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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是個雛兒

小說:戲精女婢,我不是細作作者:福七多時間:2024-06-10 03:20:02

我有過好幾個名字,以至于幾乎忘了本名。 但自從被賣到萬花樓里,我便有了柒娘這個固定的名字。 之所以叫我柒娘,是因為在晏王培養(yǎng)的女細作里,我排行老七,被賜了“柒”字。 “抬頭?!? 聞令,跪在地上的我緩緩抬起頭來。 但我仍眉眼低垂,保持著恭順謙卑的姿態(tài)。因為姐姐們教過,屬下是不可以直視主人的。 余光里,晏王起身踱步走到我的身前。 折扇頂端抵著下巴尖兒上,將我的臉緩緩?fù)辛似饋怼? 我仍恪守本分,不敢抬眸直視。 “你就是柒娘?” 身前的聲音清潤如玉,沉冷威嚴之中夾帶著幾分風(fēng)流的韻調(diào)。 “回主人,屬下就是柒娘。” 姐姐們還教過我,只能稱晏王為主人。 晏王端詳著我的面容,看了片刻,忍不住連聲輕嘆:“像,果然像,不僅像,比那人還要清麗嬌艷,妥妥一個勾人的狐媚子?!? 折扇移開,我又畢恭畢敬地低下頭去。 晏王轉(zhuǎn)身回到茶桌前,撩袍隨性坐下,慵懶地靠著椅背,淡聲問我:“多大了?” “回主人,屬下今年十五?!? “是雛兒?” “不曾失過身?!? 晏王飲了口酒,眸色幽幽,淺笑問道:“知道如何討好男人嗎?” 我低垂著頭,面不紅心不跳,臉上絲毫沒有半點少女該有的羞澀,“姐姐們有教過,相關(guān)的書卷也看過?!? 晏王同身邊的護衛(wèi)遞了個眼色。 那護衛(wèi)會意,大步上前,一手提著泛著寒光的長劍,一手將藥丸遞到了我的唇邊。 我知道,凡是要出去執(zhí)行細作任務(wù)的人,都要吃掉這個蠱丸,防止她們叛主逃跑。 當(dāng)然,我也可以選擇不吃,但下場就是橫著被扔出萬花樓。 別無選擇,我只能順從地將蠱丸吃了下去。 “記住,你的命是本王的,時刻記住你的本分,別做些不該做的事,動不該動的心思,否則......” 晏王拖著聲調(diào),慢條斯理地警告:“下場你是知道的?!? “是,屬下遵命,屬下定牢記主人的話,做好主人交給我的任務(wù)?!? “過來。”晏王又柔聲命令。 我極盡卑微地跪爬到晏王腳邊,垂頭候著。 只聽衣料摩挲,晏王從衣袖里掏出一枚玉簪,簪到了我的發(fā)髻上,收手之際,晏王的手背又順著我的面頰,輕輕劃擦而過,帶著點輕薄之意。 那觸感順滑溫?zé)?,讓人心頭微微一顫。 我知道,那簪子不是簪子,是殺人的工具。 “好好做,事成......本王定有重賞。” 就這樣,我終于離開了萬花樓,離開了那個專門在暗中替晏王培養(yǎng)女細作和刺客的地方。 然,我只是從一個牢籠,移到另一處囹圄里而已。 ** 睿王府。 我以下等侍女的身份,被安插到了睿王府內(nèi)。 短短不到幾日,便憑借我的那些小心機和這張酷似某人的臉,成了睿王魏馳身邊的一等侍女。 因為我的任務(wù),就是迷惑勾引魏馳,靠近他,監(jiān)視他,取得他的信賴,然后將與魏馳有關(guān)的情報統(tǒng)統(tǒng)上報給晏王,在收到晏王命令后,再伺機殺了魏馳。 此時正值寒冬,屋外寒風(fēng)凜冽,大雪紛飛。 我坐在矮榻上,安安靜靜地在炭爐前煮茶。 茶湯沸騰,水氣氤氳,裹挾著茶香彌漫在整個房間內(nèi)。 余光里,我瞥見魏馳正側(cè)臥在床榻上,拄著頭,一瞬不瞬地盯著我看。 自從我在魏馳眼前露過臉,魏馳便總是這么看著我發(fā)呆,什么也不說,什么也不做,就只是靜靜地觀望。 我知道,全因我這張與某人相似的臉。 至于那個人是誰,我不清楚,也不想清楚,更沒必要清楚。 因為晏王告訴我,只要記得自己的任務(wù)是什么就夠了。 “殿下,該吃藥了?!? 小太監(jiān)長生端著熱氣騰騰的藥碗,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乩@過屏風(fēng)走了進來,打破了房內(nèi)原有的安靜,卻沒能打斷魏馳看向我的視線。 我起身上前微微行禮,“長生公公,我來喂殿下服藥吧。” 長生看了眼魏馳,見他一言不發(fā),便權(quán)當(dāng)是默認了。 畢竟到目前為止,我是唯一能入睿王眼的女子。 “那就有勞柒姑娘了?!? 長生將藥碗遞給我后,拿著拂塵退到一旁,視線始終不離那個藥碗。 我絲毫沒有半點心虛之象,因為現(xiàn)在還不是殺魏馳的時機。 晏王怕招惹嫌疑,是不會讓魏馳突然死去的,他是要慢火煮青蛙,人不知鬼不覺地送走魏馳。 只是我有些不懂,魏馳明明就是個病秧子,常年纏綿病榻,一副活不久的樣子,晏王為何還要費心安排我來殺魏馳呢? 我一邊思忖著,一邊端著玉勺,小心翼翼地將湯藥送到魏馳嘴邊。 魏馳長發(fā)半披半束,身著綢制的中衣,背靠床榻的柱子,慵懶倦怠地坐在那里。 他仍是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我,同時一口接一口喝下我送到他嘴邊的湯藥。 我早已習(xí)慣他的凝視,并未感到拘謹不自在。 這時,小太監(jiān)長生在旁邊笑道:“自從柒姑娘來了后,殿下吃藥都不嫌苦了,若是放在以往,都要配好多蜜餞子才能喝下?!? 我側(cè)頭看向長生,抿著唇,難為情地點頭笑了笑,分寸把握得極好。 轉(zhuǎn)過頭時,誰知修長冷白的手剛好朝我的臉龐伸過來。 我怔在那里沒動,習(xí)慣性地垂下眸眼,任由那冰涼的手指劃過我的眉眼,又掠過我的鼻梁,看著魏馳的手指順著我的五官曲線,勾勒著我的模樣,最后又將食指指腹落在我的唇瓣上。 這是魏馳第一次碰我。 我適時抬眸,一雙清澈水潤的狐媚眼晶晶亮,如同受驚后不知所措的小鹿一般,回視著魏馳。 這也是我第一次這么近距離直視他。 那清俊的五官雖尚未擺脫少年的青澀,卻散發(fā)著皇室之人天生自帶的威嚴和貴氣。 許是魏馳常年體虛孱弱,瘦削的面龐如同精雕細琢的白玉,線條分明且白皙如雪。 而少了的那幾分血色,反倒給他添了幾許惹人憐愛的病弱美。 四目相對,魏馳的眸眼深邃如墨,讓人看不清眼中的情緒,反倒像是不知世事的懵懂少年郎。 此時,對于那仍摩挲我唇瓣的手指,我有些猶豫。 按照姐姐們教她的,若想勾引男人,這個時候是該微微伸出舌尖,撩他一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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