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迎來新的自由

　　小雪，如果有來世，我一定要做個有能力的人，好好保護(hù)你！ 　　這是我臨死前最后的想法，也是我心底深處最后的一點渴望，之后，我便徹底放空了大腦，放任整個身體，向著洶涌浩瀚的大海，傾倒而去！ 　　眼看我就要魂歸大海，但，就在我身體向前栽倒的一瞬，有只大手突然扯住了我的后領(lǐng)，把我從懸崖邊給拽了回來。 　　我的身體瞬間在崖上站定，但我的魂卻已經(jīng)飛走了，我以為我會就此去到另一個世界，我以為我就要徹底解脫了，我全身心都做好了死的準(zhǔn)備，可誰知道，我竟然沒死成，這種感覺，實在稱不上好。我仿佛做了一場夢，一只腳踏入了鬼門關(guān)，另一只腳卻還在人間，就像是，靈魂和身體分了開。我緩了好久，才終于回過了神，隨即，我慢慢轉(zhuǎn)過視線，看向了這個把我從地獄拽回人間的家伙。 　　這是一個男人，年紀(jì)大約在四十到五十之間，他的相貌很大眾，但我看著卻有點眼熟，想了想，我才記起，這人就是那天在天橋上假扮乞丐的中年男人，現(xiàn)在的他，穿的西裝革履，有模有樣，頭發(fā)也梳理的井井有條，看過去就像是成功人士，哪還有半點可憐乞丐的影子。 　　我對著他發(fā)了半天呆，然后才癟了癟嘴，略帶不悅道：“怎么是你？” 　　中年男人聽了我的話，立馬擺出了一副高人的模樣，對我高深莫測道：“對，是我！” 　　看著他這副樣子，我心里的煩躁更甚了，這個人好像特別愛多管閑事，那天我要當(dāng)乞丐，他把我教訓(xùn)了一頓，現(xiàn)在我好不容易鼓起勇氣自殺，他又給我破壞了。我怔怔盯著他，沒好氣道：“你為什么要救我，難道我連死的資格都沒有嗎？” 　　中年男人一臉肅穆，認(rèn)真地回道：“你有自殺的權(quán)利，不過，你為什么要自殺？” 　　為什么自殺，這個原因豈是一句兩句說的清楚的，對我來說，這里面飽含了太多難以言說的苦楚，我不會告訴任何人，更不會和眼前這個陌生人袒露心聲，于是，我直接簡短地敷衍道：“我是一個一無是處的廢物，活的太窩囊了，沒有意義，所以想死！” 　　中年男人看著我，嚴(yán)肅道：“你是窩囊廢？我不這樣認(rèn)為，一個連死都不怕的人，怎么可能是窩囊廢！” 　　聽到這，我懵了一瞬，這話似乎有點道理，不過，我依然沒有改變決定的想法，我也懶得和中年男人廢話太多，直接道：“你不用勸我，我就是不想活了！” 　　中年男人挑了挑眉，反問我道：“你連死都不怕，還怕活著嗎？” 　　一個問題，又讓我凝住了，我覺得中年男人說話很有藝術(shù)，輕易就把我給繞進(jìn)去了，我情不自禁就會去思考他拋出的問題，他說的沒錯，我連死的勇氣都具備，為什么又沒有活著的勇氣呢？ 　　我沉吟著，心中多少有了些猶疑，片刻后，我又重新看向了中年男人，他的表情始終沉穩(wěn)嚴(yán)肅，他的語言藝術(shù)也很強(qiáng)大，我記得，上次在天橋，他也是三兩言語就把我給說服了，讓我心甘情愿撿起了垃圾，今天他又跑這來和我說一大堆，他到底想干嘛？ 　　不論如何，這個人，肯定不簡單，他救我的目的，也值得推敲，我仔仔細(xì)細(xì)盯著他，然后沉聲問道：“你是誰？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又為什么要救我？” 　　中年男人聽到我這么問，立馬以更加誠懇的態(tài)度對我說道：“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可以幫助你，說實話，我已經(jīng)觀察你好幾天了，我覺得你具備了吃苦耐勞的精神，又具備了不怕死的勇氣，你已經(jīng)算是一個可造之材了！” 　　這一番話，他說的很動聽，我聽的也有些心動，自從離家出走以來，我處處碰壁，干什么都不成，最后只能淪落到撿垃圾，這也是我失去了信心的主要原因，我覺得自己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廢物，但現(xiàn)在，中年男人竟然說我是可造之材，雖然這話的真實度或許不高，卻也實實在在給了我一點希望，如果他真能幫我，讓我干出一番成就，那么，我還有必要尋死嗎？ 　　