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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小說:江湖兄弟作者:邪鳳江湖時間:2020-09-05 10:03:34

商千刀低聲地說:“杜老大,你要小心了,司空城不是好東西,他要殺你,等個機會,我們兩人一同突出去!”

杜奇風(fēng)見商千刀已然不是剛才那狗屁不通的樣子,心知他說的話不假,只是應(yīng)了一個字:“好!”

這兩大高手又哪用等什么機會?商千刀一個大轉(zhuǎn)身,已是掠到了瓦邊,杜奇風(fēng)一聲喝,手足并用,無數(shù)的瓦片去勢奇急極疾,破空的風(fēng)聲就是一陣鬼哭般的大嘯,商千刀在瓦面上分明鐵板橋都避不開了的,只是他順勢向后一倒,這一倒倒得更快,當(dāng)真是間不容發(fā),有如幾張弓并在一起發(fā)出的硬箭還凌厲的瓦片從他面上疾掠而過,飛向了東面的一群兵丁。司空城看得目瞪嘴巴呆,張口結(jié)舌頭,立覺不好,吼了聲:“打!”

司空城手上抓了一大把的喂毒的暗器,本是想要打,卻不自覺的手向下一用力,頓時手上一泄,不及他顧,下意識一瞟,只見了余下的毒砂全漏到了地上,自己的袋子上分明一道齊展展的口子。

天下能在自己不知不覺間割了自己百寶囊的人能有幾個?縱是不只一個,但是有機會的人又有幾個?

司空城氣得吐鼻血。

除了商千刀還有誰?

一陣驚咦。

竟是所有的人都著了商千刀的手腳。

叮叮當(dāng)當(dāng)一陣響,七零八碎雞零狗碎的暗器全都流了下來。

布袋系在腰上,手卻從中穿出,給套住了。

這樣精準(zhǔn)算計,還有誰?

商千刀身子剛剛倒得與地相平,本微屈的雙腿一蹬,隨在那些凌厲風(fēng)發(fā)的瓦片后,人也如箭一樣直穿向了人群。

這一沖之勢出去了足有四五丈,那些瓦片已打得兵丁一個個皮開肉塌,鬼哭狼嚎,他身形剛落下地就腳尖只一點,人又沖出,杜奇風(fēng)也跟了上來,兩人只是三個起落,兩人沖入人群中,居然兩人刀劍都?xì)w了鞘,只用拳腳手掌在兵丁中沖殺。

這兩人十手極重,手腳之所到,槍折刀子彎,筋斷骨節(jié)也跟了斷,下手當(dāng)真毫不容人,就分明是兩條沖進了雞窩的狼。

濟南府也是天下的重鎮(zhèn)所在,自然也有些兵們平日訓(xùn)練得極是有素,很快回過神來,用了防牌想要逼住兩人,這兩人都是聰明絕頂,豈有瞧不出厲害的,不待那些人結(jié)在一起,一個急沖,隔了團牌手腳并用,刀砍斧劈一般,把那些人硬是震得飛了出去。弓箭手給杜奇風(fēng)那一陣瓦片打得這才會過神來,雖有些弓給了那瓦棱打斷了,大多數(shù)的人手里家伙還是沒有傷,人傷得也還能開打,只是給這兩個人沖亂了陣形,一時投鼠忌器,不敢傷了自己人,氣得直跺腳,牙都咬得碎了。

箭手們只有干瞪眼,司空城反應(yīng)最快,帶了人就要沖過來,但是這兩人已是左沖右突,當(dāng)者非死即重傷得極重。兩人雖不是排兵布陣的軍官,但憑了久歷江湖的閱歷經(jīng)驗和出生入死多次自己形成的那野獸般的直覺,沖突的竟十有八九是這重圍的要害位子,兩人快得真可謂是迅雷不及掩耳朵偷鈴鐺,分開兩頭西北和正北殺了出去,弓箭手剛一掉過箭頭,商千刀就轉(zhuǎn)過了一片照壁,順手拿了江東老三的尸身,振臂一帶,那老三水里游龍的身子立時轉(zhuǎn)了起來仿似一架風(fēng)車,將他護得水滴不透,人也向后閃,杜奇風(fēng)拆了一面防牌,一陣箭也給他盡數(shù)擋了開去,人走得無影了,從盡處飛來了那面防牌,這一牌來得奇猛,哪里還是一面牌,分明就是西藏密宗喇嘛教護教喇嘛用的飛輪一般!

