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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醒來后是在一家醫(yī)院。
醫(yī)生壓著怒氣訓斥江怡:“一個孕婦怎么能一個人在郊區(qū)步行那么久,你是怎么想的!”
“還有,你家屬呢,是那位姓沈的先生嗎?”
江怡被連綿不斷的消息炸得心神恍惚。
“……沈先生?”
“送你過來的那位先生姓沈,交了住院費就走了。孩子父親呢,要不要我?guī)湍愦螂娫捦ㄖ???
江怡這才反應過來。
她把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
這里……有她跟陸宴時的孩子?
她搖了搖頭:“孩子沒有父親,我也沒有家人了?!?
說完,她的眼底一片酸澀。
明明她是渴望家庭渴望孩子的。
哪怕半年前,這個孩子到來她都會萬分開心。
但是如今……
下一刻,手機鈴聲在枕頭旁響起。
是陸宴時打來的。
“江怡你跑到哪里去了,墓園和路上我都找遍了?!?
“給我發(fā)個定位,我馬上去找你?!?
江怡看了一眼窗外,現(xiàn)在已經天光大亮。
過了整整一夜,陸宴時才想起自己這個人。
她嗤笑了一聲:“我如果真的在那等了你一夜,應該應該已經凍死了吧?!?
陸宴時頓了頓:“我……臨時有些事?!?
江怡輕笑了聲:“陸宴時,我昨晚聽見你跟林淺淺在鬼混了。”
“咱們解除婚約吧。之前說過的,送你的好消息。”
對面的呼吸一滯。
沒等他說什么,江怡直接把陸宴時的聯(lián)系方式全部拉黑了。
五年的戀情,幻想中的家庭。
屬于她的溫暖。
在昨晚盡數(shù)散去。
江怡往窗外看去,外面日光微熹,燦若新生。
她是不是也該有新生活了。
江怡難得向人事請了三天假。
對她這個日常加班的工作狂來說,這事足夠反常。
陸宴時一開始給她打了不少電話,但發(fā)現(xiàn)她把自己拉黑之后就惱羞成怒了。
之后再也沒找過她。
第二天,劉端端給江怡發(fā)來了消息。
“不知道陸總怎么想的,又把林淺淺調回來了,還把她放在總秘辦自己身邊,老婦人罵了也沒用,他現(xiàn)在把人寵得上天入地?!?
“老大,你還是趕快回來吧,我看林淺淺的尾巴都快翹到天上去了?!?
江怡低聲說了句:“我不回去了?!?
“這樣啊……那也行!你換了新公司帶我們一起?!?
“要我說你還不如自己開公司,反正你有技術有能力,靠別人不如靠自己……”
江怡本想解釋自己只是這幾天不回去。
但聽見劉端端的話,她突然有些怔然。
自己開公司嗎?
遲疑片刻,她啞然失笑。
“靠別人不如靠自己,這件事端端都比我看得透?!?
掛上電話,她的眼神已經變得堅定。
既然決定跟陸宴時分開,那就徹底分開。
孩子的事她不打算告訴陸宴時,這是完全屬于她的生命。
公司,她可以自己開。
孩子,她也要!
江怡擬好了離職申請直接發(fā)給人事,打算回公司后就直接收拾東西走人。
但復工前一晚,她收到了陸母的消息。
“這么多年我一直把你當自己的孩子看待,就算工作再忙,我的生日宴你難道就不來了?”
“我聽宴時說你身體不舒服請假了,現(xiàn)在怎么樣?”
“沒事的話就過來讓阿姨看看你,上次匆匆一面我都沒好好跟你說說話?!?
話說到這個份上就很難推辭了。
墓園那晚之后,江怡自認自己再也不欠陸宴時什么。
但陸伯母這些年的確對自己很好。
就算解除婚約,至少也該親口跟陸母說清楚。
江怡思忖了片刻,還是赴了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