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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小說:將統(tǒng)天下作者:槍手1號時間:2024-07-18 21:00:03

  無論定州怎么亂,總會有一些地方宛如世外桃源,

  風(fēng)花雪月,高臥吟唱,樂陶居就是這樣一個地方。

  而名醫(yī)桓熙便是這樣的一個人。

  樂陶居拿現(xiàn)在的話來說,便是一個高級會所。

  當然,這樣的地方不是一般人能進得來的,不是你有兩錢砸下去,女人便會脫了褲子讓你上的低檔次青樓。

  這里的姑娘需要的不僅是錢,還要你有名氣,有風(fēng)度,能吟詩作畫,彈唱俱佳,方才歡迎你進來。

  但能進來不代表你便能成為入幕之賓,還要看這里的姑娘對你瞧不瞧得上眼。

  所以,能來樂陶居的大多都是定州有名的士子才人,或是有名望的的紳士官員,而定州軍的軍官來這里的極少,讓他們來吟詩作對,那可就太難為他們了。

  所以今天樂陶居的知客看到幾個穿著簇新軍服的軍官昂首闊步進來后,眼都有些直了。

  這幾個人當然便是李震與他的部下了。

  兩天來,李震幾次前往桓府求見,卻都吃了閉門羹,連桓熙的面兒都沒有照著。

  今兒終于探得這老小子來樂陶居找樂子,李震便決意要當個不速之客了。

  你家我進不去,這青樓老子還進不去么,將你老小子堵在樓子里,啊哈哈,說不定有些話更好說些不是?

  懷著惡搞心情的李震換上他剛下發(fā)的鷹揚校尉的軍官制服,志高氣揚地便踏進了樂陶居。

  “軍爺,怎么有空來我們樂陶居啊,不知有何公務(wù)???抑或是來找那位大人?”

  知客迎了上來,笑容滿面。

  這個知客一身青衣,頭戴儒生方巾,倒像一個學(xué)究。

  “沒什么公務(wù),就是閑來無事,聽人說這樂陶居名氣頗大,便來瞧上一瞧?!崩钫饟]揮手,隨口道。說

  話間,早就丫頭捧上茶來,放在李震面前。

  知客微微一笑,原來是一個沒見過世面的家伙,想來瞧個新鮮,卻是不知這樂陶居的規(guī)紀了。

  “這樣啊,不知軍爺有沒有相熟的姑娘?”

  “我是第一次來,那里有什么相熟的姑娘?”李震笑道。

  “那可就有些難辦了,軍爺不知我們這里的規(guī)紀,一般無人引介,我們這里是不接待的。”知客彬彬有禮。

  李震低頭喝茶,腦子里轉(zhuǎn)著怎么把話引到桓熙身上,他身后站著的馮國可就惱了,一個青要,恁大的架子,還要人引介,當自己是官衙啊。

  冷哼一聲道:“好大的架子啊,不就是一個樓子么,大爺來便來了,還想怎地?”

  知客臉上笑容不變,嘴里可就不大客氣起來:“瞧這位軍爺說的,我們樂陶居是樓子倒也不假,但即便是知州方大人來了,也是客客氣氣的,當年蕭大帥,可也是由方大人引介來的。”

  言下之意,你們的頭兒來這兒都要守規(guī)紀,你們幾個蝦兵蟹將,也想耍威風(fēng)么?

  馮國的臉當下便漲紅了,張張嘴,想說什么,李震一抬手,讓他閉上嘴巴。

  “先前見桓爺來這里了?”

  知客臉色微微一變,“軍爺認識恒爺?”

  李震干笑一聲,“久仰大名,不知恒爺在這里與那位姑娘盤桓?”

  知客實是鬧不明白眼前的這名軍官倒底是來干什么的,“恒爺正在見茗煙小姐呢。”

  李震站了起來,道:“那好,我們就去見茗煙小姐吧,順便也正好拜見一下名滿天下的恒神醫(yī)?!?/p>

  知客先生張了張嘴,看著李震,不知說什么好。

  茗煙是他們這里的頭牌,不僅美貌無雙,而且精擅吟詩作對,彈唱俱佳,迎來送往的都是這定州的頭面人物。

  這個軍官不過是一名鷹揚校尉,居然張嘴就要見茗煙。

  “前頭帶路吧!”李震淡淡地道。

  知客愣怔了半晌,方才道:“樂陶居規(guī)紀,要見茗煙小姐,先要付百兩紋銀?!?/p>

  “啊!”這下不僅馮國,連李震都有些發(fā)楞了,“這么貴?”

  看到李震的神色,知客倒是漸漸地恢復(fù)了心情,

  “貴嗎?不貴吧,而且付錢之后,我們只負責(zé)將客人帶到茗煙小姐的樓下,見與不見,那可要看茗煙小姐的了,”

  馮國再一次地爆發(fā)了,“一百兩紋銀,還不見得能見到人?你們怎么不去搶???奶奶的,比蠻族還蠻橫?。 ?/p>

  知客聳聳肩,意思是你們出不起銀子就趕快閃人吧。

  李震心里也惱了起來,一個妓女這么大的譜,真當自己是金枝玉葉啊,要不是為了賭桓熙,我鳥你個屁啊!