孫麻子首當(dāng)其沖,右足飛踢,踢得那防牌向天飛起,卻被牌上的力道震得他的腳趾骨都要斷了,痛得他臉上的臉的臉色發(fā)白,卻總算是忍住了。

司空城瞪了兩人銷逝的方向盤看了半天,各隊的軍官頭目大呼小叫的要追上這那個姓杜的杜奇風(fēng),畢竟是巡撫大人已是下了令了:

人犯若是走漏,自己先想好自己怎么死罷!

他們還不清楚那商千刀是怎的回事,卻自始至終京里的司空大人總是一句話都沒說,也就沒有人敢再去多事了。

十四五條火把長龍雖是玩了命要追上杜奇風(fēng),但是這些人哪又是能趕上杜奇風(fēng)的那種人?

司空城氣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了,就是明知這些人追不上,也懶得去理,一任了官兵去追風(fēng)。

手下眾人也不知該說什么,一時間,各人臉上都現(xiàn)出了哭笑不得的神情。

司空城猛地抬起頭,眼中精光大盛,挨了個看自己的這一幫手下,卻大出意外的放聲大笑了起來。

飛天狐貍一呆:“大人?”

司空城帶了笑看著他:“什么事?”

司空城看了他本是在笑,突地想起正事:“你快回去,看住那老鬼。這里你不用管了?!?/p>

飛天狐貍一呆,這才想起了自己還有大事,忙恭聲道:“是,卑職這就回去!”這人也不多話,躬身后退了有五六步,這才轉(zhuǎn)身走了。

司空城看了丁曉峰走得不見了,這才轉(zhuǎn)了臉,瞧著孫麻子:“你怎樣?腳上沒事么?”

孫麻子不想司空城這時還分心來看自己的腳,一迭聲道:“多承大人費心,小人沒事?!?/p>

司空城點點頭:“我們回去,我肚子餓了,正好,這時候不早不晚,吃宵夜剛合適?!?/p>

手下人一個個呆若木雞,他們真是越發(fā)不懂自己這位上司想的什么了,這一段時間司空城說話做事往往出了人的意料,那感覺,分明就是打架時明明對方都給自己迫得無可走路,人家卻是只行若無事輕描淡寫身子只是那么微微一動,自己便前功全無。動作不大,力道也不大,甚至手法也根本就是狗屁不通難看之極,卻定然有效!

卻沒有一個人能想到,一個笨蛋中的笨蛋,往往定然是一個真真正正的絕頂聰明之人!

這幾天同了商千刀相處,這人早發(fā)現(xiàn)了自己的許多的不足,他本就是一個聰明達特之人,只要他肯用心,可以說是沒有什么是做不成的。縱是有時候吃了大虧,但絕對不會上第二次大當(dāng)!

燕震居然也住進了聽香居!聽本來王從善是請司空城在自己的一個園子里住的,司空城卻三天兩頭住外面,正也是住的聽香居。

那個帶他進上房的伙計見這客人隨手給他他一塊約一二兩碎銀,只是一轉(zhuǎn)身子,便直直地倒在床上,沒等他走出一步半,客人便已在打鼾了。

小二手里拿了銀子,輕輕地走出去,輕輕地帶上門,口里只是嘀咕嘀咕的嘀嘀咕咕:“怪物,真是個怪物,當(dāng)真是個活怪物?!?/p>

他卻想不到,這個人雖只是在山東境內(nèi),但這十來天都是到處奔走,總共睡的不到三個時辰,若是換了別人,早就趴下了,只是事情干系太大,他硬是撐了下來!他醒著時眼睛明亮,根本就沒有一個人能瞧出這是個已極度疲倦的人,一得消息,總算知道胡胖子的蹤跡,還不立時趕來么?

