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走了司馬夫人和盧夫人,王氏卻并沒有絲毫開懷,反而愈加煩悶起來,氣得捧著臉啜泣起來。
蘇惜沫眼看不過去,只好勸道:“娘,何必要和那起子小人生氣,氣壞了身子,損失的是自己??!”
王氏抹抹眼淚,才道:“沫兒,你是不明白這事兒的嚴(yán)重性,就算是兩家商量著退親,說出去,別人也認(rèn)為是你有問題,眼看著你就要及笄了,這被退了親,將來還有什么好人家肯娶你?”
蘇惜沫不以為然地道:“那我就一輩子不嫁,陪在娘親身邊好了!”
王氏被她嬌憨的樣子逗得破涕為笑,白了她一眼,道:“就會跟娘撒嬌,但這事兒可不能依著你的性子來,女兒家哪有不嫁的道理?”
蘇惜沫看她終于開懷,才道:“這親事就算他們不退,我也不想嫁,那司馬空不是個良人,再說這還未過門,就被婆家嫌棄,勉強嫁過去,也不會有好日子過!”
王氏何嘗不明白這個道理,但是親事已經(jīng)定了,現(xiàn)在被退親,蘇惜沫和蘇家的臉往哪兒擱?臉面倒在其次,只是名聲不好聽,女兒的幸福如何保證?
王氏只好反過來寬慰道:“你放心,就算婆家不喜,但是看在蘇府和王氏一族的面子上,他們也不敢虧待你,娘會盡可能保你一世平安!哎……可偏偏這個時候,你爹隨你祖父陪圣上封禪去了!”
蘇惜沫眼神一閃,泰山封禪?沐自成還真有臉去做這事兒,看來即便自己因他而慘死,他也照樣毫無壓力地用著她給他的建議。
王氏見蘇惜沫低頭不語,以為她也在為這件事為難,拍拍她的手,道:“沫兒,無需憂心,這件事娘自有主張,我去找你表姨,她和司馬家一向交好,又是司馬孚的上官,只要有她出面說項,定會讓司馬家收回退親的打算。”
蘇惜沫一愣,問:“表姨?”
王氏以為她沒想明白,才說:“傻孩子,你久病不出門,不會連你表姨都忘記了吧?她夫家就是鎮(zhèn)國將軍啊,那司馬孚剛剛封的鎮(zhèn)遠將軍不就是他提攜起來的嗎?”
蘇惜沫這才反應(yīng)過來,她說的是那一家。原來就是鎮(zhèn)國將軍魏無忌啊,魏無忌的夫人姓甄,沒想到和王氏竟然還是表親?
蘇惜沫并不覺得魏夫人能夠幫上什么忙,多年的斗爭經(jīng)驗,讓她想事情都會比別人多想幾層,司馬家這么堅決地要退親,絕不只是因為她久病不愈,又有什么身帶不祥的傳言。因為她是蘇相的嫡親孫女啊,就算她家晉封了鎮(zhèn)遠將軍,也遠沒有一朝丞相勢大。
放著這么好的聯(lián)姻對象不要,難道其中沒有什么貓膩?她可不信,就算她是病秧子,娶回去就死了,那也算是蘇相的姻親,司馬家能夠如此信守承諾,就等于蘇府欠了他們?nèi)饲椋退銢]了她蘇惜沫,蘇相也會好好提攜司馬家。
可是現(xiàn)在竟然有個理由讓司馬家堅決退親,那么就算是鎮(zhèn)國將軍夫人說項,也不一定能夠成。
只不過這話她不能明著和王氏說,再說王氏一片慈母之心,她也不好潑冷水,就由著她做些什么總比她因為無能為力而傷心強。
王氏見蘇惜沫也沒有反對的意思,便當(dāng)她同意了,終于露出了笑顏,說:“沫兒,你放心,你表姨素來對你都挺喜歡,定舍不得你被人欺負(fù),明兒一早我就帶你去鎮(zhèn)國將軍府!”
蘇惜沫咧嘴笑笑,道:“就由母親做主吧!”
蘇惜沫其實聽感激王氏的,她能看出來,王氏是真心疼愛自己的女兒,這份無怨無悔的愛,讓裝著杜青鸞靈魂的蘇惜沫,很感動,也很珍惜。大約久經(jīng)爾虞我詐的人,才更珍惜這種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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