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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前位置:首頁>歷史>抗日從東北抗聯(lián)開始的小說蕭焱

第10章 過夜

小說:抗日之從東北抗聯(lián)開始作者:鷹隼展翅時間:2024-08-23 01:00:03

迎著他們灼熱的目光,蕭焱緩緩說:“我也是從被我弄死的那兩名日軍軍官那里聽到的。我向他們發(fā)動襲擊之前他們正在聊天,在交談中提到他們某部近日在濛江南部一個村子里找死了兩名試圖潛入村莊偷糧食的抗聯(lián)隊員,并且在那兩名抗聯(lián)隊員的身上搜到了大量現(xiàn)金和楊司令員的印章,基本確定了,楊司令員就在濛江南部?!? 陳翰章駭然:“少年團的隊員說他們與司令員分開的時候他身邊只剩下兩名警衛(wèi)員了,現(xiàn)在這兩名警衛(wèi)員也犧牲了,那他豈不是孤身一人了???” 小曹急得不行:“這么多鬼子和漢奸滿世界的追殺他,他孤身一人,豈不是非常危險!小蕭同志你快告訴,司令員到底在哪里?我要去救他!” 隊員們紛紛嚷了起來:“對,快告訴我們他在哪里,我們要去救他!” “你倒是說?。 ? 陳翰章低喝一聲:“安靜!吵吵嚷嚷的想干什么?是不是嫌鬼子找我們找得太費勁,想給他們一點提示?” 隊員們頓時安靜了下來,不敢再說話,但依舊目光如炬的盯著蕭焱,他不說出楊司令員的下落,他們絕不罷休! 蕭焱說:“關(guān)系到楊司令員的生命安全,我必須慎重,所以他的下落我只能告訴陳總指揮,你們就不要打聽了。” 這話說得有點過份,擺明就是不信任這些隊員,至少不是完全信任。抗聯(lián)隊員們卻沒有任何不滿,徑直走開給他和陳翰章留出交談的空間。這兩年抗聯(lián)隊伍里有大量人員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叛變了,在叛逃的隊伍里不乏高級將領(lǐng),比如說抗聯(lián)第1軍第1師師長程斌、第8軍軍長謝文東、第9軍軍長李華堂等等,這些都是師級甚至軍級將領(lǐng),也曾在抗日疆場上浴血奮戰(zhàn),立下過赫赫戰(zhàn)功??墒?,面對極其嚴峻的敵情和極其艱難的形勢,他們可恥地退縮了,選擇了向侵略者投降以保全自己的性命。出了這么多叛徒,大家自然得萬分小心謹慎,知人知面不知心,叛徒是不會在額頭上寫上“我要叛變”這四個大字的,誰也不知道隊伍里有沒有那種喪心病狂,想拿楊司令員的性命換取榮華富貴的混蛋,還是小心點好。 等到他們都閃開了之后,蕭焱附到陳翰章耳邊,用只有他們兩個人才聽得清楚的聲音說:“楊司令員可能在三道崴子那邊。” 陳翰章沉聲問:“你確定?” 蕭焱說:“那兩個鬼子軍官是這樣說的?!? 陳翰章神情明顯有些掙扎,不知道該不該信李睿。他現(xiàn)在所掌握的信息真的太少了,根本就無法驗證蕭焱所提供的情報的真?zhèn)?。如果蕭焱提供的情報是真的,那自然是皆大歡喜;如果是假的,那他,他所率領(lǐng)的這些百戰(zhàn)余生的抗聯(lián)老兵,通通都會死無葬身之地,甚至還有可能斷送掉楊司令員最后一絲獲救的希望! 到底該不該相信他? 他陷入了深深的糾結(jié)。 蕭焱自然知道陳翰章沒那么容易完全相信自己,自己本身就來路不明,跟他們相識也不過一天,雖說自己幫他們擊斃了不少鬼子,但是類似的苦肉計抗聯(lián)也不是沒有遇到過,越是這樣,他們越發(fā)警惕。他對此也挺無奈,他縱有天大的本事,也沒有辦法讓一群經(jīng)歷了太多的欺騙與背叛,已經(jīng)有些敏感了的人在短短幾個小時之內(nèi)對自己徹底放下戒心。 他打定主意了,如果陳翰章不想信他,他就與這些抗聯(lián)分道揚鑣,自己一個人前往三道崴子救楊司令員。反正現(xiàn)在他有地圖,找得著路了,大不了就多花費一些時間,沒啥大不了的。 至于救下楊司令員之后應(yīng)該怎么辦…… 這個以后再說。回到了這個時代,又有這個能力,他不可能眼睜睜看著那位頂天立地的英雄如歷史上那樣孤獨地戰(zhàn)死,最后被鬼子割下頭顱拍照印成全單滿世界的散發(fā),炫耀自己的“戰(zhàn)績”! 陳翰章沉默許久,忽然說:“蕭焱?!? 蕭焱應(yīng)了一聲:“嗯?” 陳翰章一字字的說:“明天我們就去三道崴子。