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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小說:最后一個豢龍師作者:蛤蟆吵灣時間:2024-06-22 09:50:02

第10章

風衣男閃進包間內,靈活的像條黃鼠狼,渾若無骨,那動作嚇了陸晨一跳。

風衣男沖著陸晨一抱拳,行了個舊時禮節(jié),額頭上三五滴豆一樣大的汗珠掉落,緊張問道:兄弟小號鬼剃頭,大哥一定是老榮前輩,敢問山門?排什么字號?

鬼剃頭把陸晨錯當成同行了。

陸晨一臉懵,但他聽得懂,老榮就是小偷的意思,山門字號就是匪號的敬稱。這是小偷在盤道兒。

花簾月接過話頭:別問他了,他是老榮行空子,剛才和你摸牌的是我。

摸牌就是小偷互偷比偷技,空子就是門外漢。

鬼剃頭趕緊又沖花簾月抱拳:敢問山門字號?

花簾月輕輕抬起右手,右手食指上戴著一枚淡藍色寶石戒指,說道:認得它嗎?

這一舉動嚇得鬼剃頭整個身體一哆嗦,口中驚道:天!......天字第一號!

不自覺往后退一步,撩起自己的風衣下擺,噗通一聲跪下,一個頭磕在地上,誠惶誠恐的說:小老鼠拜老帥,見過姑奶奶!

陸晨聽得明白,小老鼠是老榮行里的謙稱,栽面的時候才會如此自稱。拜老帥不但老榮行里有這規(guī)矩,其他行當也有,就是要拜見比自己手段高的多的前輩。姑奶奶是小綹門也就是老榮行里獨有的稱呼。凡是賊見了天下第一賊王,若賊王是男的,要叫老爺爺,若是女的,就叫姑奶奶!

花簾月便是當今天下第一賊,當之無愧的賊王神偷。

本來陸晨是站著的,想到此處,他一下子坐在了椅子上,張著大口怎么也想不明白,花簾月是賊祖宗,小綹門姑奶奶,老榮行共尊的老帥!這太讓人匪夷所思了,完全不搭界啊。

花簾月不慌不忙從自己身背后取出許多東西,擺了一桌子,有四部手機,一包珠寶,一個卡包,一萬多現金,還有一把磨得風快的小匕首,之外還有許多零碎小物件,什么小刀片,極細的繩鋸,小鑷子,小夾子,假錢......

林林總總一桌子。

這一桌子東西,只有一部手機和一個卡包是花簾月的,其余所有物品都是剛從鬼剃頭身上竊來的。

鬼剃頭下意識摸了摸全身上下,除了兩個拖鞋底兒,干干凈凈,什么都沒有了。驚的心顫,出道這么多年,從未遇到敵手,今天栽了三萬六千個大跟頭。

陸晨也下意識摸了摸全身上下,身上帶的一萬多現金沒了,那是賣金鱗的錢,交了房租只剩下一萬多,帶在身上準備得空去存。手機也沒了。

花簾月先從四部手機中拿出陸晨的手機,和那一萬多現金扔給了陸晨說:不是我沖你下的手,是他沖你下的手,我刷了他的鍋。

刷鍋就是指賊偷賊。

陸晨心中大驚,不要說花簾月手段,就是鬼剃頭,剛才只是拿著房產宣傳冊湊桌旁說了句話,神不知鬼不覺,自己身上一萬多現金和手機就全沒了。而花簾月手段又不知比他高多少,陸晨頓時感覺,暗三門水太深,單神偷這一路就嚇了一身汗,這是偷手機和錢,要是動個刀片,自己死的神鬼不知。

剛才鬼剃頭如何偷自己,陸晨根本沒看見,不是眼不夠快,而是外行抓內行,根本不行。花簾月是怎么偷鬼剃頭的,那就更玄乎了,一切只發(fā)生在一句話之間。

花簾月看著那包珠寶問鬼剃頭:原來你是個高買?

鬼剃頭跪在地上沒敢起身,顫聲答道:對,小老鼠日常就是個高買。

高買是唇點黑話,指專偷商場珠寶、名表、化妝品柜臺的賊,如今手機支付越來越普遍,身上帶錢的人已經不多了,小偷們從來沒有像今天一樣落魄,老榮傳統五行:輪子錢、朋友錢、黑錢、白錢、高買中,只有高買最吃香,這些人還能揮金如土。

鬼剃頭知道海上銀莊就是眼前這位姑奶奶的,雖搞不懂如此富豪為什么身兼天下賊王的身份,但已經知道了關節(jié)要害,對花簾月說道:姑奶奶在上,小老鼠發(fā)誓再也不進海上銀莊半步......

花簾月冷若冰霜道:這還不夠!

鬼剃頭道:哦,對對對,我從此在臨水市消失,哦不,在山東省消失,再也不敢踏足......

花簾月扔冷冰冰的道:還不夠!

