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憐嬌奴,禁欲權(quán)臣夜夜寵作者:素律時(shí)間:2024-06-06 23:00:02
裴景修見穗和不說話,以為她被自己唬住,又拍著她的手溫聲勸哄。
“宋小姐嬌橫跋扈,我壓根不喜歡她,便是娶了她,心里也只有你一人,你再忍一忍,等咱們?yōu)槟愀赣H翻了案,我就休了她,光明正大娶你過門,好不好?”
穗和搖搖頭,已經(jīng)不能分辨他的話是真是假。
昔日那個(gè)溫潤如玉的少年郎,似乎一下子就變成了她不認(rèn)識的模樣。
她想到什么,忽地眼前一亮:“你昨天是不是為這事去問小叔了?”
裴景修微怔,很快又點(diǎn)了點(diǎn)頭:“對,我確實(shí)和小叔提了一下?!?/p>
“小叔怎么說?”穗和緊跟著問道,一顆心不自覺收緊,隱隱期待著什么。
小叔雖然沉默寡言,但最是看重信義禮教,他應(yīng)該不會同意裴景修拋妻另娶吧?
然而,下一刻,裴景修的回答就打破了她的期待。
“小叔說這是我們自己的事,讓我們自己商量?!?/p>
穗和的期待落了空,暗笑自己太天真。
小叔終歸是裴景修的小叔,不是她的小叔,自然不會站在她這邊。
所以,從始至終,她身邊都空無一人。
裴景修觀她臉色,又道:“小叔那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對誰的事都不上心,但凡他愿意提攜一二,我何至于四處結(jié)交旁人,他總說要我憑真本事,可京城這么多高門大戶,誰家的子弟不是長輩一早就鋪好了路的,說去說來,只怪我不是他親兒子,咱們要想成事,還是得靠自己,你明白了嗎穗和?”
穗和明白他的意思,卻又從他的語氣里聽出諸多抱怨。
或許小叔確實(shí)有些不近人情,可裴景修來京城后,終歸還是借著左都御史親侄子的身份得到了不少便利,結(jié)交了不少人脈。
這些事小叔不可能不知道,最后還不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默許了他。
“好,我知道了,讓我再想想吧!”穗和忽然覺得一切都是那么索然無味,就連眼前的明媚春光都失去了色彩。
她抽出手,轉(zhuǎn)身離開。
三月末的陽光打在身上,她卻感覺不到一點(diǎn)暖意,從皮膚到骨頭縫都是冷的。
從狀元娘子到粗使丫頭,這樣的大起大落,她實(shí)在承受不起。
裴景修卻又追上來,對她叮囑道:“晚上小叔回來若問起此事,你沒想好的話就不要開口,免得惹他不高興。”
穗和張了張嘴,習(xí)慣性的想說一句“知道了”,可話到嘴邊卻沒說,又改口道:“方才那個(gè)茶盞不是我打翻的,是宋小姐她……”
“這都不重要。”裴景修不等她說完就截住了她的話,“穗和,不要在意這些小事,就算是你打翻的也沒關(guān)系,你只要應(yīng)付好小叔就行了,小叔其實(shí)還是挺看重你的?!?/p>
“……”穗和沒說完的話卡在嗓子眼,吐不出來也咽不下。
她因?yàn)槟潜K茶挨了婆婆的罵,挨了宋小姐的奚落,他卻說,這些都不重要。
原來在他眼里,她的委屈根本不重要嗎?
好吧!
穗和終于死了為自己辯解的心思,沒再理他,加快腳步離開。
從前她看話本子,看到最多的就是“癡情女子真心錯(cuò)付”,難道她也在裴景修身上錯(cuò)付了真心嗎?
可裴景修明明是照亮她生命的一道光呀!
穗和越想越傷懷,回到廚房去洗碗,邊洗邊掉眼淚。
這時(shí),她從外面撿回的小黃狗跑了過來,毛茸茸的爪子搭在她膝頭,小腦袋一個(gè)勁兒地往她懷里蹭,像是在給她安慰。
“阿黃?!彼牒捅鹦」?,額頭抵著它的小腦袋泣不成聲,“阿黃,我和你一樣都沒人要了。”
遠(yuǎn)遠(yuǎn)的,小丫頭雀兒看著可憐兮兮的一人一狗,也默默拿袖子擦淚。
娘子真是太可憐了,自己嘴笨不會安慰人,只好讓阿黃去安慰她。
但愿她能挺住,千萬別想不開。
只要人活著,總會有辦法的。
穗和沒有想不開,收拾完廚房回到自己屋里,開始想自救的辦法。
她還要為父親翻案,不能自暴自棄。
裴景修說小叔還是挺看重她的,這是真的嗎?
如果是真的,那她去求小叔勸勸裴景修不要娶宋小姐,小叔會同意嗎?
穗和心里燃起一點(diǎn)希望,決定晚飯時(shí)先問問小叔的意見。
可是,到了晚上,當(dāng)她把精心準(zhǔn)備的晚飯送進(jìn)裴硯知的房間,一對上他那雙不怒自威的瑞鳳眼,話還沒出口,勇氣就用完了。
裴硯知眼角余光瞥見女孩子櫻紅的唇張開又合上,剛抬起的小腦瓜又像受驚的鵪鶉一樣耷拉下去,不禁微微蹙眉。
“你想說什么?”他忍了許久,終是沒忍住問出聲來。
穗和不防他突然開口,嚇得一激靈,想好的詞兒全給忘了。
“我,我……”她急得小臉通紅,半天才憋出一句,“我就是想問問小叔,今晚的豬骨湯味道可還行?”
裴硯知沒回答,沉著臉瞥了她一眼,揚(yáng)聲喚小廝:“阿信,盛一碗湯給她?!?/p>
候在旁邊的小廝驚得瞪大眼睛,不敢遲疑,上前盛了一碗湯遞給穗和:“娘子請?!?/p>
穗和整個(gè)人都懵了,臉上的紅暈從雙頰蔓延至耳根,小巧的耳垂被燭光一照,紅得通透。
“不,不用了……”她無措地?cái)[手,心慌得快要跳出來。
裴硯知不說話,像一個(gè)冷酷的行刑官,在等著死刑犯喝下那杯毒酒。
“一碗湯而已,娘子便喝了吧!”阿信舉得手酸,壓著嗓子勸穗和,“大人的脾氣你知道的,不喝怕是過不去?!?/p>
穗和無奈,只得接過湯碗,局促地背過身,幾口把湯喝完。
剛松口氣轉(zhuǎn)回身把碗放下,就聽裴硯知又道:“再給她盛一碗?!?/p>
阿信的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不知這位爺今日發(fā)的什么神經(jīng),只好又盛了一碗遞到穗和手里。
穗和不敢不接,端著碗,一雙鹿兒眼怯生生霧蒙蒙地看向裴硯知,想問他要個(gè)說法。
裴硯知的目光如幽深古井沒有一絲波瀾,開口還是那把冷沉的嗓音:“多喝點(diǎn),補(bǔ)補(bǔ)骨頭,自己的東西自己去爭取?!?/p>
穗和一愣,睫毛顫了顫,一滴淚叭嗒落進(jìn)碗里。
她嗓子哽得難受,仰頭又將那碗湯喝了,如同赴死的俠士干下了一碗壯行酒。
小叔說得對,自己的東西,要自己爭取。
等會兒她就回去找裴景修好好談一談,她要告訴他,這個(gè)正妻之位,她不會讓給宋小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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