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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分家

小說:算卦送雞蛋,后娘她是玄門大佬作者:蟹黃呼呼時間:2024-08-01 18:00:03

  晨曦彌散,朝陽曬在臉上麻麻癢癢。

  江扶鳶最先醒來,睜眼對著稻草蓋起的屋頂發(fā)呆。

  方才她剛醒時候愣了十幾秒才想起來她已不在宗門內(nèi),沒有仆從來喚她洗漱用早膳。

  旁邊軟乎乎的熱源動了動,柯明松費勁眨巴著迷蒙的雙眼。

  什么時辰了……他該起來去山上看看還有沒有野菜……不然弟弟又要餓肚子了……

  可是好舒服……他好久沒有這么舒服地睡一覺了……

  看他愛困的小模樣,江扶鳶忍不住呼嚕一把他睡到亂翹的呆毛。

  “睏就多睡會,你又不用起來做早課?!?/p>

  她這一聲溫柔低語,反而讓柯明松一個激靈,立刻直挺挺坐了起來。

 ?。。?!

  他怎么在這個女人身邊睡了整晚?!

  薄木板在他猛然起身中發(fā)出令人牙酸的“咯吱”聲。

  被吵醒的柯明柏小手揉著眼睛爬起來:“哥哥……天亮了嗎?”

  見兩個崽崽都醒了,江扶鳶干脆起身下床,抻開睡出的褶皺,從衣服包里挑了塊還算柔軟的料子放水盆里絞干。

  水是小胖今早去打的,特地選的清晨無人用過的第一波山泉,清涼干凈。

  打完水它還顛顛求江扶鳶夸獎一番才美滋滋回屋外守著。

  不由分說替兩個崽崽擦了臉,又讓兩人下床漱口后,她才就著剩下的水給自己略作梳洗。

  收拾完畢,她又抱起小崽子往外走。

  她算看出來了,大崽子依然對她很有戒心,想拿捏住大娃,二娃就是最佳法寶。

  “阿娘,我們干什么去呀?”柯明柏仰著小臉好奇問道,他還從來沒有這么一大早就和阿娘出過門。

  江扶鳶揚起唇角,露出溫柔的笑容:“當(dāng)然是吃早膳去呀?!?/p>

  柯家院子里此刻正如臨大敵。

  柯陳氏特地天不亮就起床,早早地做好早飯,催著柯老頭和兒子快點起來吃飯。

  昨天發(fā)生的事情給她留下深深的陰影,她可沒忘記二兒媳臨走時那句明天會再來。

  早點做飯早點吃,就算那個瘋婆娘真的來了,他們家飯都吃完了,看那瘋婆娘還能怎么辦。

  做好常吃的炊餅米粥后,她猶豫了一下,還是嗑了兩個蛋蒸了蛋羹,表面再撒上一些肉沫。

  萬一……

  柯老頭和柯老三在柯陳氏的催促下,急忙慌起床,褲腰帶都只系了一半。

  一個被棒槌砸天靈蓋,一個被莫名其妙捆在豬圈,他倆心理陰影也不小。

  三人剛上桌坐下,催命一樣的聲音如約而至。

  “開飯啦?那我們來得正好呀?!?/p>

  江扶鳶好像回到自己家一樣,徑直走向飯桌。

  柯陳氏心頭一跳,枯樹皮的一樣的臉皮抽搐著,她強壓下恐懼的情緒,兇狠道:“你怎么又來了!”

  江扶鳶眉頭一挑:“婆母,我沒記錯的話,我相公也姓柯吧?咱們可是一家人呀,我不回家吃飯,我上哪兒吃去?”

  柯陳氏握著筷子的手控制不住地顫抖,嘴巴依然尖利:“誰跟你是一家!咱們,咱們今天就分家!”

