了。沒什么緊要事吧?！弊T向東也不很在意地說。 　　“書記，您去省城學習，出發(fā)前還需要做哪些準備？出發(fā)時間和行程，我這邊去落實……”這是書記秘書的職權，譚向東去省里學習，職務還在，縱然沒有權了，秘書做好相應工作，也是常態(tài)。 　　譚向東笑笑，也不解釋。旁邊那位卻笑起來，說，“小楊，譚書記去職，很可能就不會再回柳坪縣啦。你還往這里湊，不怕？” 　　“這位……領導。”楊平華進來后，猜出對方是誰，但以他的身份真不能認識對方才對，“我原本是縣委辦一個文字秘書，這幾個月有幸跟在書記身邊，眼界大開，學到很多，即使有很多方面一時間還消化不了，自我感覺有很大提升。我心里非常感謝譚書記，帶給我的改變……” 　　“哦，我知道你譚書記很有才干?！蹦侨宋⑿Φ卣f，“能不能說說，你有哪些提升？聊聊，時間足夠，不要有壓力，就當閑聊……” 　　楊平華大喜，這是給自己創(chuàng)造表現(xiàn)的機會。當即走過去，先給譚向東兩人添茶，隨后才坐下。說，“在縣委辦幾年，雖說一直負責文字材料撰寫工作，對柳坪縣各鄉(xiāng)鎮(zhèn)、各行局的工作，還是有比較全面的認知，對柳坪縣發(fā)展的優(yōu)勢和不足，也是有自己的判斷。當然，之前的認知與判斷，比較基礎、樸素，是一些零碎的點，彼此之間不能連貫，無法形成一種思維和邏輯……” 　　兩人對楊平華所說并不表示，這時候，他能夠主動找譚向東，本身就說明問題。 　　“書記，您平時閱讀的那本書《第七世界》，我也偷偷讀了兩遍。”楊平華拋出真貨來，“這本書雖然從頭到尾讀兩遍，懂的不多。書記，不知以后能不能向您請教？” 　　“《第七世界》？我也翻過?！敝心耆苏f?！靶?，就聊聊這本書吧?！? 　　“領導……您?！睏钇饺A故作疑惑。 　　“這是田部長?！弊T向東解釋說。 　　“田部長，我后生一個，工作經(jīng)驗少，哪敢同您聊。我向您請教，請?zhí)锊块L指點一兩句，必定終身受益?！睏钇饺A謙和地說，也不等對方回應，繼續(xù)說，“《第七世界》的作者雖然不是生活在我國主要的環(huán)境，書中的思想、方法和很多內質的東西，與我們所處的現(xiàn)實符合，說是吻合又稍微前衛(wèi)一點點。理解透這本書的東西，現(xiàn)實工作上對于發(fā)展、設想、處理一些實際問題，具有很不錯的導向……” 　　田開斌聽著，微微點頭。看譚向東一眼，見譚向東也有些意外之態(tài)，說，“小楊不錯啊，有悟性?！? 　　看到自己的努力總算有效果，楊平華也滿意。這時候，手機傳出提示音，是有信息傳來。悄悄拿出手機看一眼，一幅畫面，頓時一股鼻血沖頭，像要壓不住外沖出來。 　　忙掐熄手機，免得自己的異常被兩位領導看見，一切努力就白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