  沉著臉對馮國道:“付錢!”

  馮國罵罵咧咧地從懷里掏出幾張銀票,從中抽出一張,遞給了知客,臉上是肉疼之極,這是他才剛剛領(lǐng)來的全營的軍晌,這一下便去了五分之一。

  接過錢的知客也不廢話,眼里只閃著兩個字:白癡。

  茗煙豈會見你們這些大兵丘八,這百兩銀子摔水里還聽個響呢。

  隨著知客走進樂陶居的內(nèi)里,李震才發(fā)現(xiàn)這里面果然是別有洞天。

  一座典型的江南園林,假山流水,畫廊小橋,翠竹蒼松之間隱著一座座樓閣,不時有絲竹之時隱隱傳來。

  “這里便是茗煙小姐的居所了,幾位軍爺卻請稍住,我這便前去通報?!?/p>

  李震笑道:“請便?!北惚池撾p手,饒有興趣地欣賞起園內(nèi)景色起來。

  樓內(nèi),桓熙斜臥在案幾前,幾上放著幾樣精致的點心,一壺溫好的酒冒著微微的白汽,將醇美的酒香散發(fā)出來。

  一手支額,一手在案幾上輕輕地敲著拍子,卻是正在傾聽著對面女子彈箏。

  門輕輕地被推開,茗煙的貼身婢女青兒輕手輕腳地走了進來,以目示意。

  茗煙目光一閃,手撫在琴上,音樂倏然而止。

  桓熙睜開眼,正坐而起,拍手贊道:“好,好,茗煙姑娘,一月不見,你的箏技又有精進,得聞如此雅音,老夫當浮一大白?!?/p>

  自顧自地倒了一杯酒,仰頭喝盡,又微閉雙目,似在回憶。

  嘴里卻仍在喃喃地道:“余音繞梁,余音繞梁?。 ?/p>

  青兒俯身在茗煙的耳邊低語一陣,茗煙眼里閃過一陣驚異,目光瞄了一眼對面的桓熙,笑道:“桓公,卻是有客來了?!?/p>

  桓熙不以為意,“哦,是誰?。咳缡擒鵁煹睦吓笥?,不妨請進來一同小飲幾杯,共賞姑娘的箏音絕技。”

  茗煙嬌笑道:“倒不是小女子的朋友,卻是幾位軍爺,只怕是來找桓公的吧,倒是肯下本錢呢!”

  “找我?”桓熙一愣,腦子里轉(zhuǎn)了幾轉(zhuǎn),“是不是幾個年輕軍官,領(lǐng)頭的是一個鷹揚校尉?”

  茗煙點頭道:“桓公原來認識他們,那小女子這就請他們上來?!?/p>

  桓熙哼了一聲:“可惱,當真是陰魂不散,居然找到這里來了?!?/p>

  茗煙奇道:“難不成是惡客?”

  桓熙點頭:“不錯,這幾日,這幾個大頭兵無日不在我府前聒噪,要讓我去給他的兵治傷。

  真是笑話,我桓熙是什么人,竟被他當成是走方郎中么?不見不見!”

  “既如此,小女子我便替桓公打發(fā)了吧!”

  茗煙笑道:“青兒,你去告訴幾位客人,按規(guī)紀,要見我需要作出好的詩詞,抑或是能有精通音律,如果幾位客人不能的話,便恕我無禮不見了?!?/p>

  桓熙大笑:“好,此計大妙,量他幾個丘八,懂什么詩詞音律,此翻定要灰溜溜地走了?!?/p>

  茗煙道:“小女子這里好打發(fā),就怕這幾人發(fā)恨,堵在樂陶居門前不走,桓公可就出不去了。”

  桓熙笑道:“正好,正好,只是不知茗煙可愿我為你付這纏頭之資?。俊?/p>

  茗煙掩口笑道:“桓公休要取笑茗煙了,你是知我的。”

  桓熙失望了嘆了口氣。

  樓外,馮國一跳八丈高,“什么,作詩,有沒有搞錯?大人,這銀子可算是扔到水里去了?”

  那知客在一邊卻是抿嘴而笑,一副本就是這樣的神情。

  李情微微一愕之下,看著對面仰著小下巴一臉不屑地小丫環(huán),心里冷笑道:“倒真是見人下藥了?!?/p>

  “取紙筆來?!崩钫鸬馈?/p>

  “大人!”馮國的眼睛瞪圓了,幾個親兵的眼睛也瞪圓了,知客的嘴巴開始變成O形。

  對面的小丫頭青兒一楞后,倒是快手快腳地取來紙筆,笑道:“這位軍爺,您可別寫副打油詩出來哦!”

  李震理出沒理他,轉(zhuǎn)頭對馮國道:“磨墨!”

  提起筆來,仰頭沉轉(zhuǎn)片刻,筆走龍蛇,頃刻之間,便在紙上寫下了一首詞。

  “不是愛風(fēng)塵,似被前緣誤。

  花開花落終有時,總賴東君主。

  去也終須去,住也如何住?

  若得山花插滿頭,莫問奴歸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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