  說著她目不斜視往左邊去摸柯老頭的手,想讓他也表表態(tài)。

  一摸,只有空空板凳。

  扭頭一看,柯老頭不知何時已經(jīng)跑到屋檐下,和柯老三抱在一起瑟瑟發(fā)抖。

  “沒用的老東西!”柯陳氏低聲咒罵,雙腿也忍不住后退,離江扶鳶遠一點,再遠一點。

  江扶鳶才不管她說的什么,把兩個崽崽往板凳上一放,抓起筷子就開始塞炊餅。

  順帶挑剔下菜色:“肉沫蛋羹勉強吧,下次多放點肉,這么點大娃二娃塞牙縫都不夠?!?/p>

  柯陳氏氣得眼前一黑:“你!”

  不敢直接發(fā)難,她只能狠狠掐了一把柯老頭:“昨晚不是說好了今天讓村長來分家的嗎!你倒是快去呀!”

  柯老頭兩股顫顫,竟是一步也邁不動。

  最后還是柯老三沿著院墻貼邊跑出院子,去請來柯家村的村長。

  村長來時,江扶鳶三人剛好喝完最后一口米粥。

  見到村長,柯陳氏仿佛又有了膽子,指著江扶鳶的鼻子哭訴:“村長啊,你快看看這個瘋婆娘,她要殺了我家人呀,她就是個災(zāi)星,是個活閻王啊!”

  村長看看一把鼻涕一把淚柯陳氏,又看看低眉仔細給小繼子擦嘴的江扶鳶。

  這哪是什么災(zāi)星活閻王,眉目溫婉,說是水月觀音更可信些。

  “行了!”皺眉打斷柯陳氏的干嚎,村長擰眉道:“你家老三說你們要分家,我才來斷決,不是來聽你胡攪蠻纏的!”

  柯陳氏苛待原配兒孫的事情他早有耳聞,只是人家的家務(wù)事他不好直接插手,所以這么多年來只能看著,卻幫不上什么忙。

  挨了村長一句訓(xùn),柯陳氏這才止了假哭干嚎,恨恨地瞪著江扶鳶和兩個崽說:“對,我們要分家,她嫁到我家既不能干活,又要吃我家糧,我要把她分出去!”

  村長眉頭皺成川字。

  村里人都知道柯家老二去當(dāng)兵了,二房就剩下孤兒寡母三人,這柯穆氏一看就不是個能干莊稼活的,帶著兩個垂髫小兒,真分出去不是要餓死?

  他頓了頓,聲音輕了三個度,詢問江扶鳶的意見:“你們呢?想分家嗎?”

  江扶鳶低頭做柔順狀:“可以的,全聽婆母做主,不過我相公不在場,如何分家但憑村長斷決?!?/p>

  蹭飯個一兩天不成問題,天天蹭,羊毛也會被薅禿,倒不如分家。

  聽她這么溫順可欺,村長反而越發(fā)不忍。

  沉吟片刻,他對柯老頭說:“按照村里規(guī)矩,分家除了分人口,還要分家財,你家有三畝水田,三房兒子應(yīng)該平分,如今明松明柏在二房名下,那么水田應(yīng)該分給二房兩畝……”

  “什么!我不同意!”一聽家里田產(chǎn)還要分給江扶鳶,柯陳氏像被拔了毛的雞,抻著脖子尖聲抗議。

  “憑什么給她兩畝田!她會使妖法!是個妖女!她昨天還把我們打傷了!我沒讓她賠錢就不錯了,還要給她田產(chǎn)?做夢!”

  村長臉色黑如墨汁,他辦事向來公道,在村里頗有威望,今天竟然被柯陳氏反駁了決斷。

  “你還分不分家!”村長一聲大喝壓得柯老頭渾身一抖。

  柯老頭趕緊拉了拉柯陳氏的衣袖,示意她不要再惹村長生氣,以后他們家還要在柯家村住呢。

  此時江扶鳶柔柔說道:“村長,我?guī)е鴥蓚€孩子也侍弄不了莊稼,兩畝水田給我也是浪費,倒不如折成現(xiàn)錢……”

  條理清晰,邏輯分明,哪有什么瘋婆娘的模樣。

  村長未曾見過穆辭盞對鬼發(fā)瘋的模樣,只道是人言可畏,活生生將一個進退有度的娘子胡謅成瘋癲婦人。

  他贊賞點頭道:“柯二娘子此言有理,那就折算成現(xiàn)銀,按一年收成三兩一畝,換成六兩白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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