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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市儈的村醫(yī)

小說:福運逆天:撿個太子來種田作者:芋頭酥酥時間:2024-07-01 07:00:02

  小菁以為唐與柔是擔心她們拿錢另作它用,悶聲不解釋,趁著暮光猶在,將沈秋月從床上扶下來,這就出發(fā)。   唐與柔順手在另一側(cè)扶著沈秋月,三人前往村中央的醫(yī)館。   青萸村周圍就楊大夫開的一家醫(yī)館,就算不開方子,只要病人進了這醫(yī)館就得交三百文。藥材更是因壟斷而變得非常昂貴。只種田的村民一年下來都攢不夠這么多錢。村里村外,誰有個頭疼腦熱的,一般都忍著,非等到熬不過去了才會來醫(yī)館。   天色徹底暗了下來,村子里唯有村醫(yī)館的籬笆掛著六盞燈籠。   高籬笆用的是鑲銅邊的樺木板,厚重大門銅環(huán)上掛著用來防賊的鎖鏈,在這到處是茅草屋的窮鄉(xiāng)僻壤,大夫家比起趙里正家都豪華幾分。   小藥童坐在門口煮藥,一揮扇子,苦藥味和柴火灰把空氣染得烏煙瘴氣,一點都不顧及門口躺坐著的貧苦病人。很多人因為付不出診金而被拒之門外,卻不愿離開,個個面露哀容嗚呼哀哉,期待楊大夫能發(fā)發(fā)慈悲,救他們的命。   唐與柔一眼看過去,已對他們的病癥了然于胸,但腳步不停,和唐菁一起扶著沈秋月徑直走入醫(yī)館。   門口,記賬的年輕學徒完美繼承了楊大夫的語氣,說話時一對四白眼翻上了天,臉上充滿不可一世的倨傲:“誰是病患?”   沈秋月說:“就我一個。她們陪我來的?!?   學徒對她伸出手:“三錢拿來,拿不出就走人!”   小菁將一兩銀子遞過去,拿回來七串一百文的錢串子,掛在手腕上,仔細數(shù)過。   學徒見到她這動作,很是不耐煩,厭棄道:“哎呀,這么點小錢還會少你不成?快進去,有空位的都能去看?!?   小菁只得低頭,悻悻稱是。   跨過銅門,露天前院中擺了好幾張桌案。學徒或年長,或年輕,坐在軟墊上對病人望聞問切。   楊大夫則躺在藤木編的榻上,一手搖著鵝毛扇,一手擰著下巴上略有些猥瑣的山羊胡須,聽著病人的哀痛申吟,好整以暇地咀嚼著果脯。他把村民的病都丟給學徒練手,自己坐享其成,很是快活。   小菁在數(shù)張幾案之間流連,料想年長的更有經(jīng)驗,扶著沈秋月在劉老伯跟前坐下。   劉老伯兩鬢斑白,穿著規(guī)整葛衣,體態(tài)偏胖,說話文鄒鄒的,的確很有老中醫(yī)的氣場。   他對沈秋月進行極為仔細的詢問,大概要問上好一會兒。   唐與柔對診療不感興趣,假意借茅廁離開前院,從回廊繞過里堂。   曬好的藥會放去里堂的藥柜里,她本該先去那兒看一眼,但二伯在縣城里干木匠,聽人說是為了逃避今年的徭役,故意從房頂上摔下來,已在這里療養(yǎng)數(shù)日。如果和他遇見,說不定就會因為寒暄而耽誤她看草藥。   后院放著沒曬完的草藥,夜風拂過,藥材的苦香味迎面襲來。大概是不想費燈油,大晚上冷冷清清,無人在這里制藥,倒是方便唐與柔打探情況。   木架上擺著竹簸箕,上面壓著木板,里面曬著不同的草藥。唐與柔借著月光打開看了一遍,不免皺起眉頭來。   