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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別有居心

小說:芙心叵測作者:月悠然時間:2024-06-10 02:50:02

  江芙的身子僵了僵。   即便已經坦誠相對過許多次,可要在他面前這樣一件件脫下衣衫容他檢查,她還是做不到。   她指尖顫了顫,嗓音裹了些許啞意:“讓婆子查看可以嗎?”   沈隨安卻是嗤了一聲,薄唇溢出冷浸浸的譏笑:“你當自己是什么東西,也值得興師動眾?”   “這樣遮遮掩掩,又是在心中存了什么齷齪勾當?”   江芙唇上本就不多的血色盡數褪去,嗓子驀地一堵。   但隨即,她唇角勾起一絲自嘲的笑。   也是,現在的沈隨安不是那個滿眼是她的少年郎,不會再如珠似寶待她,也不會信她。   她做什么都錯,說什么都是別有居心。   只要好好當個乖順木頭,由著他折騰就好了。   她垂下眸子,默不作聲拉開自己衣帶。   下裙掉落,隨即是雪白的褻褲。   很快,她瑩白纖瘦的雙腿映在那雙黑沉沉的鳳眸中,腿間月事帶上隱約瞧得見些許斑駁的血。   “這樣……可以嗎?”   江芙并攏雙腿,不自覺想去擋。   沈隨安站在距她兩步之遙的地方,淡淡朝她睨了一眼,目色仍舊冷著。   “繼續(xù)?!?   ……如何繼續(xù)?   她下身已經脫得僅剩下這月事帶了。   江芙咬著唇瓣,口中滿是血腥味。   沈隨安的眸子卻是鎖在她胸前。   江芙的腿微微顫了顫,眸底閃過些乞求:“您不是要檢查我的月事嗎?這上裙……”   “怎么?你身上哪一寸是我沒有瞧過的?”   沈隨安眼中的譏誚更甚,捻著拇指上那翠玉扳指,聲音幽冷:“眼下你不過是沈府的婢子,任由我生殺予奪的罪奴,還要端著你那江家大小姐的架子?”   他譏誚打量著她,語氣帶了些漫不經心的威脅:“還是說,江澈的命,你不想留著了?”   江芙指尖冰冷,掌心幾乎要被指甲刺破。   她瞧出來了,沈隨安并不是想檢查,只是想羞辱她,教她看清自己現下的處境,教她老老實實屈服,在他身邊當個麻木的牲畜便是。   她沒得反抗,也不能反抗,弟弟和她的命都被他攥在掌心里,他說什么,她都只能照做。   “是,奴婢明白了?!?   江芙抑制著嗓子里那股將要破土而出的哽咽,低頭紅著眼解開衣襟上的盤扣。   素青的上衣從她顫抖的指尖滑落,露出內里微微隆起的白色褻衣。   她脖頸上還有昨夜沈隨安留下的掐痕和牙印,在瓷白的肌膚上顯得格外刺眼。   沈隨安黑沉沉的眸子掃過她身軀,嗓音難辨喜怒:“繼續(xù)脫?!?   江芙頭埋得更低,伸手繞到后面要解開肚兜。   就在此時,外面?zhèn)鱽砟_步聲。   銀玲般的笑聲響起:“隨安哥哥,你醒了嗎?不是說今日要帶我去看桃花嗎?”   沈隨安身形一頓,抬腳將江芙踹開:“滾去后面?!?   江芙踉蹌倒地,匆忙抓起衣裳掩住自己幾近赤裸的身軀藏到屏風后,卻不慎將褻衣落在了地上。   她瑟瑟蜷在屏風后,雙臂抱緊了下裙,唇瓣顫得更加厲害,遠遠看著沈隨安的未婚妻宋韻音進來。   “隨安哥哥……”   她徑直迎上來環(huán)住沈隨安手臂,目光忽然落在地上那褻衣上,眼神微凝。   但很快她便恢復自若,似是不經意發(fā)問:“隨安哥哥房中,怎會有這樣的東西?”   她語氣帶著些玩笑意味,聲音卻明顯低落:“難道隨安哥哥金屋藏嬌了?也是,哥哥這么多年也沒個房中人……若有可心的,抬一個做妾也使得呢?!?   沈隨安將她圈進懷中,聲音溫潤:“沈家家規(guī),不可納妾,我只會有正妻?!?   