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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比乞丐還不如

小說:逃荒路上:小農女富可敵國作者:十里海棠時間:2024-06-19 04:50:02

  “娘,是這么個回事?!彼辶饲迳ぷ友a救,“今早上兒子被人敲破了腦袋,流了好多血,暈乎乎渾噩噩,我以為自己要死了,想著回來見你們最后一面。   哪知回到家,玉蘭也滿頭滿臉的血躺床上了,叫了不知道應。我那一瞬間就在想,我特娘的都干了什么啊!”   盛長生雙眸猩紅,“一輩子碌碌無為,只靠岳父和娘養(yǎng)活自己一家老小,畜生都不如!自己死了也就罷了,還害死自己的媳婦,落下幾個嗷嗷待哺的孩子和老母親,讓他們要怎么活!娘,我悔??!”   “兒啊!”聽了兒子發(fā)自肺腑的話,張老太心痛如絞,百般滋味涌上心頭,抱著兒子痛哭。   盛佳寧和趙玉蘭對視一眼,不約而同的給盛長生豎起了大拇指。   這口才,這演技,絕了。   演得那叫一個情真意切,如果不是時候不對,母女倆都想頒個奧斯卡小人給他。   “我跪在玉蘭床前,求她醒過來。玉蘭她被我感動,醒了。煮了一碗糖水給我喝,說也奇怪,我頭不暈傷口也不疼了。   娘,我往這鬼門關走了這一遭,我幡然醒悟再也不能那么混賬下去,我要活個人樣兒!”盛長生跪在張老太跟前,“娘,你能原諒我嗎?娘!”   張老太泣不成聲,顫抖的手撫著兒子的臉龐,“浪子回頭金不換,只要你知悔改,就是娘的好兒子。”   盛長生淚流滿面。   他是有幾分真情流露,可更多的是這具身體殘留的情緒。   或許,原身也后悔了吧。   他胡亂的擦了擦臉上的淚,扶起張老太,“娘,你去吃東西,我得走了?!?   趙玉蘭給他遞過來一碗水,“先口水?!?   還是媳婦體貼啊,他喉嚨渴得快冒煙了。   盛長生接過,“咕嚕咕?!币豢跉夂裙狻?   “媳婦,咱家也沒什么值錢的家什,能收就收,收不了就不要了。天麻麻黑你就帶娘和孩子們去村頭的荒地,那兒空曠,山體滑坡、山石滾落也傷不到人?!?   趙玉蘭忙著舀水,“行了,你快去快回?!?   “閨女,我走了啊?!笔㈤L生沖盛佳寧喊。   盛佳寧正端著粥喂盛四郎。   這小家伙餓狠了,但凡她慢上一點就嗷嗷叫,跟個小鳥似的張著嘴等著她投喂。   可粥那么熱,她拿兩個碗攤開,也涼不了那么快。   家伙就伸手搶過碗,想自己吃。   她怕小家伙被燙著,一面哄他一面壓著他作亂的手腳,都急死了。   盛長生跟她打招呼,她只揮揮手,都顧不上應。   盛長生摸了摸鼻頭,看來就只有他自己心里忐忑不安,媳婦和閨女的適應能力比他還強。   ……   里正將破銅鑼敲得“梆梆”作響,在村里的小道上大聲喊,“鄉(xiāng)親們,都給我聽好了,天黑后會地動,都給我收拾家什,去村頭的空地上躲避?!?   先前盛長生說的那一番話已經在村里傳開,信他的都已經在收拾東西,不信他的不以為意,該干嘛干嘛。   有些人還沒收到消息的,此時聽了里正的喊話,人都嚇傻了。   有人問里正,“孩兒他四叔,你怎么知道會地動啊?”   “長生岳父家的能人異士掐算出的?!崩镎f,“不管是真是假,能搬的東西都搬走躲一躲吧,不過費些力氣而已,不然萬一是真的,人和物都沒了啊?!?   聽他這么說,一些人“嗷”的哭出聲,撒腿往家里跑。   但也有的嗤之以鼻。   “里正真是老糊涂了,盛長生個二流子的話也能信?”   “人家才不糊涂,他惦記張老太都多少年了?難得有個表現(xiàn)的機會,他還不上桿子討好她?”   “反正老子才不會陪他瘋!”   盛長生自然也有聽見一些不和諧的聲音,但他不以理會。   也理會不了,他忙著呢。   他找了他的發(fā)小,李狗蛋、牛大力、李大山,架著里正家的牛車,趕往周邊的村子。   到了那兒幾個人就分散去通知村民。   盛長生敲著里正的破銅鑼大聲喊,“里正說了今晚有地動,統(tǒng)統(tǒng)去收拾家當,天黑前到空曠之處待著,誰不去的,等救濟糧發(fā)下來別想領啊?!?   這三年干旱,朝廷都有撥款賑災。   雖然每家都只分到幾十斤糧食,要對抗漫長的饑荒,無疑是杯水車薪??晌米油纫彩侨獍?。   領了這份糧食,全家人又能多活幾十日,說是救命糧都不為過。   眼下卻說今晚不逃就領不到救濟糧?   那不是要人命嘛!   村民們很生氣,內心也驚疑不定,問盛長生,“里正真這么說?”   盛長生毫不遲疑的甩鍋,“那還有假?不逃沒錢還沒糧,趕緊的吧。”   他喊完也不管這些人信不信,又趕往下一家。   心里不知該祈禱是真的地震,還是子虛烏有的好。   真的吧,不知要死多少無辜之人。   不是真的吧,他搞得這么大的動靜,都不知給自己拉了多少仇恨,回頭那些人,準得拿臭雞蛋和石頭扔他。   哎,見一步走一步吧。   但行好事,莫問前程!   ……   不管外邊如何,盛家此時人人都很忙碌。   盛秋香從王家回來了,只帶回休書一封和兩身破舊的衣服。   她臉上有淤青,左眼腫起老高,顯然被打了。   但沒人顧得上安慰她,趙玉蘭給她塞了個紅薯讓她吃了,便讓她用大竹筒,將水缸里的水裝起。   外邊河流都干涸了,夠嗆能找到水源。   空間是有,但首先你得明面上也有,這樣拿出來才不那么突兀不是?   然后,趙玉蘭煮了兩大鍋玉米、紅薯,和薄餅一起分成十幾份,等上路后一人背一份。   就跟雞蛋不能放同一個籃子里一樣的道理,萬一中途被搶、或是和隊伍走散了也不至于餓死。張老太則帶著幾個孫子收拾鍋碗瓢盆。雜物房里有些菜干、咸菜,也打包裝好。   趙玉蘭忙完,便帶著閨女收拾箱籠衣物。   原身的衣服很多,孩子的卻沒幾件。   還是孩子外公外婆在的時候給孩子們置辦的,如今過了好幾年,不合身不說,還都又破又舊。   閨女的撿她娘的舊衣服穿,大郎也穿他爹的舊衣或者大姐的,小的幾個撿大哥的。   至于被褥,原身兩口子蓋的是嫁妝被子,又輕又暖和,幾個孩子和張老太蓋的是破棉被,硬邦邦,還死沉死沉。   這些東西收攏在一起,就跟一堆破爛似的,要多寒酸就多寒酸。   趙玉蘭嘆氣,“咱小區(qū)門口的乞丐穿的、蓋的都比這個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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