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半夜的打架聲

吃完午飯何明蕊接了個(gè)電話就出門了。

碗筷收拾好，公公和婆婆也出了門。

我回了房間，何明初仍然忙著打游戲。

默站了一會(huì)兒，我出了房間給我媽打了個(gè)電話，她去了我小姨家。想了想，我便回房補(bǔ)起了劇。

傍晚時(shí)分，公公和婆婆一起回了家，看他們的神色并沒有什么異常，我一直懸著的心也稍稍落了下去。尋思著找個(gè)時(shí)間，我得好好和我媽談?wù)劊屗欢ㄒ獜氐缀臀夜珨嗟袈?lián)系。

何明蕊沒有回家吃晚飯，家里氣氛輕松了許多。吃過飯后，我?guī)椭牌攀帐傲送肟?，婆婆把碗放進(jìn)廚柜還有意無意的提到了樓上的老于家新近添了個(gè)孫子。我知道她的意思，便告訴她我已經(jīng)在備孕。她聽我這樣說，歡喜得緊，忙不迭的說抽空回一趟鄉(xiāng)下，準(zhǔn)備去弄點(diǎn)土特產(chǎn)回來給我補(bǔ)補(bǔ)身體。

等我從廚房里出來時(shí)，客廳空無一人。我擦了擦手便回了房間，何明初坐在電腦前就像生根了一樣。

“咦，你爸呢？”我隨口問，往常這個(gè)時(shí)候他都是坐在客廳里看新聞。

“我哪知道?！焙蚊鞒醢l(fā)狠的敲著鍵盤。

“走吧，我們下樓散散步，在家悶了一天了?！蔽易叩剿磉?，伸手拉他。

“現(xiàn)在我沒法退出來，等會(huì)，你先去洗澡，洗完澡我這一局就結(jié)束了?！彼⒅娔X屏幕，眼珠子都要掉進(jìn)去了。

我很討厭他只要一放假就坐在電腦前面挪不動(dòng)窩，又喊了幾遍，他壓根不搭理我。我來氣了，踢掉拖鞋就爬到了床上。

一開始只是想生生悶氣，躺了一會(huì)兒，我漸漸有了睡意。后來就真的睡著了，連何明初什么時(shí)候上的床我都不知道。

“曉谷，曉谷?！焙蚊鞒踉谖叶叴蠛?。

“干嘛啊？”我睡得正香被他弄醒，生氣得很。

“你聽聽，好像哪里在打架砸東西?！彼髦_了燈。

“打就打唄，關(guān)我們什么事兒，真煩人，我睡得好好的?！蔽依^被子蒙上頭。

“我聽著像爸媽房間里傳來的。”他掀開了被子下了床，我們房間離他爸媽房間隔了一個(gè)大客廳，加上隔音效果好，平常不是動(dòng)靜很大的話，根本聽不到。

“哥，哥，你快出來?！狈块T外傳來隱約的哭喊聲，緊接著房門被踢得“砰砰”響。

何明初趕緊往房門口走去，我嚇得也沒了睡意，立刻翻身下了床。房門打開后，砸東西的聲音就清晰起來了，間或的還傳來婆婆的尖叫聲。

我的心臟縮成一團(tuán)，婆婆性格還挺溫厚的。我嫁進(jìn)何家快兩年了，她有時(shí)候也會(huì)跟公公吵架，但多半都是生生悶氣事兒就過去了。

我懷疑我媽和公公那事兒我婆婆知道了，要不然她不至于這么激動(dòng)。

我跑到公公婆婆房門口時(shí)，何明初兄妹倆正使勁的拍著門，里面的戰(zhàn)斗卻愈發(fā)的激烈起來。何明蕊急得又哭又喊，情急之下，何明初開始踹門。

“何克成，你個(gè)老王八，你個(gè)騙……”婆婆尖利的喊聲斷在半截上，就像鋒利的斷片劃過水泥地板，刺得人耳朵生疼的。

“媽?！焙蚊鞒醮蠛鹨宦暎瞩吡艘荒_門。

這回門從里面拉開了，何明初一個(gè)踉蹌直接栽到了地板上。房間里一片凌亂，東西扔得到處都是。婆婆躺在地上痛苦的輕唱著，她的手里握著一把剪刀，那剪刀這會(huì)兒插在她的左胸上，血已經(jīng)染紅了她胸前的睡衣。

