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你聽誰說的？

　　程明月看著連綿的山脈，腦海里浮現出一個想法，高原上的窯洞夏涼冬暖，這座山是黃土地，為什么不能先挖個窯洞呢？

　　想到這里，她立刻跑去找族長，程福昌滿臉的焦急，時不時地往呂香雪那邊瞅瞅，可見也非常擔心。

　　程明月知道他心眼好，立刻拋下成見，走到他跟前，說，“太爺爺，我聽人說起過一種窯洞，就是在堅硬的山體上挖的，冬暖夏涼，不如挖著試試！眼看這天氣是越來越冷了……”

　　程福昌昏黃的老眼亮了，“你聽誰說的？要是塌了怎么辦？”

　　程明月隨手折了一個樹枝，在地上畫開了圖，“窯洞不能挖太大，最好只挖一層，再有，這山上有石板，有這么多樹木，砍下來做支撐的廊柱，就會很結實，然后每一戶離得遠一些，窯洞別挖太大……先熬過這個冬天！”

　　程福昌疑惑，“你看見過？”

　　程明月心里咯噔一下，差點兒又忘了自己只有九歲，立刻假裝天真地解釋，“我玩活泥巴的時候試過，越小的越結實，大洞很容易塌！”

　　程福昌聽了這話，笑了，“嗯，我明白了，你先回去守著你娘，我馬上安排人給你們家先挖個窯洞！”說著，就起身去安排人了。

　　程明月心里感嘆，這位太爺爺人還挺好的。

　　可惜最后愿意幫忙的只有三個男人，看他們不情不愿的臉色，就明白程明月家有多遭人恨了。

　　程明月把手里的小鐮刀貢獻出去。

　　太爺爺眼前一亮，“這個就算作個你們挖窯洞的工時費，以后就充公了，畢竟有了這個，挖窯洞也快！”

　　“好吧……”程明月還能計較啥。

　　來到這里處處受氣，無論如何，比起流放的路上，這里總算是穩(wěn)定。

　　三個中年漢子的臉色漸漸緩和，開始找地方干活去了。

　　程明月又蹲到了呂香雪旁邊，產婦生產的壓抑悶哼緊緊地揪著程明月的心。

　　程南鵬端著紅薯走過來，香氣撲鼻，可程明月一點都不想吃，因為那是娘親用來長力氣的，救命用的口糧。

　　接生的婆婆見程南鵬過去，立刻往外攆，“紅薯給我，你快出去，這產房晦氣，可不是老爺們該待著的地方！”

　　程南鵬卻倔強地說，“我媳婦為了給我生孩子拼命，我守著，怎么就晦氣了？我不怕！”

　　接生婆婆愣怔了一下，隨后不吭聲了，只看著程南鵬一小口一小口地喂呂香雪，目光里全是羨慕。

　　程明月趁機鉆過去，結果被接生婆婆給推了出去，“小丫頭就別進來了，以后還要嫁人呢，保護名聲最重要！”

　　“……”程明月很無語。

　　可能是吃了紅薯有力氣，呂香雪終于在半個時辰后，生出了孩子，而且是生了一對龍鳳胎。

　　接生婆婆的臉也舒展開了，眉眼含笑地用程南鵬的衣服把孩子包好，“真好啊，咱們族里有了小生命，還是一對龍鳳胎，這以后的日子啊，肯定會越來越好！”

　　程明月聽到弟弟妹妹的哭聲，仍然沒辦法放心。

　　龍鳳胎原本就不足月，現在哭聲微弱的跟小貓一樣，個頭也很小，還有娘親的身體那么瘦弱，有足夠的奶水把他倆養(yǎng)活嗎？

　　程南鵬小心翼翼地抱著孩子，對接生婆婆說的，“五奶奶，感謝您為我媳婦接生，謝禮等過幾天咱們穩(wěn)定了，我再補上！”

　　五奶奶擺了擺手，“什么謝禮不謝禮的，你們也是我的小輩，我一個老婆子，隨便踅摸點兒，就能活！”

　　五奶奶頓了下，又繼續(xù)說道，“南鵬啊，現在知道媳婦有多難了吧？以后可要踏實勤懇地過日子，別再整天吊兒郎當的了！”

　　“是是是，五奶奶，請您放心，我一定好好照顧媳婦孩子。”

　　五奶奶這才放心離開，呂香雪不是生頭胎，所以不用她再啰嗦了。