他也本是要去找孫麻子的,只是剛走到半路上,心頭莫名生出一種警覺,量轉(zhuǎn)念間改變了主意,到了聽香居來調(diào)息。

連半夜里司空城回來那么多人的動靜都沒有吵醒這個反應(yīng)奇快的當(dāng)世高手!

杜奇風(fēng)并沒有走,他見商千刀向夜中疾奔,自己也跟了上去,商千刀立時便見了,腳下卻不停,一前一后相隔百來步,兩人這一下發(fā)足了力,一口氣跑出了十來里,居然到了巡撫衙門后不到半里的一座關(guān)帝廟前,才停下來。

商千刀剛站定了,杜奇風(fēng)就到了他的面前。

商千刀歪了頭看杜奇風(fēng):“杜老大,你好!?”

杜奇風(fēng)板了臉:“不敢!杜某承商大爺救命之恩,多謝了?!?/p>

商千刀大笑:“杜兄你客氣了,難道以你杜兄的本事,那幫草包還能怎的你不成?”

杜奇風(fēng)冷笑:“商大爺,明人眼前不說暗話,那些種情勢,只要一陣箭,杜某就是有十條命也都送了,”

“你何苦算得那樣清楚?當(dāng)年金大王府上,杜兄成就小弟,此等心胸,比之今日,不啻天壤。小弟些許微勞,算得什么?”

杜奇風(fēng)看了這人的眼,盯了很久,從牙縫中擠出了幾句話:“那好,就當(dāng)我們是扯平了,你不久我的,我也不久你的!再會!”

商千刀笑道:“別!杜老大,今天你是見了小弟割了那些王八蛋的暗器,你想知道為的什么么?”

杜奇風(fēng)懶懶地道:“不想!”

“那司空大老爺才真他媽的是個王八蛋,小弟幫他立了那么大的功,他他媽的居然還要找老子的麻煩,想讓小弟和杜兄生死相拼,自己他媽的只吃肉,骨頭都不給人留!真是去他媽的司空城這狗日的,他媽的不是個東西?!鄙糖У缎Σ[瞇地看了杜奇風(fēng)。

杜奇風(fēng)一怔:“那反天會的事是你給他們引路的?”

“不敢不敢,過獎過獎!正是區(qū)區(qū)在下鄙人小弟我。”

杜奇風(fēng)瞪了他半天,笑了:“很好,等我正事完了,我來找你。你回去好好的練功夫罷!”

商千刀居然還是一副茫茫然的樣子:“杜老大你的意思是?”

杜奇風(fēng)輕輕嘆了口氣:“我來找你,給那些反天會的英雄報仇。”

商千刀一呆,苦笑:“老大,你又不是反天會的人,當(dāng)年七殺手殺了多少的人,這也是他們的報應(yīng),就算他們死得冤,但是江湖上是殺一個夠本,殺兩個有得賺!你管這閑事作什么?”

杜奇風(fēng)哼了一聲,想起一件事:“我問你,是什么把我的行蹤給你們的?”

商千刀笑得極是得意:“這個么?自然是丐幫的馬天行給司空大老爺說的了?!?/p>

杜奇風(fēng)不覺有些意外,眼中現(xiàn)出驚異的神情,也不再說什么,轉(zhuǎn)身走了。

馬天行真是倒了八輩子的霉,他本是不想同官府打交道的,可是一個江湖幫派想要立足,那就必要給官府作點事的,濟南城里衙門公差就有四五千,并不比他們分舵的弟子少,沒法子,只有作這一次眼線了。

杜奇風(fēng)作事雷厲風(fēng)行,只半個時辰,他就找到了馬老叫化,睡中點了他的穴,提出來,用繩子把他綁了個仙人指路,脫得他赤條條地一絲不掛,一切停當(dāng)了后,折了截兩寸長的小枝,揚手打得釘中他的人中,然后走了。

此時正當(dāng)數(shù)九寒天,馬叫化醒來時作聲不得,渾身無力,吊在樹上,還不知道什么時候自己生的是什么病,什么人幫他找的什么大夫開的什么方子用的什么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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