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老侯爺?shù)脑?,侯府眾人也反應了過來。
“沒錯,你不孝不悌,不賢無子,我侯府只會休妻,沒有和離?!?
老夫人眼珠一轉,站起來,痛心疾首的說了一句。
其實心中則是有了別的想法。
溫婉早就領教了這一家子的無恥,此時也沒有感覺到多奇怪了。
老夫人每一個扣在自己頭上的罪名都是致命的。
按照大晟律例,已婚女子犯下七出,且被夫家休棄,嫁妝是要全部留給夫家,自己帶不回去的。
而且還要毀了自己的名聲,當真惡毒。
他們每一個人都是好算計啊。
“論卑鄙無恥,宣平侯府在京城之中,可謂是一騎絕塵。”
溫婉就那樣站著,眼中沒有任何害怕。
“溫婉,畢竟是夫妻一場,今日是你不對,你向父親母親跪下賠罪,向白雪道歉,此時就算了,休妻的事情我也不會再提,眾多賓客在場,你不要再鬧了?!?
郁淮一副很無奈很委屈的樣子,對著溫婉語重心長的開口。
那虛偽的樣子,就是許多賓客都看出來了。
一邊的謝流云看著這一切發(fā)生,也是滿臉的厭惡,這一家子真是無恥。
偏偏如今郁淮和尹白雪因為立下戰(zhàn)功,陛下還算是看重三分。
“來,你給父親母親跪下賠罪?!?
看溫婉不說話,郁淮以為她是害怕了,畢竟哪一個女子不害怕被休棄呢,準備拉著她跪下賠罪。
“啪!”
然而迎接他的是溫婉的一巴掌,頭被打的偏過去,眼中都是不敢置信,溫婉今日是瘋了嗎?
她今日是打人打上癮了嗎?
“反了反了,真是反了,當眾毆打自己的夫君,淮兒,你怎么樣了。”
侯夫人看到自己的兒子挨打,別提多心疼,指著溫婉大喊大叫。
溫婉卻指著郁淮,還有侯府的一眾人,沉聲開口:
“我嫁入侯府三年,大婚當日,郁淮就離我而去,我們之間清清白白,我去哪里誕育子嗣,這無子的罪名,說起來可真是一個笑話?!?
她要和離,但是卻不能被他們潑上一身臟水。
在場的賓客聽到這句話都有些想笑,郁淮一直不在家,若是溫婉有子,那事情才大了。
“公婆年邁,我接過管家之權,打理內(nèi)宅,處理外事,用自己的嫁妝銀子,將侯府打理體面榮光,給小姑請來名師教導禮儀規(guī)矩,教授琴棋書畫。為小叔入學書院,我奉上厚禮,苦求七日,讓小叔入學麓山書院。但有所求,我無不應允,一切都給他們最好的?!?
看了一眼郁淮的十七歲的弟弟,和十四歲的妹妹,溫婉一字一句的開口。
自己對他們?nèi)绱撕?,可郁淮回來之后,他們卻和尹白雪走的很近,一口一個嫂嫂的喊著,絲毫都沒想到自己,都是忘恩負義的白眼狼。
“老夫人身體生病,我親自尋來名醫(yī),貼身服侍,甚至宿在老夫人的房間中,盡心服侍湯藥茶水。侯府的每一個人,我都真心對待,溫婉不覺得不孝不悌,不賢無子的罪名可以放在我的身上?!?
她說的這些事情,都曾經(jīng)傳揚出去過,這三年來,溫婉一度被說成賢妻的典范,被許多夫人夸贊。
“如今郁淮變心,是他錯了在先,我們和離,本就是合乎情理的。”
溫婉說完這一席話,侯府的每一個人都面色難看,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堂中賓客議論紛紛,看著侯府中人的目光都發(fā)生了變化。
大多數(shù)都是鄙夷不屑的。
雖然侯門貴胄的是非多,內(nèi)里的腌臜事也有,但是沒有一家向宣平侯府這樣。
吃著人家的,喝著人家的,借助人家的家族勢力站起來之后,就翻臉不認人。
竟然還有臉說出休妻二字。
看來日后要少和這樣的人家打交道。
郁淮和尹白雪的臉色都很難看,尤其是尹白雪。
溫婉所言若是句句屬實,那么日后別人將她和溫婉對比,自己豈不是要落入下風。
她接受不了自己比不上溫婉。
“嘴長在你的身上,自然是隨你分說。身為人婦,這本就是你該做的事情,如今你卻拿這些事情來邀功說道,不就是想逼著我和郁淮分開嗎?我跟郁淮在外面拿著性命拼搏,你享受著錦衣玉食,卻心思狹隘?!?
尹白雪身體站直,神色冷銳,一股沙場豪杰的模樣。
在她看來,溫婉就是生活在錦繡堆里的千金,明明什么都不懂,卻享受著最好的東西。
“果然籠子里的金絲雀,沒有見過外面的山高水闊,腦海中只有這些營私算計,若是你真的害怕我和你爭侯府主母的地位,還有掌管內(nèi)宅的權勢,那我離開就是,反正只要能和郁郎在一起就好,我的目光大漠黃沙,是邊關的安危,你在乎的這些,我看不上。”
郁淮聽著尹白雪的話,眼中的愛意都快濃的化不開了。
果然是自己喜歡的女子,不拘小節(jié),不在乎地位權勢,和京城中的這些嬌弱千金就是不一樣。
尹白雪這一副清高的模樣,看得一邊的謝流云都皺起眉頭來。
這人怎么這么無恥。
“不要把自己說的那么大公無私,我享受榮華富貴,有十里紅妝,這是我將軍府世代在邊關流血犧牲換來的,也是父母對我的疼愛,你所謂的功勞,在我溫家看來,根本就不值一提?!?
溫家那是百年將門,尹白雪所謂的戰(zhàn)功,在溫家面前,根本提都不配。
隨后溫婉的眼光又看向了大門的方向,看到幾個人走來,嘴角忍不住笑了出來。
“還有,你不是說你和郁淮在戰(zhàn)場上相識相知,并肩作戰(zhàn),然后才兩情相悅的嗎?”
溫婉似乎是嘲諷的對尹白雪說了一句。
尹白雪則是下巴一抬,多出了些驕傲之色。
“自然,我們是歷經(jīng)生死磨煉的感情,根本就不是你能比的?!?
聽著尹白雪的話,溫婉這下子卻是笑了出來。
而此時,剛才大門處的幾個人也走了進來,其中一個人還抱著一個孩子。
那孩子看到郁淮和尹白雪當即大哭起來。
“爹,娘,你們快救救我啊,嗚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