掙扎了許久，最終，我還是忍不住對他問道：“你怎么幫我？” 　　中年男人聞言，突然又露出了諱莫如深的神色，對我悠悠道：“我可以帶你入行，進(jìn)入到一個神秘的職業(yè)，讓你衣食無憂，如果混的好，以后還會大有作為！” 　　聽到這里，我總算有所醒悟，感覺像是有一盆涼水朝我兜頭澆了下來，我立馬意識到，這中年男人分明就是在糊弄我，他抓準(zhǔn)了我想要出人頭地的心，故意在這引我入他們的行呢，我就算再沒社會經(jīng)驗，也不至于傻到任人擺布，于是，我很干脆地回絕他道：“你難道想要我跟你一樣，假扮乞丐騙人？不好意思，我沒興趣！” 　　中年男人尷尬笑了下，然后擺擺手回道：“不不，你誤會了，怎么能跟我這樣，我這是很低級的活，隨便都能找到人干。我要你去的，是一個大組織，只要你混出了名堂，將來前途無量！” 　　大組織，聽起來倒是很有誘惑力，但我很清楚，這肯定是什么上不了臺面的團(tuán)伙，我小時候被拐賣，對這東西多多少少有些了解，眼前的中年男人，費(fèi)盡心思觀察我，又好端端地來幫我，他的目的不就是把我忽悠進(jìn)這所謂的大組織，他這性質(zhì)，跟傳銷應(yīng)該沒啥兩樣，中年男人自然也不是什么好心人，他幫我必是有利可圖。我根本不可能入他的圈套，我也不拐彎，徑直道：“你介紹我過去，應(yīng)該有好處費(fèi)吧？” 　　中年男人聽完，不禁審視了我一下，隨即，他開誠布公，坦然對我說道：“看來你也是個行家，既然如此，我就不跟你繞彎子了，我雖然是一個江湖騙子，但我卻沒有騙你，我確實是想要介紹你去大組織，這是國內(nèi)非常出名的盜竊集團(tuán)，里面藏龍臥虎，人才輩出。只要你努力，肯一心一意干下去，前途必定不可限量，以后橫著走都沒問題。既然你不想窩囊的活著，何不去嘗試一下？不過我得提前跟你聲明，做這種事也是有風(fēng)險的，搞不好就得進(jìn)監(jiān)獄，甚至是死都有可能，但你又不怕死，所以根本不用在乎這些，我看中的就是你這一點！” 　　說完，中年男人又咧嘴一笑，猥瑣的加了句：“當(dāng)然了，我好處費(fèi)還是有點的，不能白辛苦，你說是吧！” 　　顯然，中年男人已經(jīng)把他的目的明明白白講了出來，他也交出了自己的底細(xì)，沒再隱瞞什么。 　　我聽完他這些話，目光突然變得無比堅定，我?guī)缀鯖]有任何考慮，直接回道：“好，我去！” 　　中年男人見我一反常態(tài)，忽然間變得這么爽快了，他都有點不敢置信，他睜大眼睛看著我，確認(rèn)道：“你考慮清楚了？我可不是跟你開玩笑??？” 　　我點點頭，鄭重其事道：“考慮好了，我去！” 　　這一刻，我心如磐石，眼神銳利。 　　中年男人確信之后，立馬笑了起來，高興道：“好好，我果然沒有看錯你，我這就帶你去。兄弟，將來你要成功了，可千萬別忘了我啊，我叫都昌鑫！” 　　接著，都昌鑫便將我正式帶入了那個充滿黑暗無限神秘的盜竊集團(tuán)，X集團(tuán)！ 　　—— 　　五年后，皇城監(jiān)獄，這是國內(nèi)頂尖的監(jiān)獄，里面關(guān)押的都是高級罪犯，一般的犯罪分子都沒有資格進(jìn)入這個監(jiān)獄，而我，就在這里被關(guān)押著。但，我又不同于其他犯人，我單獨被關(guān)押在一個房間，與所有人隔絕。 　　坐在房間里，我面無表情看向窗外，看著那一片藍(lán)天白云，一連幾個小時，我都沒有動一下。五年時間，給了我太多的變化，我早已不是當(dāng)初青澀懵懂的少年，從里到外，我完完全全脫胎換骨，我高了，壯了，成熟了，我的一雙眼，更是變得幽邃而滄桑，仿佛看盡了一世的沉浮。 　　下午時分，一名身穿制服的警察打開了門，走了進(jìn)來，對我說道：“你可以出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