眼前這一幕嚇呆了所有人，包括公公，他站在門邊，整個(gè)人不由自主的發(fā)著抖。

“你媽，你媽拿剪刀扎我。我，我要跑，她拉我，我就甩了一下手……”公公嘴角抽搐著，手也不停的哆嗦。

“哥，你傻了啊?！焙蚊魅飺涞降厣吓ゎ^沖著何明初哭喊，“快，送媽去醫(yī)院啊。”

何明初這才如夢初醒，他趕緊從地上爬了起來，跑到婆婆身邊后，他彎腰跪地就要抱她。

“別，別亂動(dòng)?jì)?，你看，剪刀的位置在心臟，萬一……”我看著滿地的血，惡心一陣接一陣的泛起來。

“蔣曉谷你閉嘴，滾出去。”何明蕊伸手指著我。

我被她的吼聲嚇了一大跳，朝我吼是什么意思？那一剪刀又不是我扎下去的。

在何明蕊的哭聲中，何明初抱起了婆婆。很快的，他們兄妹出了房間，公公回頭看了我一眼后也跟了出去。

我怔了一下才抬步，跑到客廳時(shí)，想著大家都慌里慌張的，估摸著身上都沒帶什么錢。于是，我折了身又回到了臥室，拿了錢和手機(jī)，又拎上了包，這才匆匆的往大門口跑去。

我追到地下車庫時(shí)，我家的車剛好開到了拐彎處，徒勞追了幾步，我只能頓住了腳步。轉(zhuǎn)過身，我又跑回了電梯口。

上了一樓，我一路跑到了小區(qū)門口。深更半夜的街頭，鬼影子都見不到一個(gè)，更別提出租車了。

站了一會(huì)兒，我拿起手機(jī)拔下了何明初的電話，響了五聲他才接了起來。

“曉谷?！彼恼Z氣很壞。

“明初，你們走得那么匆忙，身上肯定沒有帶錢。我現(xiàn)在在小區(qū)門口打車，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時(shí)候……”

“那你想辦法啊，跟我說有什么用？我現(xiàn)在哪有辦法回去接你。”何明初大聲打斷我。

我氣得當(dāng)即掐斷了電話，婆婆出事，我也心急如焚。何明蕊拿我撒氣就算了，何明初也這樣吼我，真是夠了。

生氣歸生氣，我還是伸長了脖子望著夜色中的公路，希望下一秒鐘街角會(huì)駛來一輛出租車。等了十幾分鐘后，我覺得不能這樣徒勞等下去了。

又一次拿起手機(jī)，咬了咬牙，我拔下了我姐的電話。這大半夜，也就親姐敢差遣了。

我姐睡得正沉，接到我的電話，她迷迷糊糊中大喊了一聲：“曉谷，你被人捅了一刀……天啊，你撐住，曉谷……?！?/p>

電話那頭一陣稀里嘩啦的聲音，僅緊著是一聲沉悶的“咚”，我姐的慘叫聲傳來，也不知道她撞哪去了？

“姐，我沒事兒，是我婆婆出事了。”我急忙說。

“痛死我了?！蔽医惆Ш苛艘宦?，“你讓我緩緩神，我感覺我被撞出腦震蕩來了，太他媽痛了?！?/p>

“姐……”隔了一小會(huì)兒，我有些不安的喊她。

“你在哪里？我現(xiàn)在過來?！蔽医愕穆曇衾潇o了許多。

“我在我家小區(qū)門口。”我忙不迭的說，“姐，這大半夜的，辛苦你了哈?！?/p>

“少廢話。”我姐哼了一聲便掐斷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