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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小說:在地球除妖的日子作者:菲碩莫薯時間:2024-08-20 12:00:04

第3章

愛尊酒店是南港市唯一一座五星級酒店,坐落在市中心地段,距離后街車程不過二十分鐘。

當符澤來到酒店頂層后,這才察覺到了馮開山這個人著實不簡單。

剛出了電梯,一個穿著黑西服帶著墨鏡的大漢堵在電梯口,不知道的還以為是Cosplay黑衣人,就差拿個外星槍了。

“這層被包了?!焙谝麓鬂h忘了一樣穿著簡單的符澤后,十分粗魯?shù)膶⑺苹亓穗娞堇铩?/p>

符澤擋住即將關(guān)閉的電梯門,面色不善道:“找馮開山,我叫符澤。”

“找老板?”黑衣大漢楞了一下,隨即拿出對講機走到角落說了幾句話。

片刻后,黑衣大漢滿面的笑容走了過去:“這位先生,您原來是我們老板的客人啊,剛剛倒是早說啊。”

臉上堆著笑容,黑衣大漢弓著腰在前面領(lǐng)路,將狗腿子的角色飾演的淋淋盡致,與剛剛完全是判若兩人。

走出了電梯的符澤哭笑不得:“你這臉變的挺快啊。”

“嘿嘿,我們干私人安保的,那得學會狗眼看人低,甭管見到誰,必須先繃著個臉,要是見誰都樂呵呵的,這也不符合我們行業(yè)的精神面貌啊?!?/p>

符澤無語至極,他還是頭一次聽說有人形容自己是“狗眼”的。

在黑衣大漢的帶領(lǐng)下,符澤走到了最里端的套房外。

得到通知的馮開山穿著一身睡衣,站在套房門口面帶笑容。

符澤心中愈加狐疑,他和馮開山今天是第一次見面,而且早些的時候他還拒絕了對方,可是對方不但同意見面,而且還親自來到了門口迎接,實在是令他萬分不解。

在符澤心里,自己就是一個小人物,而對方明顯就是個土大款,階級地位在那擺著呢,對方的行為怎能不讓他狐疑。

“符小哥,又見面了?!瘪T開山快步迎了上去,熱情的和符澤握了握手后,這才帶著他進到了套房里。

隨意的打量幾眼后,符澤坐在了沙發(fā)上,努力裝作一副自己經(jīng)常光顧五星級酒店的模樣。

望著對比上午精氣神有些好轉(zhuǎn)的馮開山,符澤為難不已。

原因有二,其一,他雖然良心有愧,可是就算揭穿了虎哥的把戲,他依舊沒有辦法解決馮開山撞邪的事情。

至于其二,則是虎哥其人并非善男信女,一旦知道是他從中作梗,就算不遭受報復,后街之上,再無他立身之地。

凡事都講一個規(guī)矩,虎哥不地道,但是他來揭穿老街上的同行,也不仗義。

見到符澤不說話,馮開山率先開口自以為是的說道:“符小哥,你肯定好奇我是怎么知道你姓符的吧?”

“哦?哦,是,確實有些好奇?!?/p>

對方一提,符澤這才想起來馮開山上午在自己店里叫出過自己的姓氏,只不過虎哥來了后他才沒有追問。

馮開山也不隱瞞,直接解釋道:“你也知道我是帝都人,做點小本買賣混口飯吃,三起三落時,曾經(jīng)得過高人指點?!?/p>

“高人指點?”符澤一聽這四個字,腦子里突然冒出了一個異常猥瑣的面容。

果不其然,馮開山一臉高山仰止的模樣說道:“這個高人,就是符小哥你的二大爺,符富貴符老先生?!?/p>

“我他媽就知道。”符澤看向馮開山,一臉的郁悶,果然不出他所料,還真就是他那個早些年整日惹是生非的二大爺介紹的。

“符老先生神龍見首不見尾,只可惜我馮某沒有那福分讓符老先生為我指點迷津,不過符老先生曾和我說過,若是遇到神鬼之事,不妨來南港市尋天師道傳人,也就是符小哥你?!?/p>

“天師道傳人?我都不知道自己還有這么個藝名?!狈麧筛尚Σ灰眩闹薪o他自己的親二大爺問候了無數(shù)遍。

消失許久的舊人重提,符澤腦中那張異常猥瑣的面孔,愈加的真實清晰。

符富貴其人,可以說是后街的傳奇人物,也是很多行業(yè)的前輩和開山鼻祖。

改革開放初期,符富貴是第一批碰瓷行業(yè)的先行者,除了火車外,倆輪仨輪四個輪的,前驅(qū)后驅(qū)四驅(qū)的,包括大貨車和公交車,只要是燒油有司機駕駛的,就沒有他不敢躺的機動車,當年老東西創(chuàng)造了行業(yè)巔峰,至今還沒有人破了這個記錄。

老家伙的收官之作,則是躺了一輛警車,而且......后面還跟著十多臺警車車隊。

符富貴也是后街上第一個敢上午扮演和尚下午扮演道士的大拿,著實蒙了很多文化程度不高的有神論者,如今這么多年過去了,老家伙當年自創(chuàng)一套如同抽風般的道士驅(qū)魔舞,到了現(xiàn)在還有不少人使用著,據(jù)說南港市民們的廣場舞就是由此演變下來的。

