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惡心的人

翠竹一見來人，臉上堆滿笑容，迎上前去，“今兒是什么風(fēng)，怎得勞煩李大哥親自過來了？” “自是想你們過來看看了！”李陽對(duì)她的舉動(dòng)很是滿意，笑意盈盈地說道，手不安分地在她屁股上摸了一下。 翠竹嬌小連連，“李大哥慣會(huì)打趣奴婢！” 他們啼笑的舉動(dòng)在眾人看來習(xí)以為常。 海棠白了翠竹一眼，沒出息。 云初打量來人一眼，便捧著碗正欲轉(zhuǎn)身到一旁時(shí)，突然被人喚住，“等等?！?“瞧著你眼生，可是新來的？”李陽仔細(xì)看了看云初，那赤裸裸地眼神，引得她尤為不自在。 夏燕見他的眼神，不著痕跡地?fù)踉谒砬啊?“李大哥！她的確是新來的，不過是個(gè)啞巴?！?云初察覺夏燕相護(hù)之意，望著她的瘦小的背影，心底為之觸動(dòng)。 真沒想到初來督公府，竟還得到這絲絲溫暖。 “啞巴？有意思?！崩铌栴D時(shí)來了興致，將夏燕扒拉到一旁。 “這碗里怎么就一點(diǎn)菜湯??？這能吃飽嗎？你……”李陽指著打飯的小廝，吩咐道，“你還不趕緊去廚房，再盛些菜回來，還有那肉也拿來點(diǎn)?！?“是。”小廝答應(yīng)一聲離開屋內(nèi)。 云初望向夏燕，詢問。 他是什么人？ “云初，他是廚房掌事李陽，我們平日里的吃喝，皆是李大哥掌管?！毕难嘟榻B道。 她的言外之意，就是她們吃什么，皆是他一人說了算，故而翠竹刻意討好他，只為日子好過一點(diǎn)。 云初了然地點(diǎn)頭。 “瞧瞧這細(xì)皮嫩肉的！瞧瞧這小模樣！當(dāng)個(gè)浣衣的丫鬟，實(shí)在是可惜了！”李陽笑道，說著便伸出咸豬手朝著云初摸來。 云初連連后退躲避。 她見過后院的臟亂，卻沒想到，在督公府的后院，竟會(huì)有他這樣的人。 “你躲什么??？還怕我吃了你不成？”李陽見她躲，當(dāng)即板起臉來，不悅地說道。 “李大哥，她是督公親自去云府討要回來的，她與我們這些奴籍不同，她是官宦家的清白姑娘，還是同督公共乘馬車回來的?！贝禾囊琅f面無表情，淡淡地開口。 “督公將她安置在浣衣院，可難保明日不會(huì)召她去跟前伺候?！?她的一番話，頓時(shí)讓李陽打消邪念。 “竟還有這些事，我倒是沒聽說。春棠，你真是愈發(fā)懂事了！” 春棠擠出一抹比哭還難看地笑容，算是回應(yīng)他的話。 “李大哥貴人多忘事，這等小事自是不足掛心?！毕难喔胶偷馈?云初見他沒了旁的心思，頓時(shí)松了一口氣，向春棠投去感激地眼神。 春棠并未回應(yīng)她，依舊漠視一切地樣子。 “我還有事忙，走了?！崩铌柌辉诹粝伦杂憶]趣，轉(zhuǎn)身離開了屋內(nèi)。 翠竹好生相送，“李大哥走了！您慢些?。　?在他離開后，她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全無，取而代之的是厭惡。 海棠睥睨她一眼，“真是惡心。” “你說誰呢？”翠竹指著她，不依不饒。 “誰吱聲就說誰呢?！焙Ｌ墓室鈫苈暋?“這有些人不怕死的想攀上督公，明里暗里地說督公待她不薄，可也沒見督公來看過你，傳召過你啊！”翠竹赤裸裸地嘲諷。 “要你管，總好過你舔著臉去巴結(jié)個(gè)下人好?！焙Ｌ呐c她爭論。 二人又要大打出手，眾人亂做一團(tuán)。 云初捧著碗連連靠后，錯(cuò)愕地望著她們。 她們?cè)趺匆谎圆缓暇鸵獎(jiǎng)邮职。?督公府的丫鬟，都這般蠻橫不講理？ “別理她們，習(xí)慣就好?！毕难鄲烆^吃飯。 云初點(diǎn)了一下頭。 直到夜幕降臨，云初方才晾曬完清洗的衣裳，累的她扶著腰，緩慢地走回屋里。 還不待她喝口水，原本搖曳的燭火，瞬間讓人吹滅。 她借著窗外微弱地光芒，摸索著找到她的鋪位。 與她挨著的便是夏燕的鋪位，她們十人一同躺在一張大通鋪上，幾乎一個(gè)緊挨著一個(gè)。 “怎得這么遲？” 云初比劃著。 剛弄完！ 夏燕看得不清楚，便道，“趕緊睡吧，明日還要晨起。” “哪個(gè)在說話？吵人休息，再說就滾出去?！贝渲裰淞R地聲音驀然傳來。 云初拍了夏燕的手一下，暗暗示意。 她躺在榻上，望著房梁，但卻久久難以入眠。 今日入了督公府，蕭琛便沒有再過來。 難不成他會(huì)趁夜色殺人滅口？ 她一想到有這個(gè)可能，便攥緊被子，緊張不安。 許是她太過勞累，在不安中睡去。 翌日，伴隨著一聲雞鳴，所有人都匆匆起身。 “云初，快起來，起晚了，嬤嬤要罰?！毕难嗾泻糁€未清醒的云初。 她迷迷糊糊醒來，就聽她催促，“快些?！?“我看哪個(gè)下賤的東西敢給我偷懶不起來？”鄭嬤嬤咒罵的聲音，從門口傳來，門砰的一聲，被大力打開。 所有人整整齊齊地站在鄭嬤嬤面前。 “很好，都抓緊干活吧。”鄭嬤嬤掃視一眼，滿意地點(diǎn)頭。 云初朝著外面張望一眼，雖已雞鳴，但天色尚未大亮，如今天空才剛剛泛起魚肚白，灰蒙蒙一片。 她唏噓不已。 所有人都各自忙碌，成堆成堆的臟衣裳，不斷的清洗。 云初瞧著要清洗的衣裳，震驚不已。 督公府有這么多人嗎？日日都要清洗這么多衣裳？ 夏燕見她震驚，笑著解釋，“這些都是很平常的?！?“督公府里的女眷不少，僅僅是督公帶回來的，名義上的侍妾，就足有十人。還有旁人送來的女眷，亦有十人。至于其他丫鬟下人，更是數(shù)不勝數(shù)?！?云初震驚地瞪大美目。 粗略算起來侍妾就有二十人？ 他不是名義上的官宦嗎？要那么多侍妾做什么？養(yǎng)在府里好看？ 她的腦海里不由得浮現(xiàn)那日的事，此事絕不能讓旁人知曉…… 姑且偷生一日算一日。 她悶頭不語，手里搓洗衣裳。 “海棠，督公的衣裳干了，你送去前院?！编崑邒叻愿赖馈?“是?！焙Ｌ男Φ煤喜粩n嘴，興致盎然地捧著衣裳，去往主院。 翠竹眼巴巴地瞧著她離去，心里滿是不忿。 海棠捧著衣裳交給蕭琛的近侍墨雪，她朝著屋內(nèi)張望一眼，迫切地想要見到蕭琛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