如果你提供的情報是真的,我陳某人將欠你一份天大的人情,從今以后需要我做什么只管說一聲,哪怕赴湯蹈火,我也不會皺一下眉頭,說半個不字。如果你的情報是假的,那……” 他一字字的說:“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蕭焱淡淡的說:“與其糾結(jié)我的情報是真是假,你還不如先操心一下今晚應(yīng)該怎么過……雪還在下個不停呢,連個遮風(fēng)的庇護所都沒有,還不能生火,這漫漫長夜怎么熬得過去?” 陳翰章說:“這個簡單。”真的不再去糾結(jié)情報是真是假了。探手到雪地里去挖出一大團雪,熟練地團成個大雪球遞給蕭焱:“拿著?!? 蕭焱問:“干嘛?” 陳翰章說:“看到哪個要睡著了就用雪球砸醒他。當(dāng)然,如果你要睡著了,我們也會用雪球砸你?!? 蕭焱皺起眉頭:“也就是說,整整一晚都不能睡?” 陳翰章說:“不能睡,睡著了的話,很可能就再也醒不過來了?!? 蕭焱:“……” 老兄,你這過夜的方法是不是太過……嗯,太過特別了一點? 這種過夜的方法與其說是特別,還不如說是殘忍。在零下二十多度的嚴寒中露宿于曠野,徹骨的寒氣仿佛能夠封凍住時間,讓每一分每一秒都過得極其緩慢,極其艱難,置身于這種環(huán)境,每一秒鐘都像是在受酷刑。這種酷刑最可怕的地方在于他們必須時刻保持清醒,清晰的感覺到自己的每一根手指,每一個細胞被凍僵,然而卻什么都做不了!這個時候閉上眼睛睡上一覺,暫時忘卻那可怕的嚴寒,無疑是一件幸福的事情,可他們不能這樣做,因為他們一旦閉上眼睛,很可能就再也睜不開了! 長期營養(yǎng)不良加上激烈的戰(zhàn)斗、頻繁的轉(zhuǎn)移,讓他們的身體本就異常疲憊、虛弱,還要忍受著零下十幾二十度的嚴寒露宿荒野,這本身就是一件非常危險的事情,在這種情況下睡過去,十個有九個會在睡夢中被嚴寒奪走生命,不會再醒過來了。事實上,即便是一直睜大眼睛讓自己保持清醒,也沒有辦法確保能看到明天的太陽,睜著眼睛被活活凍死的可太多了! 要不怎么說每年冬季對于抗聯(lián)來說都是一場生與死的考驗?zāi)??鬼子甚至不需要跟他們正面交鋒,只要保持強大的壓力迫使他們離開密營四處轉(zhuǎn)移,可怕的嚴寒便會代替日軍的槍彈殺死大批大批缺衣少食的抗聯(lián)!每一個冬天都是一次殘酷的大考,能通過考驗的抗聯(lián)隊員得到的獎勵就是有資格參與下一次大考,而沒能通過的,就直接變成僵硬的尸體了。 在這片叫不出名字的樹林里,在漫天飛雪中,蕭焱度過了有生以來最為難熬的一個夜晚。說難熬并不是因為困,他在部隊接受過特殊的訓(xùn)練,連續(xù)兩三天不睡覺都能堅持住,少睡這一覺對他來說真算不了什么。主要是因為冷,真他娘的太冷了。那寒氣就像無數(shù)把鈍刀,正在一小塊一小塊的切割著他的皮肉,冷得他整個人蜷縮成一粒大蝦米也無濟于事,只想放聲大吼,搶過一挺機槍沖出去找到日軍跟他們拼個同歸于盡! 這種嚴寒,真的能把人生生逼瘋。 最恐怖的是,小曹告訴他,今晚的情況已經(jīng)算好了。今晚下雪嘛,下雪天沒那么冷,相對還算好過一些,要是趕上雪停后白天出太陽的天氣,怕是會冷到你連罵都沒力氣罵! 蕭焱:“……” 謝謝,并沒有被安慰到。 好在從鬼子身上扒下來的防寒裝備還是挺過硬的,保暖效果一流,換作是德軍那種看著很帥氣,但防寒效果四舍五入一下就約等于沒有的軍裝,蕭焱真的是哭都哭不出來。 依靠著日軍友情提供(日軍顯然不會這樣認為)的防寒裝備和鋼鐵般的意志,蕭焱成功地熬到了第二天天亮。不光是他,自陳翰章以下所有隊員都熬過了這漫長的一夜,只是一個個凍得那張臉蒼白中泛青而已。 大家活動了一下手腳,好歹讓自己暖和了一點,然后開始吃早餐。 他們的早餐還是昨天繳獲的飯團。昨天打死的鬼子有點多,每個人都繳獲了兩三個飯盒,每個飯盒里都裝著一個甚至不止一個飯團,夠他們吃兩三頓了。只是在吃的時候大家卻犯了難: 零下二十度的低溫已經(jīng)讓這些飯團凍得跟鐵球一樣硬了,別說用筷子,就算是用刺刀都撬不動。 陳翰章嘗試了幾次,刺刀都快捅彎了,連粒米渣子都沒刮下來。他嘆了一口氣,說:“先別吃了,趕路吧。將它捂在胸口,捂上一兩個小時,也許飯團就捂暖了,咬得動了?!? 大伙默不作聲,將冰冷飯盒揣進懷里貼著皮肉,真的打算用自己的體溫一點點的捂熱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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