宋韻音靠在他胸膛,眉眼羞澀可人,隔著屏風都能覺出他眉眼間縈繞的笑意。   江芙有些恍然。   沈家同江家是世交,他們青梅竹馬一起長大,雙方父母早在她七歲那年,便為他們定了親。   她將及笄時,沈家來求親,沈隨安一身錦衣,尚未長成這樣威嚴凌厲的模樣,還是張揚肆意的少年郎。   平素散漫瀟灑的沈大公子罕見紅了臉,捧著親手獵來的大雁和一對平安扣,連看也不敢看她。   “阿芙,沈家家規(guī)不可納妾,我只會有正妻,你……可愿意做我的妻?”   江芙想不起當時的情狀,只記得自己心跳如雷,羞得低頭紅了眼,心里卻歡喜極了。   而今,他又說了這樣的話,卻不是對阿芙。   可現在她也不配,他眼中,她只是個攀附權勢在沈家敗落后悔婚另嫁,水性楊花的賤婢,她父親還是誣陷沈家謀逆,害他全族流放的罪人。   她沒得辯解,他也不會聽。   可她父親一生清正,斷不會做那種事,當時要取消她跟沈隨安的婚約雖有死心,背地里卻是一直在幫沈家的。   她在家里出事后便一直在請人查當年沈家的事情,也恨過沈隨安的無情,可是沈隨安眼下權傾朝野,她恨他也沒辦法。   可她不愿九泉下的父親一直受這不白之冤。   不管沈隨安日后如何,總有一天她會找到證據,還父親的清白。   外面那笑聲遠了,那對郎才女貌的璧人相擁走了出去。   江芙這才敢套上衣裳出來,地上那褻衣被踩得臟污不堪,恰如她一般。   銅鏡中,她低頭紅著眼,心卻是死寂了。   她收拾好屋子出去,管事的恰好來,冷聲吩咐她:“大人晌午后要陪宋小姐去賞花,你去將主子們的馬刷干凈?!?   江芙低眉順眼應是。   這些年她在沈家什么活都干,管事這些人也知道沈隨安恨她,極喜歡變著法磋磨她。   馬廄惡臭不堪,她牽出那一黑一白兩匹馬,細細刷洗。   白馬的性子不知為何有些燥,幾次踢了她一身泥水。   江芙揉揉眼仔細看,才認出這馬有些眼熟,是之前沈隨安送她的那匹照夜玉獅子。   原來連它,都已經屬于別人了。   江芙抿了抿唇,這馬退婚后她也一直養(yǎng)在自己院子里,抄家時特意命人送走,沒想到又被沈隨安帶回來了。   它安撫那馬兒片刻,它似乎也認出了她,親昵蹭她手心,卻仍舊焦躁。   江芙不知它是怎么了,忍不住擰眉想細看,身后卻傳來沈隨安淡漠的嗓音:“磨嘰這么久,還沒將馬刷好么?”   她轉頭,便看見他環(huán)著宋韻音走來。   “刷好了?!?   她低頭讓開,正想提醒他照夜玉獅子似是有些不對勁,宋韻音卻打量著她開口:“隨安哥哥,我怎得看這下人有些面熟呢?”   沈隨安眉眼微冷:“或許在府中瞧見過吧?!?   江芙嘴唇無意識咬緊。   在宋韻音被接回來前,她們其實見過一次,是江家被抄家那日。   沈隨安立下大功回朝,是帶她一道回來的,第一件事,便是帶著厚厚一沓罪證殺入江家。   她滿臉是血跪在沈隨安面前求他饒過弟弟時,宋韻音笑著看她:“這就是隨安哥哥那有眼無珠的未婚妻么?”   而今要是宋韻音知道她這個礙眼東西還在沈府,怕是要與沈隨安置氣。   這氣,沈隨安怕是也只會撒在她身上。   她低頭想離開,宋韻音好似也沒在意,笑宴宴走向照夜玉獅子。   一股有些奇異的香味涌過來,江芙怔愣一瞬,忽然看見剛剛就躁郁不安的馬兒發(fā)了狂,竟然揚蹄朝著她和宋韻音踩來。   江芙本能想躲,卻被宋韻音推向馬蹄!   似乎有什么東西被順勢塞進袖子里,她手臂一陣劇痛,而宋韻音驚呼后退:“隨安哥哥!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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