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不合適?這...有何不合適?難道你怕我耽誤你掙錢了不成?”周正海臉色一沉,冷冷的瞪了他一眼。
“不...不是的,周書記您怎么能這么想呢?我看你一天公務(wù)繁忙,像面試這種小事,就不必勞煩您了?!睆埧崎L連忙搖頭,緊張的額頭上滲出細微的汗珠。
周正海突然要當面試考官,當然是擋著張科長的財路了。面試前,就有一部分人給他打過招呼,如果因為自己將這件事給搞砸了,他不但得將錢退回去,而且還得罪了那幫人。
周正海哪能不懂這些門道,只不過他早就看張科長不順眼了,招生辦里面的油水那么大,但張科長卻每年給自己只孝敬那么一丁點,正好趁著這個機會,將他給摘掉,然后換個懂自己的上來。
本來他一心想提拔自己的傻女婿,可眼下在這個節(jié)骨眼,他竟然跟自己對著干,不由得,周正海心里一陣窩火,只好將氣全部撒在張科長的身上。
“那好吧,周書記,你別累著自己,要是有啥指使,您隨時吩咐我?!睆埧崎L咬咬牙,轉(zhuǎn)瞬間,換做另一幅模樣,點頭哈腰道。
其實他心里清楚的很,市里的領(lǐng)導(dǎo)他是不敢得罪,但眼前的周正海他也不敢得罪?畢竟經(jīng)常在周正海的眼皮底下干事,多少得應(yīng)襯著他,萬一自己真被開除了,那可功虧一簣。
......
向陽小區(qū)
與此同時,退休后的反貪局局長陳巖石一大早就在客廳里跟自己的孫女陳鷺吃著早餐。陳鷺是昨天夜里從市里來到這里的,一來看望自己的爺爺,二來跟陳巖石好好嘮嘮關(guān)于楊洛的事情。
“爺爺,你這酒量不行??!”陳鷺幫爺爺斟了一小杯,看到爺爺面紅耳赤的,不禁笑道。
“小鷺啊,不是爺爺酒量不行,主要是楊洛這小子送的酒太上頭,要不你也嘗嘗?”陳巖石拒不承認自己年老,打趣的跟孫女悠悠而道。
陳鷺是個明白人,她又哪里不懂得自己爺爺話鋒里的意思,便幫陳巖石剝了雞蛋,遞到他手里,輕聲問道:“喝酒還是算了,不過我正想跟你聊聊關(guān)于楊洛的事情?!?
“爺爺,楊洛那小子,真的有你說的那么優(yōu)秀?我倒是覺得他好像是在故意接近你,贏得你的好感?”
“如果他真的是這樣的人,那日后將他招到自己的班子里,是不是有點危險!”
陳巖石咬了一口雞蛋,微微一笑,抬頭看向陳鷺:
“小鷺啊,爺爺是老了,但我還沒有老糊涂。放眼望去,整個漢東市,又有幾個人知道我住在這里?爺爺爺相信你,你肯定昨天已經(jīng)將那小子的身份背景查的一清二楚,那他又怎么會有這個本事?”
陳鷺撅了噘嘴,搖了搖頭,道:“他幾乎沒有這個可能。”
陳巖石爽快一笑:“這不就對了嘛!相信爺爺,只要將他招到你的班子,肯定日后在你的仕途上有著很大幫助。自古以來,王侯身邊總有一個將才,我看楊洛那小子就不錯嘛,挺有志氣的?!?
話到這里,忽然陳巖石眉頭一皺,沉思片刻道:“退一萬步講,假如他真的有那個本事,知道我在這里,那也只能說明三點?!?
“什么?”陳鷺疑惑的看向陳巖石。
“第一,這小子夠聰明,根夠深,連你我都查的到。第二,他是在官場工作的好苗子,很會做人,雖然刻意接近你我,但不留痕跡,難道這樣的人,還不屬于將才嘛?”
“爺爺,那第三點是什么?”
陳巖石雙眼一瞇,臉上微微泛起了笑意。
“這第三點嘛,當然也是爺爺最看重的,那天我跟他已經(jīng)聊了不少,這小子不止是慧眼識寶,更重要的是有一顆愛民之心。我們都身為國家干部,倘若心中不系民眾,那自然是干不長久的,單憑這一點,爺爺就覺得他是塊當干部的苗子。”
“前段時間,發(fā)生在縣里那起貪污腐敗案件你心里清楚吧,昨天我也從楊洛這臭小子口吻里了解到他獨特的見解,覺得是很有必要試一試,或許那起案子真得用逆向思維考慮?!?
“漢東市里面的大樹,根扎的很深,想要徹底揪出那起案子背后的保護傘,比你我想象的還要難。你新官上任,經(jīng)驗不足,所以爺爺才給你坐鎮(zhèn),幫你眼觀八方,耳聽六路。要是以后你身邊沒有一個值得信賴的人,我啊倒還是不放心?!?
陳巖石說到這里,渾濁的雙目里便多了一絲霧水,因為他想到了自己的兒子,陳軍。
十年前,陳軍因為剛正不阿,在一起貪污案件查辦途中,得罪了人,身邊又沒有一個值得信賴的人,所以被人下了黑手,英年早逝。
因此在陳鷺的仕途上,他必須處處小心,一心為民不錯,但必須得有自己的班子,更有可能的話,是可以找一個可以依靠一輩子的男人。
比如,楊洛。
陳鷺輕輕的點了點頭:“爺爺你說的也是,這也是最吸引我的一點,昨天我已經(jīng)按照你的意思,處理好了一切,哎,但愿他像你說的一樣吧?!?
“爺爺,那你覺得我接下來應(yīng)該怎么做?”陳鷺一臉認真的問道。
陳巖石平稍稍平復(fù)了心情,又瞇起了雙眼,一番思索后道:“只要這小子進入到藥監(jiān)局,你也別和他正面接觸,等你對他滿意了,再想辦法,將他弄到市委里?!?
“爺爺,原來一切都在你的計劃中啊,那我就放心了,本來我還擔心,剛上任,會有很多人擠兌我,肩負不起市委書記這個職位?!?
“你還真是我的傻孫女,爺爺肯定早已經(jīng)想到了這些。”陳巖石一臉心疼,看著陳鷺,沒多久他的語氣又變的認真起來。
“小鷺啊,為了穩(wěn)當點,這次特招面試,你最好不要出面,昨天夜里,我已經(jīng)給你梁爺爺打過電話了,讓他今天一大早就來縣里,我也好久沒見他了,一來跟我絮叨絮叨,二來,我想讓他順便幫你把把關(guān),萬一我真的老糊涂了,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你是說漢東市藥監(jiān)局的粱國雄爺爺嗎?”陳鷺吧嗒著眼睛,很可愛的問了一句。
“對,正是他,楊洛不是一門心思想進藥監(jiān)局嗎?你粱爺爺正是漢東市市藥監(jiān)局局長,也正好提前讓他跟楊洛那小子混個臉熟,順便幫你把把關(guān)!”
“如果這小子真的心口不一,沒有一個黨政干部該有樣子,那咱們及早收手,但倘若他真是一個難得的將才,那無論如何,也要也想辦法將留在你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