山楂、蒲公英、枇杷葉、甘菊花、紅棗……這些全都是最便宜廉價的藥材,甚至說藥膳也不為過。也有一些曬過的甘草根、止血草、田七、金錢草、連翹等,用處稀疏平常,即便沒經(jīng)過復雜的制藥工序,左右也是吃不死人的。   當然還有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比如動物的糞便、礦石、泥土等。   至于唐與柔上輩子見過的清熱藥柴胡、板藍根;補氣的黃耆、人參;補腎的枸杞、淫羊藿等,卻一概看不見。   制藥的案上擺著鍘刀藥杵等工具,她過去扒拉一下,一手粗糙的藥渣,不由得面露嫌棄。   雖說這一步是粗加工,但就連做藥材的工具都這么原始簡陋。   她突然開始擔心不是楊大夫醫(yī)術(shù)不好,而是真如她飯后預料的那樣,這里的人認不全草藥,她所知的藥材恐怕沒有銷路。   她回到走廊,打算混進里堂再確認一眼,卻聽見前院傳來爭吵聲。   “去去去,才七錢銀子,打發(fā)叫花子呢?”   “大夫求求您了,這一兩銀子是我們好不容易借來的。您就治一下我娘的腳吧,求求您了……她腳要是就這么斷了,就不能干活了……能不能先只買七錢的藥,余下的等我們湊了錢再來給您!”   前院,小菁跪在楊大夫跟前,苦苦哀求,想將手里的七錢塞給他。   楊大夫卻不拿錢當錢,抓過小菁遞過去的錢串子往地上狠狠扔。系銅錢的草繩斷了,百文銅錢叮叮當當,掉了一地。   小菁跪在地上,嚇得臉色蒼白,趕緊將銅錢扒拉在一起,生怕被人撿走。沈秋月拿著剛才那學徒寫的藥方子,坐在邊上暗自垂淚。   周圍那些看得起病的人議論紛紛,附議楊大夫的話。   “沒錢看什么病呀?!?   “不多準備點銀子,竟然還敢上醫(yī)館,那三百文豈不是白白浪費的?”   唐與柔皺眉,來到三伯娘身邊,拿過方子瞅了一眼,勉強認出上面潦草的繁體字。   連翹一錢、金錢草一錢、止血草一錢、蒲公英半錢、甘菊花半錢,煎服。   呵呵。   來這里看病果然是交智商稅來的,就這垃圾藥方,都有多大的臉才開的出來?清熱解毒的口服藥更適應染病之人,和崴腳八竿子打不著的關系。方子末尾還寫著五兩銀子的價格?!   這楊大夫是騙錢騙瘋魔了吧!   “柔姐姐,您帶銀子了嗎?”小菁將錢重新串好,雙手捧著,跑來唐與柔身邊,“能不能再借我們五兩銀子?”   今天山谷里,大家伙都知道她唐與柔有銀子了,這會兒就連楊大夫都把她當冤大頭,用瞇瞇眼瞥著唐與柔,等著看她是否愿意把銀子借給小菁。   唐與柔抽了抽嘴角:“不借?!?   楊大夫聽罷,眼光中帶著市儈和幾分不屑,捏著嗓子喊道:“快來人把她打發(fā)走。沒錢別來治病,我是大夫,又不是菩薩!”   幾個壯漢從里堂魚貫而出,看這架勢顯然是想將三人扔出去。沈秋月坐在一旁,最先被壯漢拽住,掙扎之中一個踉蹌,又磕到腳踝,疼得在地上打滾。   唐與柔心疼對自己好的三伯娘,事關自己的專業(yè),實在忍不住,咆哮道:“就這么個破方子還要五兩銀子?楊大夫開這黑心醫(yī)館,掙了這么多黑心錢,日子過得也太滋潤了!”   她當眾撕掉了方子,朝上一扔,脆弱的薄紙被撕成碎片,洋洋灑灑落在前院鋪就的青石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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