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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絕望

小說:玄元街8號作者:漢風時間:2024-06-21 14:10:02

第四章:絕望

“為什么?!”

高朗腦子空空的,他抱著骨灰盒,兩只眼睛通紅,狀態(tài)還不如那老頭好些!

“你們現(xiàn)在這些年輕人,什么都快!這人死了,就得按規(guī)矩來,什么日子辦什么事!骨灰盒要先在家里供奉,等來年冬至,才能入土!”老頭癟了癟嘴,滿臉的不忿,“朗哥兒,你媽還有心愿沒了,這骨灰盒都熱著,你就打算把她葬到那冷冰冰的水泥板里去了?這算哪門子的孝順?”

老頭明顯話里有話。高朗聽了,不由眉頭一皺。

“你認識我?!不、不!你認識我媽?!”高朗不自覺地拍了拍懷里的骨灰盒,樣子有些滑稽。

這幾天的日子,對他來說簡直是一地雞毛,他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會有這么一天。

“我是老劉,你可以叫我六叔。”那老頭倒也不客氣,直接抬了抬下巴,說:“把你媽交給我,安心回江州去處理事情吧!等一切都妥當了再回來!”

“可是......”這情況變化太快,高朗有些回不過神。

“別可是了!放心吧,你媽丟不了!”說著,六叔一把從他懷里抱過骨灰盒,放在懷里掂了掂,兩條胳膊護著說:“良娣,孩子的事情還沒處理好,你給他幾天時間,他命里要回來,就終究會回來的!”

六叔護著骨灰盒的動作,遠遠看去,像是正抱著一個嬰兒。他說話的語氣雖然神神叨叨,可聽起來竟還帶著些許寵溺!

鄭西麒頭一回看到這么詭異的畫面,不由覺得大開眼界,口中忍不住嘟囔:“哎喲,真稀奇,嘿!真的是稀奇......”

高朗當時心煩意亂,倒是沒覺察出什么異狀來。

可幾天后,當他真的如六叔所說,心灰意冷地再次回到這里時,他才猛然驚出了一生冷汗!

“六叔,你那天說我命里就是要回來的,這究竟是什么意思?”在殯儀館寄取骨灰盒的窗口,他抓著老劉問道。

“什么?”誰知,老劉這時候卻好像聽不懂似的,賣起了關(guān)子。

他的身上,依舊是那件蹭滿了油污的工作服,室內(nèi)慘白的日光燈照在他身上,襯得他的模樣越發(fā)嚇人。

這里是寄存骨灰盒的地方,因為亡人曬不得太陽,要避光保存,所以這個地方連個窗都沒有,里頭還常年打著空調(diào),冷得跟冰窖似的!

高朗穿著短袖,站在寄存窗口,才一會兒就冷得直打寒戰(zhàn)。

“冷了吧?”老劉瞧了他一眼,隨即將他母親的骨灰盒推了過去,說:“拿著盒子趕快出去吧,別凍著了!”

“不是,六叔,我說認真的,你那天為什么說我命里就該回到這個地方來?”高朗并不死心,縮了縮鼻子又纏著他問。

“什么命不命的,我?guī)讜r說過?”老劉被他問得不耐煩起來,只朝他揮了揮手,說:“快走快走!我前邊還有事情呢!你也該帶著你媽回家了!”

“不是,叔,你那天明明說過的......”高朗被他這前后不一的態(tài)度弄得越發(fā)心慌,總覺得他知道些什么又不肯說。

“我沒說過!”老劉不等他說完就打斷了他,道:“你快回去吧,晚了不好!回了玄元街,記得給你媽安個好位置!”說著,他又從柜臺下面取出了一個紅布包,遞了過去,說:“香燭你一定沒買吧?我都給你備好了,用法都寫在紙上,你自己照著做就好了!”

高朗接過布包,粗略地打開瞧了瞧里頭的東西——黃紙、香燭、供果,全都備齊了!

“你們這些大學生??!真的是什么都不懂......”六叔轉(zhuǎn)過身嘟囔,說著就擺弄起架子上那些骨灰盒來,不再理睬高朗了。

高朗見他如此,知道一時半會兒套問不出什么來。

他愣愣地瞧了他一會兒之后,只好抱著骨灰盒悻悻地走了。

他沒有告訴六叔,自己為什么突然這么在意這些問題。他也不想告訴六叔,這短短的一個星期,他究竟失去了多少東西!

十多年的打拼,多少個日日夜夜,現(xiàn)在看來,竟像是一場夢。他從高處跌下來,從來沒摔得這么慘過!

這種幾近粉身碎骨的感覺,讓他不由灰心喪氣,也突然開始思考——究竟什么是命?

人走背運的時候,腦子是不清醒的。

重大的挫折面前,信仰也會崩塌。

回到玄元街8號,高朗一屁股癱坐在地上那些明黃色的蒲墊上。

他把骨灰盒放在另一個蒲墊上。如此一來,他一個蒲墊,他媽也一個蒲墊,一人一個,坐在精舍里,黑漆漆的也不開燈。只這么坐著,倒也自在!

那蒲墊上繡著蓮花,隱隱地膈著他的屁股,他坐在上面,真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腦子里不由又回想起了早上他離開江州前,歐陽院長打給他的那通電話!

“阿朗,你休息一段時間也好,實驗數(shù)據(jù)的事,我們會再調(diào)查。調(diào)查期間,你就當是放長假吧,等一切水落石出了,我們會通知你回來上班的!”

歐陽院長是他的老師,也是他進入心理學領域的領路人,一直以來,他都是高朗精神上的父親,高朗對他既崇拜又信任。

“歐陽老師,我真的不能繼續(xù)給學生上課嗎?”高朗感到絕望。

“高朗,現(xiàn)在不僅僅是學術(shù)造假的問題。還有人反應,說你利用職務之便,給女學生私透考試答案。這事情影響惡劣,你暫時還是不要出現(xiàn)了,避避風頭也好!”歐陽院長的聲音很嚴肅,不像往常那樣溫和,這讓高朗更加絕望。

“老師,你知道我不是這樣的人。我從來沒做過這樣的事!”高朗激動極了,不由拉高了聲調(diào)。

“你不要激動,調(diào)查需要時間,院方會給你一個交代。你先休假吧。我這里還有一個會,晚點再說吧!”說著,歐陽院長就掛斷了電話,絲毫沒有留給高朗申辯的機會。

這叫他的心跌進絕望的深淵,爬都爬不起來!

“媽,這下兒子有時間了!”他想著,伸手拍了拍一旁蒲墊上的骨灰盒,又長嘆了一口氣,苦澀地望著黑漆漆的屋子,道:“搞不好,我得在這兒待一輩子了!”

一輩子究竟有多長,高朗此刻,連想都不敢想......

他正喪氣,突然,通往二樓的樓梯上響起了“啪”的一聲!

這聲響,瞬間打破了屋里的死寂,讓他的心驟然緊張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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