符澤上小學那會,老家伙已經(jīng)脫離了低級趣味,碰瓷和裝神弄鬼這種在南港市剛剛興起的行當已經(jīng)不屑為之了。

當然,老家伙也沒干正行,而是干傳銷。

不是什么下線,也不是什么上線,通俗點來講,就是傳銷頭子,金字塔的頂端。

帶著三千塊錢的路費,符富貴偷渡去了香港,歷時三個月學習到了先進經(jīng)驗和管理模式后,穿著一身高檔西裝開著租來的豪車,直接建立了自己的傳銷帝國。

當年的據(jù)點就在老街附近,幾個剛建的高層住宅樓,進進出出全是做著發(fā)財大夢的外地人,見到符富貴,哪個不恭恭敬敬的喊一聲符總。

幾年之后全國打擊傳銷,符富貴改頭換面又去了外省,據(jù)說自制了幾臺ATM提款機后租了個門面,找了個裝修公司給里里外外弄成了銀行的樣子,十天之內(nèi),下到老頭老太太的買菜錢,上到富豪大款的巨額投資,全部收入囊中。

當然,下場也不怎么好,反正符富貴是再也沒出現(xiàn)在符澤的生活之中,有的人說這老混子被警察抓了,也有人說他被黑社會給亂刀砍死了。

符澤心中一直有一個疑問,那就是他二大爺為什么在作死的道路上漸行漸遠。

要是別人這種行為也無可厚非,可是他二大爺不是普通人,更不是什么社會閑散人員,要知道符富貴退休之前,可是腦袋上頂著物理學家教授職稱的高級文化人。

不過隨著符富貴的消失,這件事也成了未解之謎。

“所以說,是我二大爺讓你來找的我?”符澤的雙眼亮了起來:“你是什么時候見到他的?”

“三年前吧。”

“三年前?”符澤推算了一下時間,那時候老家伙早就下落不明了,看來并不是如同傳聞之中被黑社會亂刀砍死或者被抓緊了牢房里混吃等死。

符澤是他二大爺帶大的,說是沒感情也不盡然,只不過這感情十分復雜,有愛,也有恨,當然,恨,多過愛。

第一次搶低年級同學的吃飯錢是老家伙慫恿的,第一次被他爸媽男女混合雙打也是被老家伙陷害的,就連第一次去紅燈區(qū)按摩店,還是老家伙領(lǐng)的路,而且老家伙錢沒帶夠給他抵押那了,最后贖是贖回來了,只不過是他老爸去的,回家之后一天三頓打,持續(xù)半個月,節(jié)假日不休。

上大學之前,符澤生活中哭笑不得的回憶,幾乎都和二大爺有關(guān)。

心神略微有些恍惚,符澤苦笑了一聲,最終直視著馮開山的雙眼說道:“虎哥給你開的藥,不過是一些強力助于失眠的中草藥罷了,而且我懷疑他根本沒有按照正常的計量搭配?!?/p>

說完后,符澤嘆了口氣站起了身,看向一臉呆滯的馮開山,微微的搖了搖頭。

“你的意思是,那個叫做虎哥的茅山第三十六代傳人,把我坑了?”馮開山目瞪口呆。

符澤點了點頭,是不是茅山的傳人他不知道,他光知道虎哥肯定是沒有藥劑師從業(yè)資格證的。

望著臉上漸漸浮上怒意的馮開山,符澤嘴里暗暗發(fā)苦,剛想安慰馮開山兩句,懷中的電話響了起來。

剛接通,一個異常熟悉的聲音傳了出來。

“大侄子,是我,你二大爺,姓馮的找你沒,趕緊幫他把事辦了,拿著錢了我再聯(lián)系你,快點啊,晚了老子就沒命了?!?/p>

沒等符澤詢問怎么回事,電話掛斷,再打回去的時候已經(jīng)提示對方關(guān)機。

望著手機上顯示的外地號碼,符澤不顧馮開山在場,對著電話大罵了一句:“符富貴,我去你的!”

事到如今,符澤就是不想管這事也不成了,馮開山與符富貴有舊不說,光是久未露面的二大爺突然有了消息,就必須讓他想辦法把錢搞到手。

在符澤上高中的時候,符富貴總會搞出一些幺蛾子,什么勾搭老寡婦、公園算命坑別人錢、打斗地主出老千、借別人電動車不還之類的,但凡一說要錢,那肯定是被別人抓了個現(xiàn)行,而且基本上都會第一時間聯(lián)系他。

長久以來,符澤也習慣了給他二大爺解圍了,而且剛剛電話里符富貴語氣十分焦急,如何不讓他擔憂。

“馮先生,給我安排一個房間吧,我回去取點東西。”說完后,符澤一臉郁悶的離開了套房。

望著符澤離開的背影,馮開山表情莫名。

一個小時后,符澤回來了,而且肩膀上還扛著一個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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