鬼剃頭道:那要備個江湖飯,請到行里有頭有臉三老四少,給姑奶奶賠罪?

花簾月道:你已經栽我手上,老榮行的規(guī)矩,摸牌就是對賭,愿賭就得服輸,最忌諱賊輸一手,你隨身帶的青子都讓我順了,按規(guī)矩該怎么辦?

黑話中管偷叫順,管搶叫橫,一橫一順都是拿別人東西,只是方法不同,青子就是刀子的意思。鬼剃頭隨身帶的刀子被花簾月順走,這在賊界,是件極為蒙羞的事情。

因為青子是賊最后的尊嚴,狗急跳墻用的。

常言講,做賊挖窟窿,全憑不仄聲,賊行事是不能說話的,因為不論明清還是民國,審案時區(qū)別偷盜和搶劫,全在說不說話,和苦主說過一句話,就算明火執(zhí)仗,性質上就是砸明火。和苦主一句話不說,就是賊。

另外苦主有傷,也定為砸明火,沒傷就是偷竊。所以賊急了用刀子攮人,就是魚死網破狗急跳墻,自己將自己歸于砸明火范疇。

刀子是賊最后的尊嚴,一旦亮出刀子,說明這賊急了眼,賊面全然不顧,要砸明火了。

刀子被別的賊順走,賊面更是跌個底朝天,徹底栽了。

鬼剃頭就回答說:按照老榮行的規(guī)矩,切根手指,從此不入行。

花簾月沒說話,只是點點頭,將桌子上刀子扔在地上,咣當一聲。

陸晨沒料到花簾月會有這么狠。

鬼剃頭拾起地上刀子,他不敢對花簾月怎么樣,因為一近身,沒等自己反應過來,喉管可能已被花簾月割開了,賊輸一手,可不是單純輸了偷東西的技術,殺人的技術更是相差甚遠,能神不知鬼不覺地摸錢包,就能神不知鬼不覺的殺人。高來高去的這幫人都懂。

按規(guī)矩鬼剃頭必須切根手指下來,他左手伸開五指撐在地上,右手攥著刀子,高高舉起,眼睛一閉,就要往左手插下來。

花簾月人影一閃,往前一湊,隨即又回到座位。

與此同時鬼剃頭舉刀猛地一下插向自己左手小拇指,只聽他哎吆一聲,陸晨以為得血流一地,半截指頭蹦起來,可定睛一看,卻見鬼剃頭右手倒握著一支點菜用的圓珠筆,砸中了自己的小拇指。

雖然疼點,卻沒受傷。

原來剛才花簾月往前一湊身的當口,已經把鬼剃頭手里的刀子換成了圓珠筆,此時她又將刀子輕輕放在了桌上。

這一手在盜門里有名堂,叫打閃梕針,借著閃電咔嚓一閃的光亮,把線穿在針眼里。

陸晨一陣頭皮發(fā)麻,花簾月是不是人?在自己眼皮底下動彈一下,就用圓珠筆換下了一個名賊緊攥手里的匕首,自己和這位名賊卻一點也不曾覺察,驚了一身冷汗。

花簾月對鬼剃頭說:你的手指頭我心領了,你先替我保管著,從此你別再偷了,洗心革面重新做人,把桌上這些東西拿走,珠寶還給柜臺,你的東西你也拿走,估計一會老柴就該來了,你滑吧。

老柴就是警察,滑就是逃跑。

鬼剃頭深感花簾月的厚道,這指頭是白撿的,喜從天降,千恩萬謝,把桌上東西取上,低著頭出門而去。

陸晨問道:他會去放回珠寶嗎?

花簾月淡淡說道:放心,指頭他都肯剁,說明他確實認栽了,不會再偷了,手藝高的人臉皮都薄,技不如人,他這輩子都不會踏進這行了。再說不認今天這賬,天下小偷都不容他。

陸晨起身說:我覺得還是看著他還回去比較好。

花簾月道:回來,賊有賊路,在商場里他一轉身你就找不著他了。你坐下,我需要給你解釋解釋,免得你認為我也是賊。

這是花簾月平生第一次主動要求別人聽她說話。她白皙的臉上泛著紅潤,在她看來,被陸晨識破了這層身份,是有生以來最尷尬難為情的事。

花簾月加重語氣說:首先,我得告訴你,我不是賊。

陸晨點點頭:看的出來!

世上沒有花簾月這么有氣質的賊。

花簾月見陸晨這般說,心中松了一口氣,說道:不過,我陰差陽錯,繼承了一個神偷獨步天下的兩門秘技,一門叫《布兜經》,一門叫《率鼠法》,布兜就是衣服上的布兜,經就是經文的經,率是率領的率,鼠是老鼠的鼠,法就是方法的法。

陸晨點點頭。

花簾月娓娓道來,這不說不要緊,一打開話頭,花簾月給陸晨掀開了整個暗三門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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